我和她相差一歲,家裏父親同為朝廷官員,倆家交好,來往甚密。
為了方便,從小我就和江婉儀一起去學堂。
江伯母總在她耳邊說要照顧我這個弟弟,她確實做到了。
她是個實打實的貴女天才,聰慧的她覺得身邊的都是一群笨蛋,我們才開始學習四書五經時,她已經熟讀且能默寫,同時在琴棋書畫方麵也是樣樣精通。
不論什麼地方,什麼宴席,隻要有她在,她必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她就像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是當時京城拔尖的貴女。
從來不缺少對她示好上門提親的人,但她對旁人都視若無睹。
當然江婉儀確實有傲氣的資本,父親時當朝刺史,母親是護國公之女,相貌精致,連京城一半以上的酒樓金樓都是她家的產業。
在所有人麵前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一顧的表情,也就在我身邊,她才會耐著性子安靜下來。
從小我倆就在一起玩耍,一起去學堂然後一起回家,反正府邸隔得很近,怎麼走都能到。
閑暇時間不是我去找她,就是她來找我玩。
江伯母總是喜歡捏著我的臉,說:“你們倆何時才能長大完婚,我都等不及想看看外孫女是不舍也和你們一樣討人喜愛。”
江婉儀就會勾過我的手,笑靨如花。
我漲紅著臉不說話,心裏別提多開心了,這麼好看溫柔的江婉儀誰不喜歡?
隻有傻子才不喜歡。
那時的江婉儀毫不掩飾對我的偏愛,惹得同窗們羨慕嫉妒。
我也同樣很珍惜這份偏愛,將那句長大就完婚當成以後的目標。
江伯父和家父也有意在我行冠禮的那天就去請皇上賜婚。
但是很可惜,命運就是喜歡在平靜的時候給人當頭一棒。
在我離加冠隻剩一年的時候,南方突降澇災,百姓流離失所,怨聲載道,隻能北上,實在是民不聊生。
朝廷也鼓勵官員都參與到救助災民的行動中,家父作為尚書,也就開始帶頭準備救振活動,江伯父作為刺史也和父親一起南下去給那些受災流離失所的災民發放賑災糧餉。
我和婉儀也征得父親同意,選擇與之南下一同賑災。
由於先行部隊要在五日之內到達,我和婉儀隻能帶上部分物資隨後出發。
趕路途中也是連著下雨,加上帶著部分物資,讓本就崎嶇的路更加泥濘更加難走,隻能等到雨停再繼續前行。
不料在夜間休息時,山匪突襲。
雖然我在家跟著衛將軍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同窗習過一段時間武,但那都隻是小打小鬧,遇到真刀實彈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此刻選擇保命才是明智之選,我拉起婉儀就開始逃命。
可上天好像不眷顧我們,我們跑著跑著就到了斷崖前,眼前已經沒路了,隨著山匪們的逼近,我看到崖底有河,我和婉儀決定放手一搏,於是我將她緊緊護在懷裏,縱身一躍,希望老天能善待我們三分。
可是我在跳下去最後一秒聽到山匪們討論:搶劫朝廷賑災糧餉是掉腦袋的重罪,必須確保這兩個人死了,給我去崖底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跌落崖底之後,巨大的河流就把我和婉儀衝散了,我再睜開眼,隻有我一個人躺在岸邊,婉儀已經不知所蹤。
我沿著河岸找了一天一夜,依舊沒有發現婉儀的身影,於是我決定先返回府邸找救兵。
也就是這個舉動,讓我後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