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真千金趕出家門後,我淪為一家客棧裏的跑堂。
結果我發現,客棧大老板是半仙、二老板是魔尊、三老板是獸王......
作為唯一的跑堂小妹,他們把我當吉祥物寵!
1
我是蓮雲客棧唯一的跑堂小妹,錢多活少住得近,但現在我要辭職了。
三老板「啪」地一聲將辭職信拍到了桌上。
「秀秀,我們對你不好嗎?你為什麼要離開?」
一旁的二老板笑眯眯的,十分疹人。
我搓了搓胳膊,解釋: |不是的,這裏很好,我在這裏很開心。」
我是個穿越者,特別倒黴的那種。
淪落為跑堂前,我做了十五年的江南張家的千金小姐。
直到爹媽發現抱錯人了。
他們立刻風光迎回了真千金張柳,而我被心機深沉的她栽贓陷害,打了一頓轟了出去。
我在大雪之中爬了三天,最終昏死在這家小破客棧門前。
沒想到大老板心善,撿我回去醫治,還聘我做跑堂。
如此甚好,畢竟我穿來之前就是搞服務業的。
這家鬆間雲是家典型的老破小,連大門都搖搖欲墜,幾乎沒有客人,我整日閑得要死,比三位老板還心焦。
不過,前兩天我在看書時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我去辦個事,很快就回來,你們得另找個人替我,不然這些天飯都沒人煮。」
三老板臉色轉好: 「那就好,你要去哪?」
「我要去第一宗門。」
兩人相視一愣,臉色古怪。
三老板眉頭一皺: 「那破地兒有什麼值得去的?」
我認真道: 「我要去參加弟子選拔大會,爭取成為親傳弟子。」
三老板嗤笑一聲,似乎正在醞釀狠話,不料二老板直接點頭。
「哦,去吧,大哥今天回來,你也告訴他一聲。」
「二哥!她除了做飯好吃腿腳勤快沒優點了,
愣頭愣腦又沒真本事,你真敢答應啊?」
我十分生氣,又無從反駁,很是鬱悶。
二老板吹著茶,十分從容: 「擔心什麼?以她這樣的好出身,誰敢欺負她?」
出身?我有個屁的好出身。
張家棄女罷了,難不成我要說我出自這間小破客棧?
沒想到三老板琢磨片刻,附和道: 「也是,那你收拾收拾走吧,一路順風。」
我有些意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舍。
唉,盡人事聽天命,若是沒戲考入宗門,我還是早日回來繼續做跑堂。
二老板誠不欺我,常年行蹤飄忽的大老板在晚飯時刻出現了。
我賣力做出一大桌子好菜,最終收獲了三份贈禮——
大老板給的布挎包,二老板隨手畫的一張破符和三老板送的逗貓棒。
這......都是什麼垃圾玩意?
罷了,店裏窮,他們沒關張已經很不錯了。
我將這些東西一起裝進布包,鄭重與他們告
別,向著第一宗門出發了。
2
如今世道不太好,修仙這條路也卷得很,人人
都削尖了腦袋想往第一宗門擠,這裏門檻最低,一旦成功就是平步青雲。
我腳程慢,等趕到時已是海選當天的早上了,各路年輕人紛紛禦起法器往山上飛,我仰頭看了看,拎起裙角準備爬。
「喲,本少爺真是開眼了,怎麼還有靠腿爬
的?這可是隱形的第一關呐,不丟人嗎?」
我回過頭,看見一位長相歪瓜裂棗的紈絝子弟。
他眯著眼打量我,又說: 「你是哪家的,挺漂亮,沒見過啊......嘖,裙子上連家徽都沒有,不是修仙世家的,是個普通人?」
他冷哼一聲,召出一柄金光閃閃的神劍,搖搖晃晃禦起來,衝我招手。
「瞧瞧!這可是金石雙人劍!怎麼樣,要不要和本少爺共乘?」
我冷著臉沒吭聲,他啐了一聲。
「你一個窮人家的小姑娘,怎麼可能被選上呢?再說了,修仙多累多苦?我家有錢,不如嫁進來做個妾,保證衣食無憂。」
我有些生氣,雙手下意識插進布包。
這是老習慣了,客棧門口常有惡犬撲食,我時不常就揣點石子打狗用。
沒想到這一摸,我竟從這破包裏摸出一把劍。
玉石質地,觸手生溫,露出的一小截劍刃卻寒光凜然,一看便知削鐵如泥。
我一愣,大老板還有這種寶貝?不會是把傳家寶都送給我了吧?
紈絝頓時臉色煞白,強裝鎮定: 「乾坤袋?白玉劍?這麼高級的東西,你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法器?一定是假的!有本事你拔出來看看啊!」
我依言拔了出來,劍聲蒼越如龍吟,看不見的威壓一圈圈擴散出去,周圍樹木無風自動,而那位本就站不穩的紈絝「咣當」一聲掉了下來,痛呼不止。
隨從們呼啦圍了上去,而我默默舉著劍退後。
感受到劍柄的掙動,我鬆開手,這劍竟然像有意識一樣平著飄在我的腳前。
我站了上去,如履平地,朝山頭穩穩飛去。
活了兩輩子,第一次感受飛的滋味,我激動得熱淚盈眶,決定回了客棧就給大老板做他最喜歡的烤鴨。
3
白玉劍載著我飛到了頂,就自動縮小飛回了布包。
主事人已經在講解初試規則了,我抱著寶貝布包,低頭在人群裏尋找隊伍的尾巴,迅速挪了進去。
一道尖酸的聲音從左邊傳來: 「喲,我當是哪家千金姍姍來遲,原來是張家當年認錯的孤女雲蓮!你怎麼有臉到這地方來?」
怪了,這聲音,不是當年伺候我的貼身丫鬟小花嗎?
她可是見風使舵的一把好手,張柳回家那天,就是她親手將我的行李扔出了家門,半點情分不講。
我抬頭一看,果然,小花身邊站著張柳。
也是,作為張家真千金,她自然要來參加大比,想必目標奇高。
「秀秀,那日你離家後,我還真擔心你過得不好。現在看來除了窮了點,過得也還不錯,那我和爹娘也就放心了。」
那天,就是她親手將我的行李扔出了家門,半點
情分不講。
我抬頭一看,果然,小花身邊站著張柳。
也是,作為張家真千金,她自然要來參加大
比,想必目標奇高。
「秀秀,那日你離家後,我還真擔心你過得不
好。現在看來除了窮了點,過得也還不錯,那
我和爹娘也就放心了。」
張柳皮笑肉不笑與我客套。
「雖然你不是張家的親生骨肉,但若是真的活
不下去了,就回張家來,看在過去替我盡孝的
份上,讓你當個灑掃丫鬟還是沒問題的。」
我瞧著她這張美麗又刻薄的臉,搖頭:「不必
了,我過得挺好,有吃有穿,老板們都很和
善。」
小花啐我一口:「不識抬舉!小姐這是大發善
心,難道張家還比不過你的那些老板?小商小
販罷了,我看也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不然能用
個破包就將你打發走了?」
我實話實說: 「確實是小生意,不過很自由,
老板們按時給工錢從不克扣盤劃。閑礙之餘還
教了我點修仙的功夫,不需要看人臉色,活得
像條哈巴狗。」
「你!你諷刺誰呢!」
「肅靜!」主事人揮舞著手杖,「初試第一
輪,馴魯化形,起!」
4
馴獸化形是修仙術最為粗淺的一個術法,通
常是對最普通的家貓家狗施法,看它們能化為
何種神獸。
化形的那一刻,神獸會被天性驅使而互相攻
擊,打鬥的結果能體現出二人誰的仙力更豐
厚。
主事人話音剛落,我們們被無形的仙力分隔為
兩兩一組。
我轉過頭,張柳正在衝我翻眼睛。
喀,冤家路窄。
咒語結束,空中出現一個金洞,貓貓狗狗們從
金洞內魚貫而出。
我們在隊伍最後,暫時還沒被分到小動物。
張柳轉了轉手上的扳指,一大堆天材地寶法
器符紙從扳指裏呼啦飛了出來,在她腳下堆了
三層,逼得我往旁邊讓出五米。
眾人議論紛紛。
[哪家的小姐如此闊氣?」
「原來是張家新近認回來的千金,難怪難怪。
有這些寶貝加持,初試肯定沒問題。」
張柳滿意地哼了一聲,見我兩手空空,特意
嘲笑。
「這世間不用法寶就能馭獸化形的,隻有獸王
虎山君做得到。秀秀妹妹,你不會沒準備任何
法寶吧?」
虎山君?
這名號,和三老板重了?
我攥著布包: 「我們客棧的三老板教過我幾招
術法口訣,他說馭獸化形不需要借助高端法
器,要看心善,也要看眼緣。」
張柳笑如銀鈴。
「客棧老板?原來你是去做跑堂了,還不如酒
掃丫鬟呢。客棧老板能教出什麼好東西,你還
是主動退賽吧。
我什麼也沒說,又揮了揮手上的逗貓棒。
老虎乖乖地向我走來,繞著逗貓棒和我的。
嗅了一圈,澎的一聲又變回了可愛的小橘貓,
趴在我臂彎賴著不走了。
我十分不舍,但還是將小貓放了下來,問主事
人:「晉級以後可以去第二關了嗎?在哪?」
「走這條台階,盡頭是一個山洞,山洞中藏有
小邪境,考查大家的戰鬥天賦。」
[謝謝。」
我抬腳欲走,身後傳來張柳的叫喊。
「你別得意!就算、就算你那老板是虎山君的
傳人,你隻學了皮毛,能變出老虎卻挺不了多
久!下一關我們走著瞧!」
我不予理睬,徑直走下台階。
5
作為第一個到達邪境門口的晉級者,我隻能在
門口等候。
我摸著布袋,那隻病歪歪小橘貓竟從裏麵探出
頭,衝我喵喵叫。
「你怎麼跟來了?」我將它抱出來,「第二關
很危險,你不能跟著我。」
橘貓像聽懂了似的衝我搖頭,它隔著布包咬了
咬逗貓棒,又坐直喵了兩聲。
「你的意思是你會變身,你想保護我?」我感
到好笑,心裏卻暖暖的,「你才這麼一丁點
大,怎麼能讓你拚命呢?」
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我沒看錯吧?你居然在跟這隻病貓聊天?不
會是指望它能跟到邪境裏保護你吧?」
這毫不收斂敵意的語氣,自然還是張柳。
我歎氣轉身,跟在她身邊的卻不再是丫鬟小
蓮,而是一位身著紫衣的英俊修士。
我動作一頓,十分尷尬。
這人我認得,年輕一輩修士中的翹楚,林霄
不僅戰績斐然,而且相貌英俊,隻可惜自小和
世交家的千金定了娃娃親,令無數少女芳心破
碎。
好巧不巧,那位千金原本就是我。
隻可惜隨著身份的更改,他如今已是張柳的
未婚夫婿了,看我的眼神比看陌生人還冰冷。
我們仨往這裏一站,氣氛十分焦灼。
張柳見我尷尬,神色驕傲,挽著林霄的胳膊
撒嬌。
[林哥哥,這邪境是你們林家提供的,規則也
是你們與第一宗門協商的,你說,參賽者能帶
靈獸進去嗎?」
「自然不能。這一關隻允許參賽者攜帶一樣法
器入內,且不得組隊。」
這規則就貼在邪境門口,我剛剛已經讀過。
於是我安撫了小橘貓,將它放進布包裏,讓它
追著逗貓棒自己玩。
我本想留下那把白玉劍,但摸來摸去,那柄劍
卻怎麼也不出現了。
我急得心慌,指尖卻隻觸到了一張紙。
哦,那是二老板塞的符咒。
我將它拿出來,愁容滿麵。
因為我壓根不會用符咒。
我什麼也沒說,又揮了揮手上的逗貓棒。
老虎乖乖地向我走來,繞著逗貓棒和我的。
嗅了一圈,澎的一聲又變回了可愛的小橘貓,
趴在我臂彎賴著不走了。
我十分不舍,但還是將小貓放了下來,問主事
人:「晉級以後可以去第二關了嗎?在哪?」
「走這條台階,盡頭是一個山洞,山洞中藏有
小邪境,考查大家的戰鬥天賦。」
[謝謝。」
我抬腳欲走,身後傳來張柳的叫喊。
「你別得意!就算、就算你那老板是虎山君的
傳人,你隻學了皮毛,能變出老虎卻挺不了多
久!下一關我們走著瞧!」
我不予理睬,徑直走下台階。
張柳舉著一枚由七色水晶雕刻的玉輪,衝我
下戰書。
「若你死在邪境裏,看在你也姓張的份上,我
會讓家裏人在鬼節多給你燒柱香。」
我掖好符咒:「不必了,忘了告訴你,從離開
張家大門的那一刻,我就拋棄了張這個姓
氏。
張柳瞪大了眼睛:「江南第一世家大姓,隻
有我們收回的道理,哪有你自己拋棄的道
理?!」
「我不過是棄女而已,你們管得著嗎?我想好
了,我家客棧名裏有個雲字,以後我叫雲蓮。
張柳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雲?全天下隻有一個雲家,那就是出了玉真
仙尊的雲家。仙尊飛升後,他們為表尊崇避諱
便改姓了允。哼,想姓雲,你也配?」
我眉頭一皺。
玉真?
雲氏玉真?
哎,這不是我們大老板的名字嗎?
6
我有些疑惑,但也沒當回事。
大老板閑雲野鶴慣了,平時完全不關注修仙的
事。
他更喜歡普通人,時不時便消失個一年半載去
懸壺濟世。
想必是那位仙尊成仙已久,這段故事大老板不
知道,也就沒改過名諱。
巧合,都是巧合。
參賽者們陸陸續續趕來,林霄搖搖頭,拿出一
個物件。
「莫與她多費口舌,柳柳,這是我為你準備的
護身符,你拿好。這是一個臨時的召喚法咒,
若你需要,就將它燒了,我能暫時用戰鬥儒的
身份出現。」
張柳滿臉驚喜,嬌滴滴發修:「多謝林哥
哥!你替我費心了,等第二輪結束,我親手給
你做甜水喝!」
我眼不見為淨,在心中唾棄這對狗男女。
明明說了隻能帶一樣法器,林霄卻如此直白地
幫張柳作弊,真是明目張膽。
這話也被其他晉級者聽見了,隻是礙於兩人身
份,敢怒不敢言。
守在一旁的林家長老裝沒聽見,雙手結陣。
「複試第二輪——勘破邪境。這裏麵的魔物是
被魔教煉化的屍兵,我們已祛除了大部分邪
氣,並不危險。一炷香時間為限,以屍兵的右
手小指骨為記號、收集多者為勝,最終破陣者
另有加分。」
結陣完畢,邪境大開,隱隱有血腥氣從洞口傳
出。
晉級者們謹慎地留在原地,誰也不肯先走。
張柳輕笑一聲。
「不如我們按照到達邪境的先後進洞吧,秀秀
妹妹打頭陣,我走第二個,大家同不同意?」
沒有人敢對這位大小姐說不。
我懶得爭辯,眼見林家弟子已經點燃了香,捏
著符咒將心一橫,第一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