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說愛她

媽媽說，我也到該結婚的年紀了，前兩天裴爺爺來家裏商量了下。

打算抓緊把我們兩家的親事定下來。

來詢問下我的意見。

我坐在床邊，聽著媽媽的絮絮叨叨。

內心一陣拉扯，我問，「媽媽，如果，我是說如果，裴昭不喜歡我呢？」

顯然，媽媽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

她一臉無謂，「你這孩子，你和裴昭青梅竹馬，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可要是，裴昭有女朋友了呢。

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我抬頭，嘴角扯出一個弧度。

佯裝無事發生，一臉輕鬆，「我就隨便問問。」

我倒是希望媽媽能看出我的異樣。

然而，並沒有。

她又說，「你找個時間和裴昭商量商量，還是要征詢下你們意見的。」

說完，她起身走出了房間。

直到房門關上，我癱倒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裏一陣惆悵。

是啊，明明從小到大我們都是一起的，他怎麼就不喜歡我呢。

因為家裏的催促，無奈，我再次點開和裴昭的聊天框。

猶豫半晌，指腹點開文字框。

輸入的話我刪刪減減。

來回斟酌，最後我才點了發送：【有空嗎，出來談談？】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

他也如我所設想般，遲遲沒有回複信息。

自發出消息起到臨近傍晚，終於回複了，手機傳出「叮咚——」一聲。

我拿起一看，對話框恰好彈出他的回複。

很簡單的兩個字：【沒空。】

冰冷的文字刺痛著我敏/感的心，他現在連信息都懶得回我了，內心一陣難過。

我艱難地咽了下口水，【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談談。】

【最近裴爺爺和我爸媽在商量我們的婚事。】

【你怎麼想的？】

我盡量讓自己的文字輸入不帶感情/色彩，不讓他看出我的難過。

隻有這樣，我看起來才好像和他一樣毫不在意。

才顯得不那麼卑微。

信息發出好久，他都沒有回，好一會打了個電話過來。

心裏一陣慌亂，我清了清嗓子，按下接聽。

剛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他漫不經心的聲音，「佟念，我以為我那天說的話已經夠清楚了。」

嘴角的笑還沒來得及綻開，就僵在了半路。

我愣在原地，沒有任何征兆，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怕他發現，我捂著話筒。

扭頭看向一旁窗戶上倒映出的狼狽模樣。

心裏還在暗自慶幸他不在現場，不然我這副樣子要是被看到，該有多丟人。

吸了吸鼻子，我努力平穩著情緒，「她真有那麼好？」

好到能夠讓你放棄我們十幾年的感情？

你說你沒有喜歡過我。

其實我不太信。

我想將困擾我內心的話跟他說，我想得到一個答案。

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來他的回答。

我剛想掛斷，電話那邊傳來動靜。

遠遠的，電話那頭一道女聲傳來，「阿昭，你在和誰說話？」

「工作上的事。」

他又說，「怎麼不穿鞋，頭發也沒吹幹。」

他的語氣裏透著寵溺。

即使隔著電話，我也能想象出，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

就像那天在包廂門口。

他垂眸注視著女孩，眉目溫柔，對她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順。

「我這不是剛洗完頭嘛，等會就吹。」

「要不你幫我？」

女孩語氣中帶著撒嬌的意味，裴昭沒有猶豫，「過來。」

那邊傳來一陣搗鼓的聲音，再接著，就是吹風機的聲音在耳邊呼呼作響。

時不時夾雜著女孩甜糯的撒嬌聲。

「阿昭，你愛不愛我？」

「愛。」

「有多愛？」

裴昭語氣無奈，但又拿她沒辦法，「非常非常愛。」

女孩輕笑，「嘻嘻，我也愛你。」

緊接著，一聲「哐當——」聲落下，不可描述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臉頰如火燒般頓時升溫，沒有勇氣再聽下去，我掐斷了通話。

坐在原地緩了好一會，眼淚無聲無息從眼角流下。

裴昭也許不知道，我對他的愛。

絲毫不比別人少半分。

甚至，比任何人的都要多得多，隻是他好像不太需要我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