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帶回來一個女孩,對爸媽說非她不娶。
晚上起夜的時候,我看見未來嫂子竟然從爸爸房間出來。
透過淩亂的衣衫,我看到了她右肩上那塊蝴蝶形胎記。
和三年前死去的姐姐肩膀上那塊胎記,一模一樣。
隔日,我攔住未來嫂子,問她:“姐姐,你回來了,是你回來了對不對?”
未來嫂子瞥了我一眼,神色毫無波動。
“軍軍,我是你嫂子呀。”
我才不信,指著她的右肩說:“你這裏有一塊蝴蝶形胎記,和我姐身上的一模一樣,不光形狀一樣,我姐肩上的蝴蝶兩邊翅膀上各有兩道淺色的線,你這裏也有,世界上不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你還說不是我姐!”
我說著,聲音不免有些大了。
姐姐一把捂住我的嘴,低聲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她這是變相承認了。
我立刻淚流滿麵,姐姐真的回來了!
“沒人,就我自己知道,姐,你回來是找他們報仇的對嗎,我幫你!”
我姐拉下臉:“你不要管,好好上你的學便是了,我給你攢的學費還在不在?”
“不在了,哥哥搶走了。”眼見著姐姐怒目圓瞪,我拉了拉她的手:“姐,我自己能掙錢了,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我放學之後就去打工掙錢,以後我養你。”
姐姐不輕不重地拍了我腦袋一下:“小孩子別想這麼多,你什麼都不用管,趕緊回屋,別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我被姐姐推到了房間,她從外麵把門關上,沒有響起離開的腳步聲。
我在屋內淚流滿麵。
姐姐是這個家裏唯一疼我的人。
可是她三年前就死了。
被幫哥哥找工作的那個人生生折磨死。
爸媽為了給初中肄業學曆的哥哥找個工作,把姐姐當做禮物獻給了鎮上的一個小混混。
小混混給哥哥找了個流水線的管理工作。
第二天,姐姐就死了。
她的屍體被用一床灰色的破爛床單裹著送回來,爸媽連大門都沒讓她進,拿上鐵鍬就去挖坑準備把她埋了。
我拚了命掀開灰床單,看見了姐姐的屍體。
不過一夜時間,那個世界上最溫柔的姐姐完全變了個樣子。
她上下嘴唇被割掉,露出白森森,隻剩三兩顆的牙齒。
原本及肩的柔順長發被剪成了參差的寸頭,有一塊頭皮甚至被削掉,結了痂。
一隻眼球掉了出來,不甘地瞪著瞳孔,脖子上好幾圈紫紅色的勒痕纏繞,斷了的舌頭被隨意地插在空洞的眼眶裏。
還有身上,姐姐的身體外麵裹了一層紅色的蠟,我仿佛看到燭淚一滴一滴地滴在她身上,遍布全身。
這僅僅是我看到的。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姐姐到底遭受了多少折磨,我不敢想象。
姐姐死後,爸媽給哥哥辦了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慶賀他找到了好工作。
沒有人提姐姐,她死了,還不如家裏笤帚壞了讓爸媽心疼。
現如今,姐姐回來了,不管怎麼樣,我一定會幫姐姐討回他們欠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