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我......隻是這兩天服侍姑母有些辛苦......”
她低著頭不敢跟顧驚瀾對視:“嫂子,我先走了,不然耽誤姑母吃藥要挨罵的。”
顧驚瀾似笑非笑:“噢?蔣家窮成這樣了,還要表小姐親自伺候老太太吃藥?”
末了,她又若有所思道:“也是,原本就是破落戶,之前花的那都是我的銀子。”
這話說得李若晴臉上又紅又白,再不敢說什麼,敷衍應了聲是,頭也不回跑了。
她走後,顧驚瀾才拿出那玉佩仔細打量。
瑩兒一愣:“咦,這不是將軍留給您的傳家寶麼?將軍還叮囑您一定要好好保管呢。”
顧驚瀾擰眉,倒是從原主記憶中想起了這事,不過原主對這傳家寶也沒放在心上。
但既然原主父親覺得重要,那她自然會好好收著。
她將玉佩掛在脖子上,用過晚膳便自行去洗澡。
躺在浴桶裏,她伸手去拿巾子,手指卻忽然被木刺劃開。
鮮血滴答滴答往下淌,顧驚瀾下意識想洗掉那些血,卻忽然覺得胸口的玉佩滾燙。
她本能伸手去握,手上的血落在玉佩上,忽然金光大盛。
這是怎麼回事?!
她驚愕盯著玉佩,眼看著光芒變淡,才試探戳了戳。
玉佩裏卻忽然傳來一道清冷男聲:“這......是何處?”
玉佩裏有個男人!
顧驚瀾表情一僵,一把扯下玉佩用巾子抱住!
她還光著呢!
她不敢開口,眼看著那枚晶瑩剔透的白玉泛著微光不是閃爍。
裏麵又有聲音傳來:“有人嗎?這是哪裏?”
顧驚瀾捂著胸口,試探開口:“你......是誰?是這枚玉佩?還是你在玉佩裏?”
房中安靜下來,裏麵無人回應。
顧驚瀾大著膽子擦幹身子套上衣服,又抓住那玉佩問了幾句,卻沒有聲音傳來,好像剛剛都是幻覺。
真見了鬼了。
她磨了磨牙,將那玉佩扔在枕邊,倒頭睡了。
與此同時,蕭淩夜驀然驚醒!
周圍的幕僚驚愕盯著他,旁邊還有一名太醫。
他擰緊了眉:“本王這是怎麼了?”
副將遲疑道:“王爺,您剛剛忽然直勾勾盯著前麵不動,叫您您也不答應......”
蕭淩夜繃緊了唇。
他感覺自己剛剛莫名其妙被拖入一方神秘空間,四周霧氣籠罩,隻能看見一方田地和一口泉......
他四處轉了轉,詢問是否有人,卻隻能聽見一個遙遠女聲問他是誰。
他不敢隨意暴露身份,而後再想詢問試探,卻又驚醒過來......
副將小心翼翼問:“王爺,您莫不是太累了?”
蕭淩夜按了按太陽穴:“或許是吧。”
剛剛那處地方,大概隻是他的幻覺......
而顧驚瀾這幾日在蔣家格外逍遙快活。
蔣亦修母子不敢來惹她,李若晴也老實得很,她在自己院子裏吃吃喝喝,還讓瑩兒弄了顧多畫本子來。
但到了長公主壽宴那日,蔣亦修卻主動找她來了。
“娘子,前幾日是為夫做的不妥,這幾日,你的氣可消了?”
“今日壽宴,你同我一起吧?不然別人還當咱們夫妻不睦呢。”
他一副斯文溫和模樣,還伏低做小送上來一對簪子,說是特意給她準備的賠禮。
顧驚瀾本想懟他,但想到他這樣反常,多半是有什麼算計。
而且聽說長公主府的廚子比禦膳房的都厲害,說不定能大飽口福呢。
斟酌一瞬,她點頭答應了。
......
長公主府門外被馬車圍得水泄不通,賓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蔣亦修先一步下車,惺惺作態要來扶顧驚瀾。
顧驚瀾理都不理,翻了個白眼自顧自下車。
蔣亦修麵色一僵。
她竟敢這樣不給麵子!
哪怕他說服自己今日一定要對這女子裝得體貼,免得壞了事,眼下也有點繃不住。
不行......不能發作,再忍忍,待今日事成,這賤人必然身敗名裂,便是聖上也不能阻他休妻!
顧驚瀾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入府便盯上了那些流水一樣往正廳送的佳肴。
她正吸溜哈喇子,忽然感覺有一雙眼盯著她。
顧驚瀾感覺敏銳,回頭便對上一雙深邃眼眸。
是那個戰王......
顧驚瀾下意識握緊了拳,隻覺熟悉的威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哪怕知道他不是那家夥,她也還是控製不住心裏本能般的敵意。
煩死了!
蕭淩夜眯眼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暗芒。
他有些想不通,小丫頭為何一見到他,就惡狠狠瞪他,一副牙都快咬碎了的模樣。
明明他們從未有過交集,她竟這樣討厭他?
總不能是因為他麵目可憎吧?他長得應當也不醜......
蕭淩夜抿著唇目送她離開,很快又被那些上來諂媚討好的人圍住,無心多想。
壽宴很快開始。
眾人都盯著長公主,唯獨顧驚瀾,盯著自己麵前的蒸熊掌蒸鹿茸燒花鴨燉大鵝,死死掐著掌心。
快餓死了......
為什麼還不開席!!
偏偏長公主還在同賓客們說著客氣話,一點沒有開席的意思。
她饞得口水都要下來了,一點沒注意到蕭淩夜正盯著她。
瞧見小姑娘一副餓狠了的模樣,他臉色萬分難看。
蔣亦修那混賬,莫非飯都不給她吃飽!?
他攥緊了拳,努力裝得若無其事,舉杯衝長公主道:“蕭某賀殿下生辰大喜。”
長公主一怔,受寵若驚回敬:“王爺客氣了。”
她這長公主不過是麵子尊貴,哪裏比得上蕭淩夜這手握兵權的戰王?
對方不但來參加壽宴,還主動敬酒,可謂是給足麵子。
這麼一打岔,眾人都朝著長公主敬起酒來,壽宴也終於開始。
顧驚瀾跟著敬了酒,抄起筷子開吃!
長公主府的廚子真是名不虛傳!樣樣都好吃!
那魚是用雞湯煨了七日才出來的,鮮得掉眉毛!桂花糕甜而不膩,烤鴿外酥裏嫩!
吃不過來,真的吃不過來!
她以為自己這幾天夠快活了,跟長公主府這日子壓根不能比!
蔣亦修看她低頭猛吃,眼底滿是嫌棄,臉上卻沒表露,還一臉溫柔的給她夾菜倒酒。
顧驚瀾嫌棄的很,他夾過來的一口沒吃,卻沒注意到蔣亦修看她喝下了酒,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冷光。
酒過三巡,顧驚瀾有些撐得慌,腦子也有些暈,便想出去散散酒意。
剛走到後院僻靜處,卻感覺渾身燥熱難耐,意識也更加混沌。
這是怎麼了......什麼會這麼熱?
顧驚瀾隻覺得自己要被燒死了一樣,腦子也變得渾濁,隻能憑本能想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可回頭時,她卻撞進一個滾燙堅實的胸膛。
蕭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