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你嫁入我蔣家兩年無所出,換做平常人家早休了你了!讓你用自己嫁妝給修兒娶妾開枝散葉你也不願意!這樣狹隘善妒,哪裏配做主母!”
“今天我便好好教教你規矩!那一千兩聘禮你不給,就別想起來!”
顧驚瀾被那罵聲驚醒,便看見個中年婦人正叉著腰指著她腦門嚎叫,唾沫性子都濺到了她臉上。
在末世殺了三十多年喪屍,顧驚瀾條件反射般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甩了過去。
那一耳光毫不留手,直接將婦人那滿頭珠翠打得散落一地。
“你,你敢打我!?我可是你婆婆!”
那婦人踉蹌摔在地上,指著她驚叫道:“顧氏,你真要反了天了!你......我一定要讓亦修休了你這目無尊卑的毒婦!”
顧驚瀾眨了眨眼,看著婦人猙獰的臉,忽然意識到自己正跪在青石板上,還穿著身繁複錦裙。
仔細一看,她正身處一間方正寬敞的庭院裏,紅磚綠瓦,頗具古意。
這哪啊?
她不是正在殺喪屍嗎?
麵前這個老虔婆自稱她婆婆,還說要讓什麼亦修休了她?
什麼玩意啊!
她乃是末世戰神,沙包大的拳頭能給喪屍腦子打出來,整個聯盟無人不敬畏她,不然也不至於母單三十年沒有對象。
除了那個成天跟她對著幹的聯盟軍副指揮,就沒有男人能在她麵前不嚇尿褲子!
但現在,她沙包大的拳頭沒了,兩隻小手纖軟,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
到底怎麼回事......
顧驚瀾正茫然,腦中忽然湧起陌生記憶。
她竟穿越到了古郢朝一名已婚女子身上......
說是已婚,但原主今年才十八,乃前鎮國將軍的獨女。
將軍府世代戍邊,她祖父,父親,叔伯兄長全戰死沙場,而後連府裏女眷也上戰場殺敵,皆犧牲在邊關。
她還在牙牙學語時便沒了親人,是府中仆從將她養大的。
到原主及笄,皇帝為了拉攏人心,將她賜婚給新科狀元蔣亦修,說是體恤將軍府滿門忠烈,給她找了個好郎君。
但那蔣亦修卻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分明早有了心上人,為了在聖上麵前掙個好印象,一口答應了賜婚,卻對原主百般冷落。
原主兩年無所出,是因為那狗男人壓根沒和她同過房!
而麵前這老婦,則是蔣亦修的母親,對原主也是百般蹉跎。
一邊心安理得花原主嫁妝,一邊給原主立規矩,讓原主每日晨昏定省服侍,動輒就要罰跪責打,還嫌棄她不孝順。
這次更是以原主無所出的由頭,要她從自己嫁妝裏出錢為丈夫納妾。
原主爭辯,卻挨了頓家法,又在院子裏風吹日曬跪了整日,才撐不住喪了命。
弄清原委,顧驚瀾拳頭硬了,啪得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老太婆欺人太甚!
這一耳光比剛剛那一下更重,直接將那剛爬起來的賤老婆子打得頭昏眼花!
蔣母萬萬沒想到顧驚瀾還敢動手,瞪著她胸口起起伏伏:“小賤人,你......”
顧驚瀾冷道:“我跟蔣亦修乃是聖上賜婚,你敢讓他休我?你兒子的前程不想要了?”
“還是說我該去聖上麵前說說,蔣家為何要休我?我為何無所出?”
這話一出口,蔣母臉色一白。
她自然知道兒子沒碰過顧驚瀾,敢蹉跎她也隻是掐準了顧驚瀾不敢聲張。
誰知道她今天竟是失心瘋了一樣!不但敢動手,還在她麵前有恃無恐!
顧驚瀾可不怕,任憑蔣母惡狠狠看著她,不為所動。
就在此時,一個穿著青色襦裙的女子跑來:“姑母!”
她扶起蔣母,冷聲嗬斥顧驚瀾:“顧氏!姑母可是你婆婆!你這樣大不敬,就不怕表哥厭恨你嗎!”
顧驚瀾冷冷看過去,認出她是蔣母的侄女李若晴,先前便對原主百般針對,還變著法在原主手裏掏銀子。
不用想也知道,蔣母今天找她麻煩,跟李若晴托不了關係。
“看不慣?那就滾!”
她嗤笑一聲:“你住的是我家的宅子,吃穿用度花的是我的嫁妝。我養條狗都會衝我搖尾巴,養個你還敢衝主人吠了?給你能的!”
原主性格軟,她可不會讓這些人蹬鼻子上臉!
李若晴萬沒想到平素懦弱可欺的顧驚瀾竟會這樣懟她,憋紅了臉半天說不出話。
半晌她才咬牙道:“那些不是你給我的嗎!又不是我找你要的!”
顧驚瀾冷哼一聲。
原主以前為了討好她和蔣母,什麼好東西都舍得給,生生養出倆白眼狼!
她牽了牽唇:“我現在不樂意給你了,有骨氣你就把東西都還回來,還有你這些日子吃的山珍海味,夥食費是不是該交一下?”
那麼多好東西,能白便宜了她?
末世食物匱乏,顧驚瀾把錢和糧食看得比命都重。
欠了她的,哪怕一顆米都得吐出來!
李若晴被這話噎得雙臉通紅,眼看仆人們也眼神怪異,掐著掌心假模假樣抹起了淚。
“姑姑,總歸嫂子容不下我,我這就走,不留在家裏礙眼了。”
蔣母聽得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瞪著顧驚瀾:“若晴是我嫡親的侄女,你也敢欺負!馬上跪下給她道歉!不然就給我滾出蔣家!”
顧驚瀾冷笑:“你以為我稀罕你家?有本事便讓蔣亦修放妻,你看他敢嗎?”
蔣母聽她這麼說,本就鐵青的臉色更加不好看。
不提這親事就是聖上賜婚,放妻休棄都是得罪陛下,這些年家裏的開支還都是靠顧驚瀾的嫁妝撐著,顧驚瀾走了,蔣家還能好?
顧驚瀾本就拿準了她不敢,見狀嘲諷一笑:“沒這本事,就老老實實受著吧,別一家子隻會軟飯硬吃無能狂怒。”
“再敢惹我,就不是今天這麼好說話了。”
扔下這話,她轉身便走,心裏還有點小遺憾。
這些人太不經打,她真計較起來,說不定一拳就能要他們的命,根本比不上那些喪屍。
真弄出人命,還麻煩得很。
“你,你混賬!等我兒回來,我定要他給你好看!”
蔣母氣得胸口起起伏伏,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院子裏亂成一團,顧驚瀾卻充耳不聞,直接回了自己院子。
她的貼身丫鬟瑩兒跟在後麵,欲言又止。
顧驚瀾挑眉:“怎麼了?”
瑩兒這才閃著星星眼道:“小姐好厲害啊!”
“奴婢早看不慣他們了!之前讓小姐硬氣些,小姐卻不肯,還是都是一家人,不能傷了和氣。”
“他們就是欺負小姐性子好,才敢在您麵前放肆的!”
顧驚瀾也覺得很解氣,隨手剝了顆荔枝扔進嘴裏。
甜甜的汁水在嘴裏爆開,她心情更好。
這才是人吃的東西麼,末世連水果都沒有,幹淨的水都要搶!
她的好日子就要來咯!
“你說得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決不能讓他們騎到頭上。”
怕小丫頭疑心自己和從前太不一樣,她補了一句:“之前是我沒想明白,才讓他們這樣欺負,之後再也不會了,來,給我把荔枝都剝了。”
瑩兒歡歡喜喜應了聲好,忙給她剝荔枝。
顧驚瀾美滋滋吃著甜甜的果子靠在榻上,卻有個婆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了進來。
“夫人,老太太開恩,不計較你不敬的罪名,還讓大夫給你開了禦寒的藥。”
那婆子重重將藥放在她麵前,不耐道:“趕緊喝了!我好去跟老太太交差。”
這是下人對主子的態度?
顧驚瀾掃一眼桌上那碗湯藥,眼神一冷。
還敢做手腳?
她似笑非笑看向那婆子:“你確定要喝?”
婆子冷漠道:“老太太賞的,你還敢不喝?”
顧驚瀾微一頷首:“有道理。”
不等那婆子反應過來,她一腳將她踹倒在地,扯住她頭發掐緊她腮幫。
整碗藥汁,被她盡數灌進了婆子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