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李靈芝穿著一身素衣，神情悠然的踩在青石板路上，往來商戶馬隊多如牛毛，卻都井然有序。

男女老少大多打扮富裕，道路兩旁的小販使勁叫賣。

待他來到長安城裏一間雜貨鋪時，剛入門便是一陣清香撲麵而來，他便知自己來對地方了。

“這長安城果然繁華，確實是富貴迷人眼啊，不過我是要接住富貴的人。”

“這位客官，你這是？”

店小二見有人來，連忙迎上前，可誰曾想竟然是個叫花子？！但看他氣勢不凡，便強堆笑容，忍著心中不耐。

“你們這有天竺的糖嗎？”

“當然了，不過這天竺糖可是稀罕物，客官你怕是來錯地方了。”

店小二故意將他從頭到腳掃一眼，麵露嫌棄不說，還果斷收起了笑容。

“嗬嗬，把你們掌櫃叫出來，我手裏有八兩天竺紅糖要賣！”

李靈芝像沒看見他臉上嫌棄，直接大手一揮吆喝了起來。

店小二氣得吹胡子瞪眼，“一派胡言，天竺紅糖都是從天竺拉過來的，你一介草民怎麼會有，別在這瞎搗亂，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店小二拿起旁邊的掃帚。

李靈芝將他一把推開，大聲嚷嚷道。

“少狗眼看人低，草民又怎麼樣？我手裏有，趕緊把你們掌櫃叫出來，要是怠慢了我這位貴客，你連店小二都做不了。”

店小二被他唬住了。

恰好掌櫃從二樓走了下來，便盯著李靈芝說道：“你最好別信口開河，要是手裏沒有，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靈芝反手便拿出糖塊，隨後看著掌櫃。

“這是天竺糖吧。”

掌櫃湊上來一看，隨後輕聲說道：“天竺糖如果是個人都能做出來，還用賣那麼貴嗎？小子，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打死你。”

但見李靈芝笑得一臉得意。

他便伸手輕輕捏了點，隨後放進嘴裏品嘗，沒想到味道和天竺糖一樣。

“怎麼樣？”

李靈芝見他臉色微變，果斷把糖塊收起來，裝糖塊的工具是個竹筒，他前些天剛做出來的。

店小二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嚷嚷。

“你敢耍我們掌櫃！”

他大聲怒吼。

掌櫃卻連忙把他推開，隨後拉著李靈芝說道：“小夥子，和我說說這糖是哪來的，你有多少，我都買！”

“放心，價格方麵，我絕不虧待你，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掌櫃氣勢豪邁說道。

店小二滿臉震驚，頓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趁著李靈芝沒注意，悄悄溜走。

掌櫃見李靈芝不說話，又急忙說道：“小兄弟，我這的人有眼無珠，你別一般見識！”

“嗯，我這有很多，你都能照收？”

“當然了。”

掌櫃一聽，高興得眉頭揚起。

“那好，我先把這八兩賣給你。”

李靈芝輕輕點頭。

“對了，小兄弟，敢問大名，你家住何處？我後院養了匹好馬，可以送你回府！”

掌櫃帶著他走到後室，一邊拿出賬本，一邊將銀票準備妥當。

待李靈芝清點後，掌櫃又急忙說道：“小兄弟，你看我們不打不相識，也是一場緣分，不如晚上來我這做客？”

“不了，晚上有事，約莫四天，我來交第二輪貨。”

李靈芝卻神情淡淡搖頭，隨後將銀票揣進懷裏，扭過頭就往外揚長而去。

掌櫃站在門口笑麵相送，他卻不冷不淡，隻顧著往前走。

眼看著人走遠了，掌櫃連忙向店小二說道：“跟上他，看看他住哪。”

店小二急忙跑出去。

拿了銀票的李靈芝轉頭就走向集市，那邊有紅菜頭，可以榨糖，集市後麵有片荒林，裏麵長了許多野生甘蔗。

一一砍下再帶回去，便能繼續榨糖。

打好算盤的李靈芝立馬開始買材料。

銀票被他藏在懷裏，花的銅錢是長孫無忌給的，倒也省了把銀票拆開的繁瑣步驟。

買完紅菜頭後，天色也晚了，李靈芝卻還是二話不說紮進荒林，拿著一把鐮刀，手起刀落的將甘蔗砍下。

砍完之後，李靈芝又拿麻繩捆起，隨後一路拖著往回走。

他住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僻，走動的人不多，等推開門到家的那一刻，竟不知不覺月朗星稀了。

關門前，他雖然仔細觀望四周，確定無人跟著，但一想到掌櫃那家夥笑得滿臉狡猾，李靈芝便知這家夥絕不是省油的燈。

得想個辦法壯大實力，不然肯定會出事。

不過這個時候說這些也沒意義，榨糖最重要，李靈芝一邊想著，一邊將甘蔗和菜頭倒進大缸。

糖汁榨出來後，他渾身都是汗。

不過再累也值得。

明天可以去集市牽兩頭驢，讓他們跑著榨，就更省力了。

正當李靈芝暗自盤算時，誰知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幾個男人爭先嚷嚷了起來。

“開開門！立馬有沒有人啊！”

“把門打開！”

“這門不結實，直接硬闖吧！”

“那小子揣那麼多錢，搶走之後，我們可以對半分。”

下一秒，他們破門而入。

那扇木門確實不結實，這幾個男的隻是撞了幾下，門就直接碎了。

見屋裏隻有李靈芝，他們頓時大笑不止。

“臭小子，趕緊把錢和配方拿出來！”

掌櫃從他們身後大搖大擺走出來。

“小兄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我是天竺雜貨鋪的掌櫃，你還記得吧！”

“記得，你們這是要明搶？”

李靈芝滿臉不屑說道。

見他毫不懼怕，掌櫃又氣得大吼。

“臭小子，你要是沒活膩就乖乖交出配方和錢，我興許還能放你一條活路，但你要是敢反抗，即使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

“一介草民罷了，死了又當如何？”

掌櫃氣焰囂張。

李靈芝卻盯著他說道：“你急眼的樣子和驢挺像的。”

那副慢悠悠的姿態瞬間將掌櫃氣急了。

他大吼道：“給我上，打死他！”

眾人紛紛衝上前。

李靈芝抬眸慢慢掃來，神情很是陰冷，臉上不見半點懼怕。

“你們幹嘛呢？給我住手！”

這時，一道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