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一位「爹」是一個毒癡。
他拿謝玉兒的娘親試藥,將她毒死了。
謝玉兒的祖母、也就是當初國公夫人的接生婆,擔心自己的孫女也遭到毒手,所以才將我們調換了。
阿塵是被撿回來的藥人。
本來很伶俐的,被毒傻了。
我一直腦袋清明,還以為是躲過一劫。
沒想到他在我身上下的是慢性毒藥。
隻等我一到十六周歲,便毒發身亡。
十歲那年,國公府找到我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個毒癡殺了。
我以為我沒救了,但上個月,我從那破敗不堪的院子裏挖出來了他的製毒筆記。
我捧著冊子找家裏人,想請他們找太醫替我續命。
娘親看著我,滿臉失望。
「靈兒,你怎麼是這樣一個謊話連篇的人......」
爹爹氣的砸了茶盞。
「我早就查過了,他根本不會用毒,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書生而已!」
可我沒說謊啊。
我流著淚,指著上麵的筆記。
「爹娘,你們看啊,有我的名字呢。」
「三月一,小花。」
「蝮蛇、蠍子、蜘蛛三種毒蟲,用斷腸草、鉤吻、半邊月熔粉,以針入中府穴、天突穴。」
「三月七,小花。」
「蛇纏藤輔助,共飲落實回計一錢。」
......
現場的人聽的都皺起了眉頭。
謝玉兒害怕的捂住耳朵,躲進大哥懷裏。
「大哥,好恐怖,我不想聽。」
大哥騰一下站起來,奪過我手中冊子。
「好了,不準念了,你把玉兒都嚇到了。」
我呆在原地。
不懂這個世界怎麼了。
但我還想活。
「大哥,我不念了,你幫我找個太醫吧,我說不定還有的救。」
小弟從門外走進來,從大哥手中接過筆記看了一眼,嗤笑。
「編的還挺像樣,倒像是你寫的字,真醜。」
根本不是我的字跡。
但他們人人都說我的字醜。
或許醜的字在他們眼中都是一樣的吧。
「小弟,不是我編的,這是我從張家院裏找到的......」
「夠了!」
爹爹大聲喝止我。
「不是說過不準你再提張家的嗎?你不知道玉兒聽到會傷心嗎!」
我扭頭,謝玉兒臉色發白,眼中含淚。
「提都不能提嗎?可是我在那裏待了十年......」
一家子人聽到我這麼說,臉色都不好看起來。
「我們不是已經把你接回來了嗎?你現在錦衣玉食,要什麼有什麼,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捂住胸口,熱血上湧,又被我咽了下去。
「既然如此,便替我找一位太醫吧。」
小弟用手指著我。
「你、你真是冥頑不靈!」
說著,那本冊子就在他的手中化為了碎片。
我不敢相信他做了什麼,一時之間精神恍惚,竟暈了過去。
「姐姐看起來真的不舒服,還是將一直替我診療的李大夫請來吧。」
「玉兒,你就是太善良了。」
「又是裝暈,煩都煩死了。」
阿塵把我背回屋子。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李大夫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謝玉兒開口問。
「李大夫,我姐姐可有中毒跡象?」
李大夫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對上我的視線,慌亂轉頭。
「完全沒有......大小姐隻是鬱結於心,氣結於胸。以後還是少生氣為好。」
李大夫一走,我就迎來了全家人的批判。
「聽見了嗎?連大夫都說你沒事!」
「靠裝病爭寵,你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