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聽著君墨塵的意思,幾人都有些不敢確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了。
“怎麼?愛卿們都沒有合適的人選?”君墨塵平靜詢問,隨而直接決定。
“既沒人,就交給工部侍郎盧浮行主要負責,各部隨時配合,朕希望,明年,後年,不要再用此事找朕撥款籌款去修建堤壩。”
盧浮行,是皇上的人。
他後麵的話,更是使得幾人臉部一陣糾結變幻,最終還是領命退下。
隻是出去時,上官淵博的腳步不由停頓了一下,他側眸看了眼旁邊簾子後的休息廳,眼睛一暗,隨後走了出去。
外麵守著的太監將幾位大人迎走,聲音漸漸遠去甚至消失,那休息廳的珠簾,發出幾聲脆響,一隻蔥白的手落在其上,清潤好看的眸落在合上的門處,隨後漸漸染成了看不透的黑,眸低深處,眷著一抹高深莫測的詭色。
這老狐狸,當真敏銳,這麼多年來,他還是沒怎麼摸得透他,要是知道這次......
“怎麼樣?我表現的如何?”
頭頂處忽然傳來低沉而歡悅的聲音,伴隨著一掌落在了君墨塵的肩膀上,使得他一驚,單薄的身體更是一個不穩,險些摔倒。
“呀,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現在是弱不禁風的美人了,疼不疼?”
上官柳很是抱歉,想要伸手又害怕自己再次傷到磕到他,不由得隻能站在旁邊著急的看著。
弱不禁風......君墨塵聽了隻覺得腦仁子疼,忍不住強調:“我是傷還沒有恢複。”
“哦,對了,你的傷現在如何了?”有了上次的教訓,她沒有貿然動手,但眼神卻是沒有真的收斂過。
不得不說,這副隱忍卻又故作堅強的模樣,實在是太能俘獲人心了。
“沒大礙了。”君墨塵籲了口氣,轉正話題,目光凜然的鎖定她:“剛剛那些,你怎麼想到那樣說的?”
在上官柳就禦書房後,君墨塵也是跟了過來,隻是他悄無聲息的躲進了休息廳內,所有她說的,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哪些?我不都是按照你說的來說的嗎?”之前君墨塵可是耐心關照過她了。
君墨塵冷冷的勾了勾唇,看著她。
上官柳心虛的摸了摸鬢角,隨後一臉正色:“這是我在你給的方法上麵完善了一下,畢竟你作為一國統治者,要是隻知道一味的索取,恐怕會引來不少人的反抗積怨。”
“嗬,他們是朕的子民,朕所行之策,都是為了我國能更加強大,若是不服,那既是反,朕有理由處決了他們。”君墨塵一聲冷笑,霸氣傲然盡顯。
“可你處決了他們後,又怎麼辦?他們沒了,還有許多個他們,你能每一個都處決了嗎?那到時候,你是想做空殼皇帝?”
見他麵色陰沉如墨,上官柳又趕緊補充:“以暴製暴,不是最好的辦法,你適當的給予些好處,人家好會對你感恩戴德,百姓,就是你對他好,他會記得很久,富商,你偶爾給點甜頭,他就算不為那點甜,也會為那點名聲而感恩,不是嗎?”
君墨塵聽她說完後沒有出聲,臉色不太難看,但那逐漸加深的眼神,仿若能吸人魂魄一般。
“這些,你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上官柳被看的一顫,暗罵糟糕,她說的好像是有點多了,畢竟,一個深閨的女子,有怎會懂得這些?
不過......
“看書的。”
見他不信,她繼續淡定自若的開口:“你也知道,我在上官府並不受寵,能進宮,也是因為我那極萬千寵愛的大姐生‘病’,才有我的出場,之前在上官家時,很少有人關注一個連姨娘都沒有的落魄庶女,沒有機會學琴棋書畫,就隻有看看我姨娘留下來的一些舊卷,打發下時間罷了。”
君墨塵仔細窺探她的每個細節,並沒有發現任何破綻,想到她剛才麵對百官的冷靜自持模樣,那淡定自若又豈會是一個沒有見過場麵的深閨女子?君墨塵自然不行,但也沒有繼續追究。
“這次,你自作主張朕可以不計較,但沒有下次。”他容不得任何在他掌控之外的事情。
果然,帝王都是專橫至極。
為了翻過這一篇,上官柳沒有反駁,畢竟,下次,又是下次的事情了。
君墨塵朝著桌案走了過去,伸手拿起桌上的奏折翻閱,眉頭擰緊,隨後啪的一下扔掉,繼續翻開下一本。
“修建偏殿這樣的事情也要拿給皇上過目?這下麵是沒人了嗎?”上官柳湊到他旁邊看的奏折上的內容,不由嘀咕一聲。
“放肆,你......”君墨塵安靜中被打擾,本想嗬斥她未經允許竟然敢看奏折,但看到她那張臉後,頓時就啞在了肚子裏。
上官柳看著他,無辜的眨眨眼。
他看了看奏折,又看了看上官柳,隨而朝著他招了招手:“過來。”
“恩?什麼事?”上官柳看著他瑩白漂亮的臉,哈巴狗般的走了過去。
那高大的身軀微低,薄唇微勾黑眸燦若星辰,幾乎將他那精致妖孽的臉發揮出一種極致的美,看的君墨塵也有些恍然,隨後,就是壓抑的怒。
“陛下大人?”
君墨塵撇開眼,再度深吸了一口氣,揚聲喊道:“來人。”
“柳妃娘娘。”守在門口的小太監趕緊進來,看著屋內這清豔漂亮的美人,很有眼見的看出是誰。
不過,這柳妃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想到這他心裏一顫,趕緊偷看了一眼皇上,見他麵色還好時不由籲了口氣。
“去取些宣紙來。”
平時,他都是讓小籃子伺候在旁,現在有些不方便就將他打發做其他事情去了。
隨後,君墨塵將宣紙在桌案上展開,單手執起狼毫,由於現在的手與以前大小不同又是眉頭一皺,適應了一下後才沾了墨水,落在宣紙之上。
行雲流水般幹淨利落,很快,一個靜字落於其上。
上官柳看了看那字,又看了看君墨塵,雙手一拍:“這字真是妙啊,筆法淩厲幹脆,絲毫不拖泥帶水,一看就是有深厚的底蘊,靜其心,安其身,大家者,至於風浪而不亂,陛下大人您原來是有如此心境,極好,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