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寒在擦邊視頻下艾特我。
“學學人家,別總穿的和死魚似的。”
我已讀不回。
顧長寒便連續艾特。
我因此被網暴裁員,請求顧長寒刪除評論。
顧長寒卻漫不經心的摟緊我妹,笑我活該。
他說:“溫知漫,你少裝無辜,是你自己把臉送上來給我踩的。”
認識三年,顧長寒羞辱了我九百九十九次。
係統提示我任務完成的瞬間,我長歎一聲,正想離開。
顧長寒就介紹了高嶺之花宴爵給我認識。
“溫知漫,我現在有喜歡的人了,你換個人舔。”
他想繼續看我笑話。
但高齡之花搬進了我的房子,爬上了我的床。
發現我頸上滿是吻痕那天,顧長寒終於慌了。
“溫知漫,你喜歡了我三年,怎麼會給別人睡?”
1
酒吧內,燈光昏暗。
我被大雨淋濕,慘白著一張臉進門時。
顧長寒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感歎。
“死魚姐?現在這些網友可真會起名。”
“溫知漫那種死魚眼,幹巴身材,配著名字確實合適。”
顧長寒很喜歡羞辱我。
我越難堪,他就越興奮。
昨晚,他在十幾個擦邊視頻下艾特我,要我好好學學視頻裏主播妖嬈的身段和眼神。
我忍耐著沒回應。
看熱鬧的網友卻將他的評論頂在了最前。
他們有人質問顧長寒,憑什麼這麼對自己女朋友。
有人對我的默不作聲感到不滿,覺得我姿態太低,丟了女人的臉。
事情發酵後。
好事網友扒出了我和顧長寒的照片。
那些剛剛還在質問顧長寒為什麼不尊重我的人。
在看了他的照片後,瞬間轉變口風。
他們說:“死魚姐,他讓你學,你就學吧。畢竟這年頭,比他帥的不好找。”
我因此被冠上了難聽的代號。
可顧長寒卻對此感到十足滿意。
他靠在沙發上,大肆宣揚著我的新外號。
直到,我妹妹微皺著眉,攀上他的肩。
“顧哥哥,你這麼叫我姐,被她知道了,她會生氣的。”
“她是我爸媽嬌養長大的女孩,性格不像我這麼大大咧咧。”
“你把她惹惱了,她以後不理你了怎麼辦?”
溫怨好像是在為我和顧長寒著想。
但出口的每句話卻都帶著濃濃的惡意。
顧長寒沒有在乎她的茶言茶語,隻盯著我,散漫的笑了一下。
“不理我?”
“她要是能三天不煩我,我以後就把顧字倒過來寫。”
溫怨順著顧長寒的視線,看見了我。
她麵色微訕,隨即起身,俏皮的朝我招了招手。
“姐,你怎麼穿的像個服務員似的?”
“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你。”
我無視她。
將冒雨穿過半個城替顧長寒買來的熱湯,放在了茶幾上。
“我買了保溫盒,湯還是熱的,你喝吧。”
說完,我便想離開。
顧長寒卻毫無預兆的將車鑰匙扔在了我身上。
“你去外麵等著,一會兒結束送我回家。”
顧長寒無視了我渾身濕透的慘狀。
理直氣壯的要我給他當代駕。
我一個沒留意,被車鑰匙砸中了眼眶。
痛的發抖時,差點落下淚時,包廂內其他人驟然爆發出了一陣兒哄笑。
“顧長寒,溫知漫可真像你的一條狗。”
“不,不,我家狗都沒溫知漫這麼聽話。”
笑聲刺耳。
我關上包廂門後,用力的揉了揉耳朵。
2
顧長寒在市中心有一套大平層。
從不許任何人踏入。
可今晚,他帶著溫怨回了家。
淩晨兩點,夜色晦暗。
顧長寒下車後,冷漠的給我轉了兩百塊。
“溫知漫,我家沒有那個了,你去買一下。”
他說完,見我愣怔,不明顯的皺了皺眉。
“溫知漫,你這什麼表情?怎麼和被出軌了似的?”
“咱們沒談過吧?”
我和顧長寒認識三年。
送他回家兩百八十九次。
被他臨時叫出來幫忙,六十五次。
可從未有哪一次,我望著他,卻覺得自己從不認識他。
我開著車,在夜裏繞了一大圈。
最終在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計生用店買到了東西。
帶著東西折返後,我先是給顧長寒發了一條消息,又敲了數次他的門。
可那扇門,一直沒開。
隻有溫怨在天光微亮時,憐憫的給我發來了一條語音。
“姐姐,顧哥哥太急了,我們就沒等你。”
“你,不會生氣吧?”
3
一夜沒睡好。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公寓,正準備拿上文件出門上班時。
突然接到了公司的辭呈。
網友們扒出了我的個人信息。
她們覺得我這樣沒有骨氣、不敢反抗男人的女人,不適合在崇尚女性主意的公司上班。
所以他們投訴我,舉報我,用最難聽的語言詛咒我。
公司沒精力處理問題,便直接處理了我這個有問題的人。
看完辭呈,我渾身癱軟的摔在床上。
連眼淚什麼時候掉下來的,都沒察覺。
這不是顧長寒第一次給我帶來噩耗。
可隻有這次,我睡了一覺起來,還在怨他。
4
我和顧長寒在真千金溫怨回家前,有過一段很好很好的時候。
那時,顧溫兩家預備聯姻。
我和顧長寒被父母們撮合著約會數次後,逐漸看清了彼此的偽裝。
他會在我佯裝乖巧的插花時,拉著我去雪場滑雪。
我也會在他被工作煩的焦頭爛額時,穿著厚重的玩偶服,給他送上汽車玩具。
某次約會途中,顧長寒被對家,強硬的請上天台喝茶。
他們要顧長寒摻和他們的臟事,允許不法物品,通過顧家的碼頭。
這事,不被發現,可賺千金。
但隻要敗落,就是死刑。
顧長寒抵死不從,那幫人便將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千鈞一發之際,我用防狼電棍放倒了困著我的保安,扯著顧長寒一路飛奔。
但對方早就派了車子守在路口,我們剛一露麵,奪命的汽車便疾馳而來。
電光火石間,我狠狠推開了顧長寒。
那之後,我因骨折和腦震蕩在醫院整整躺了半年。
顧長寒愧疚不已,總紅著眼圈問我:“想要什麼?”
我輕輕嘟嘴。
他便霸道的吻下來,像恨不得把我整個吞吃般凶悍性感。
我喘不上氣,指甲在顧長寒後背處抓撓。
顧長寒直起身,凝視我的目光更深邃了:“溫知漫,相信我,我會讓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我信他。
可......還不等我的傷徹底好全,溫怨便回來了。
媽媽抱著失而複得的溫怨,惡狠狠的瞪著我:“你就是個野種!”
“我的女兒現在回來了,你必須把霸占她的一切都還給她。”
我不知道她口中的一切,包不包括顧長寒。
我在她厭恨的眼神裏,帶著石膏逃出醫院,一瘸一拐的找到顧家,想同他說說話。
可我還未進門,便看到了花園裏的顧長寒。
他攬著溫怨,虔誠的吻她的唇。
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崩塌。
但也正是從那一天起,一個名為係統的東西,正式的住進了我的腦海。
係統說,當顧長寒羞辱我的次數,累積到九千九百九次後,它便可以替我實現三個願望。
無論是從該世界脫離,還是巨大的財富,亦或者永不背叛的愛人,它都能給我。
我被從天而降的餡餅砸中了。
但,顧長寒和溫怨吻在一起的畫麵,仍舊成了我不敢回憶的噩夢。
5
被開除後,我開始廣投簡曆,試圖找到新的工作。
但網友們對“死魚姐”的追殺仍在繼續,數個麵試過我的HR都在背調後,欠疚的對我搖頭。
他們不想給自己的公司找麻煩。
但我如果不能盡快找到工作,很快就會連房租都付不起。
經濟上的拮據,讓我無法保持尊嚴。
我一次又一次的撥通顧長寒的電話,乞求他刪掉那些評論。
可電話唯一一次被接通。
對麵傳來的確是溫怨的聲音。
“溫知漫你還要臉嗎?”
“顧哥哥不邀請你來他的生日,就說明他不想看到你。”
“你這麼死皮賴臉,就不怕我讓媽媽收回你的溫姓?”
溫怨的話提醒了我。
顧長寒每年生日都會在顧氏酒店舉辦派對,今年大概也同樣。
我匆匆趕到酒店,剛下車,便看到了一條耀眼的橫幅。
恭祝顧氏公子和溫氏貴女訂婚愉快。
訂婚?
我心一顫,雙腿突然灌了鉛似的沉。
6
“溫知漫?”
路過轉角,顧長寒的聲音從後傳來。
他看到我,眉梢微挑,臉上的表情十分耐人尋味。
像是不想我來,但我真的來了,他煩躁又高興。
他緩緩朝我走近,然後,攤開了手。
“拿來吧。”
“什麼?”我沒明白。
顧長寒上下掃視我一眼,徑直伸手去扯我的包。
“溫知漫,你裝什麼?”
“我都沒給你邀請函,你還巴巴的跑過來,不就是為了給我禮物?”
帆布包用了太久,不再結實。
顧長寒隻是折騰了幾下,包便從底部露了個大洞。
紙巾、數據線、耳機等雜七雜八的東西瞬間落在地上。
我忍住羞恥彎腰要撿。
顧長寒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
“溫知漫,我的禮物呢?你沒帶?”
顧長寒這三年羞辱了我九千多次。
可此刻,他望向我的眼神迷茫。
就好像我們身份顛倒,是我欺負了他。
7
“姐,你在和我未婚夫幹什麼?”
溫怨的聲音在幾米外響起,我聞聲回頭,瞬間對上了我媽燒紅的臉。
“溫知漫,你來這幹什麼?”
“你還嫌把我女兒害的不夠慘嗎?”
她像被偷了崽子的母雞,憤怒的朝我撲來。
不等我反應,尖利的指甲便已經紮進我的頭皮,狠狠揪住了我的頭發。
“你這個騙子,和你那個小偷媽一樣不要臉!”
我被她拖拽到角落。
高跟鞋尖刀似的一下下朝我刺來。
我蜷縮著身子,不敢反抗,肋骨卻突然一響,痛的我眼前發黑,連鼻尖處的空氣都逐漸變的稀薄。
喉間血腥氣翻湧,我不由自主的幹嘔一聲。
餘光裏,溫怨瞬間用手指捂住了臉。
“顧哥哥,姐姐好臟啊,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剛剛出聲,媽媽一定不會打她。”
“媽媽照顧了她那麼多年,打她的時候心裏也一定很難受。”
溫怨善解人意的聲音傳進眾人耳裏。
眾人紛紛誇讚她識大體。
就連溫母都從我身邊走開,愛憐的摸了摸她的頭:“乖女兒,媽媽愛你,從今往後,媽媽心裏一定隻有你一個寶貝。”
溫怨將臉埋進她懷裏。
卻在沒讓看到的角落,得逞般對我扯出了一個譏諷的笑。
“溫知漫,你怎麼贏我?”
她粉唇動了動,無聲的說。
8
我被安保扔出了酒店。
天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雨。
我在角落裏痛暈,又被雨水淋醒。
強撐著想站起來,高熱的身體卻乏力的讓人頭眼昏花。
我走到路邊,招手想攔停一輛出租。
大雨裏,路上沒幾輛空車。
我瑟縮著盼望著,直到一輛黑色大G在我麵前停了下來。
車牌零四一三。
四年前的四月十三號,我為了救顧長寒雙腿骨折。
他為了記住這天,特意找人買了這張車牌。
可此刻,車窗降下。
露出了溫怨譏誚的臉。
她坐在副駕,無名指上鑽戒閃爍,儼然一副贏家做派。
我望著她,嘴唇動了動,沒出聲。
顧長寒很快探身過來,打發道:“溫知漫,你煩不煩?我已經和你妹妹訂婚了,你還要纏著我嗎?”
他一字一頓,想嗬斥一團離了他不能活的史萊姆。
我愣了兩秒,緩步上前。
幾乎是哀求道:“顧長寒,你能把那些評論刪了嗎?”
“你把他們刪了,我就不來煩你了,可以嗎?”
顧長寒麵色冷凝,好半晌才問:“你來就是為了這個?”
是啊。
因為他們,我找不到工作了。
我沉默不答,神色哀戚。
車廂裏卻驟然傳來一聲冷笑。
顧長寒一腳踩下油門。
大G濺起的臟水瞬間弄濕了我全身。
不等我退開。
他又倒退了回來。
他一手攬著溫怨,一便冷漠的看向我。
“溫知漫,你少在這裝無辜,是你自己把臉送上來給我踩的。”
“我踩都踩了,就是不刪,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9
我確實不能把顧長寒怎麼樣。
他是顧家獨子,是顧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
我得罪不起他。
更不可能逼他做任何事。
抬手捂住痛到麻木的胸口,我倒地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是腦海中的係統在為我高興。
“恭喜宿主,收集羞辱次數已達九千九百就十八次。”
“您離完成任務隻差最後一步,請再接再厲。”
這之後,我被好心人送往醫院。
溫母打斷了我的肋骨。
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天,才終於攢夠力氣,可以獨自下床。
這期間,我在腦海中一遍遍的思考,如何使用係統給我的獎勵。
我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為消失鋪墊。
可某日,哭花了妝的溫怨卻突然出現在了我麵前。
“顧長寒呢?溫知漫,你把顧長寒還給我!”
她在人來人往的醫院門口,攔下正要出院的我。
不顧周遭數道看熱鬧的視線,當街跪在了我麵前。
“溫知漫,你搶了我二十年的人生,搶了愛我的爸爸媽媽,這些還不夠嗎?”
“你為什麼還要搶顧長寒,我愛他啊。”
她用語言將我塑造成了心思不存的插足者。
我極力解釋:“我最近根本就沒見過他。”
溫怨卻還是跪著不肯起。
“我求求你,求求還不行吧。”
“我什麼都不要了,隻要顧長寒。”
溫怨話落。
馬路邊驟然停下了一輛車。
溫父奪門而出,見此情形。
毫不猶豫的甩了我一個耳光。
“賤人!你也配被你妹妹跪?”
溫父常年健身,一耳光打的我瞬間跌坐在地,難以起身。
我捂著紅腫的臉,頭痛欲裂。
溫怨卻還不肯放過我。
她梨花帶雨的靠近溫父懷裏,扯著男人的胸口,哽咽道。
“爸爸,你把她嫁出去好不好?”
“她不結婚,我夜裏就總噩夢,夢到她搶走了顧哥哥。”
“搶走了你和媽媽,你們都愛她,不愛我了。”
溫怨哭的眼尾粉紅,楚楚可憐的樣子,是個男人就拒絕不掉。
我望著她,心一顫。
還未開口,頭頂便突然罩下了一道陰影。
“溫怨不放心,那就讓她嫁。”
我抬眸看去。
顧長寒俯視我的眼神,沒一點溫度。
他嘴唇動了動。
隨意又不耐的,對我施壓。
“溫知漫,你欠溫怨那麼多,應該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