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團縮減成員,男朋友江昀不顧我的貢獻,把票投給學妹。
我當場出局,失去了獎學金評選資格。
江昀一副無辜的樣子,對所有人澄清:「她不是我女朋友啊,我隻是憐憫她耳聾,一直照顧她。」
「聾子賴在音樂社團不合適,她自己不知道嗎?可惜,誰也叫不醒裝睡的人。」
高考結束後,我得了突發性耳聾,江昀以為,我聽不見。
可他不知道,我的耳聾,早就治好了。
1
江昀去投票前,捏了捏我的手心。
「知韻,你大氣一點,小茉比你更需要這一票。」
白小茉也撒嬌晃著我的手:「姐姐,你這麼聰明,無論到哪個社團都會被人喜歡,可是學長是音樂社社長,隻有在這裏,他能保護我。」
我一把甩開白小茉。
眼睛卻看著江昀:「我們社團是比爛大會?」
「誰弱誰有理,強的要為弱的讓路?」
江昀的笑容有些碎裂。
也許他也記起了,白小茉剛入社時,就宣傳錯了演出時間,害樂迷在大雨裏等了一個小時。
一學年來,他為她擦過不少屁股。
江昀伸手摸我的頭,我閃身避開。
「江昀,我不會強迫你投我,隻要,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但如果我離開了音樂社,我也不會再為你畫速寫。」我語氣生硬,「說到做到。」
江昀的笑容僵住。
我在美術學院讀大三,入社期間,除了繪製宣傳海報,還會站在演出第一排,隻為江昀一個人畫速寫。
畫好後,我將速寫時時傳遞到網上,江昀因此人氣暴漲,被譽為最帥鼓手。
每次演出結束,江昀都第一時間來找我。
他一邊接過速寫,一邊在後台的化妝室偷偷吻我。
燈光昏暗,他的眼神明亮得像星。
「知韻,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少年氣息熾熱,唇劃過我側耳,惹得我滿麵通紅。
我相信他真的愛我。
畢竟從高中時起,我就因通宵趕畫稿得了突發性耳聾。
不是完全聽不見,隻是,需要對話的人大聲講。
江昀沒嫌棄我聽力差,在高考後跟我填了一樣的誌願,還鼓勵我加入音樂社團。
可江昀他並不知道,我的耳聾已經好了。
有人出麵免去了天價治療費,並親自手術幫我恢複了聽力。
想到這,我鬆了一口氣。
如果我把病好的消息告訴江昀,江昀一定舍不得我離開。
畢竟他唯一有顧慮的地方,就是耳聾我呆在音樂社團不方便,如果這個阻礙也消失,他絕對沒有理由選擇白小茉。
我拉住江昀,打算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2
一陣議論打斷了我。
「天呐,仗著自己是江昀哥女朋友,竟然公開拉票。」
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沈知韻怎麼沒有自知之明?聾子還好意思玩兒音樂呢。」
我愣住。
說話的女生瞧著眼生,有位社員拉住她,輕聲斥責:「別這麼說知韻,你根本不了解她。」
原來,她是成員的女朋友。
我以為江昀也會為我出頭。
他卻露出一個苦澀又無奈的笑容,又輕又快地說:「沈知韻不是我女朋友,我們隻是同鄉,一個高中考上來的。」
「我心疼她耳聾,照顧她多一些,我也知道,聾子賴在音樂社團不像話。」
「可誰能拿故意裝睡的人怎麼辦呢?」
我霎時愣住。
沒想到我傾心江昀的每一個日夜,他都把我當備胎。
心疼得快要死去,卻忍住一滴眼淚都沒掉。
江昀沒察覺我的異樣。
他像往常一樣哄我。
然後,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
耳朵裏全是轟鳴聲,眼前終於被水模糊成一片。
我眼睜睜看他走到黑板前,在白小茉的名字下畫上一橫。
簡簡單單。
把我和他的過去和現在,一筆勾銷。
3
我拿出畫本,將剛畫好的畫稿撕掉。
江昀顰眉。
「你幹什麼?」
「我說過的,一旦離開音樂社,我不會再為你畫速寫。」
「玩兒真的?」江昀漫不經心的笑,「沈知韻,沒想到你這麼輸不起。」
我奪過畫本,正想讓江昀別再用臟手碰,卻聽周圍爆發出一陣驚呼。
「臥槽,陸神,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陸神今天不是有晚課?」
我抬頭,隻見那個神一樣的男人大步踏入教室,他背著吉他,麵色森然,不知為什麼心情不太好。
陸澤宇是尋音音樂社的創始人。
他早已保送直博,在醫學部是大魔王一般的存在,可在閑暇之餘,陸澤宇還是會回音樂社參加演出。
與江昀這個社長比起來,陸澤宇,才是尋音的靈魂人物。
陸澤宇一來,所有的議論聲都停止。
社員們乖巧的站著,人人都在猜測,從不過問社團管理的陸神,今天怎麼會有時間大駕光臨。
卻見陸神目不斜視地掠過所有人。
他走到黑板前,在我名下落下一筆。
吸氣聲四起。
「嘶——8:8,平票了!」
「什麼平票啊,我陸神一票頂十票好吧?陸神要保的人,誰敢趕她走?」
「嗚嗚嗚,大魔王現身主持公道了!要我說知韻又美又能幹,比白小茉強一百倍!」
白小茉的笑容瞬間消失。
雖然我和她仍然是同票,但陸澤宇的出現,像一個火辣辣的巴掌打在她臉上。
她寧肯輸了,也想要陸澤宇的那一票。
江昀扯出笑容,眼神卻拚命晃動。
「雖然學長確實是一以頂十的存在,可你的一票沒法真的當十票用啊。」
江昀用說笑話的語氣,但隻有他自己笑了:「現在平票了,怎麼辦,咱們再投一遍?」
「不用。」
大魔王的眼眸掃過每一個人。
「社長親自控票,這社團也沒有什麼要呆的必要。」
「沈知韻要走,我會跟她一起走。」
社員頓時炸了。
「臥槽,主唱走了,樂隊還辦什麼辦啊!」
「清湯大老爺呀,是江昀威脅我們啊,他說不投白小沫,就讓我們東西滾蛋。」
陸澤宇隨隨意意地站著。
「要走的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明天跟我去交建立新社團申請。」
大家沒有猶豫一秒。
紛紛去拿自己的樂器。
江昀的笑容瞬間消失。
「陸澤宇,你什麼意思?」
「尋音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現在,你要毀掉它?」
「毀了它的人是你。」
陸澤宇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江昀,話語裏彌漫著濃濃火藥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威脅社員投票,他們都是自願離開的。」
「誰強誰是爹,江昀,別輸不起。」
4
沒想到因為我的緣故,會引起尋音音樂社的解體,我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陸澤宇卻已長臂一勾,拎起了我的小包。
「還不走?」
他神色複雜:「男朋友不分手,留著過年?」
我一機靈,知道自己呆愣太久,讓他以為我放不下江昀,我趕忙澄清:「那個......陸神,江昀不是我男朋友。」
在江昀震驚的目光中,我向所有人宣布。
「之前他嫌棄我。」
「現在,」我輕笑,「該換我不要他了。」
陸澤宇神色一晃,似乎被取悅到:「嗯......」
「那要不要跟我試試?」
我為這突如其來的邀請愣了一瞬。
陸澤宇高冷又孤僻,入校後從來不跟任何女生親近,所有人都以為,我和他不熟。
可我知道,不是的。
我幾乎毫不猶豫,將手放到陸澤宇的手心。
人群瞬間炸裂。
「臥槽,白雪公主配狼係大魔王,這是什麼神仙CP?」
「有生之年許願一個陸神脫單!」
在一眾磕CP的聲潮中,我腳步輕快,跟陸澤宇牽手離開。
「等等。」
「你玩真的?」
我回頭,隻見江昀站在黑板附近。
他唇角微勾,笑出了三分怨毒,三分諷刺。
「陸澤宇,要不要給你買個擴音器?」
「畢竟我女朋友耳朵聾,就算在床上,你說話聲音小了,她也聽不見。」
陸澤宇腳步頓住。
他還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模樣,可我能感到,他在生氣。
沒等陸神發難,我已大步衝到江昀麵前,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嘴皮子翻得這麼快,唯恐我看清楚唇語是吧?」
「早說了不是你女朋友,天天把耳朵聾掛在嘴上,我看該治治聾病的人是你?」
江昀瞪大眼睛,萬萬沒想到我會當眾羞辱他。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
「知韻,你能聽見了?」
震驚、羞憤、不敢相信。
江昀的臉色像打破的調色盤。
而我白眼翻出天際,懶得跟他浪費半個標點符號的時間,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5
身體激動到發燙,陸澤宇把我帶到機車前時,我才恢複了理智。
「謝謝學長的仗義相助,太晚了,我要回寢室啦。」
說罷,就要鬆開交握的手。
陸澤宇不依,換了種姿勢牽我。
「用完就甩。」
「過河拆橋得這麼快?」
「不,不是啦。」
我心虛:「學長也不會把做女朋友這種話當真吧?學長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我對學長,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的。」
嘴上說著不敢肖想,餘光卻偷瞄他的腹肌。
用來開瓶蓋。
一定很性感。
我暗戳戳地幻想著,隻見月光灑滿陸澤宇周身。
他神色慵懶,眼中閃過一抹暗色。
「如果我沒記錯,白小茉住你隔壁,你今晚回去,想讓她聯合女生們一起針對你?」
哎?
我眨眨眼。
陸神怎麼連我住哪兒都知道?
「可不回宿舍,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啊。」我攤手。
「回我家。」
月色為陸澤宇鍍上一層淡淡的柔光,他麵如美玉,長睫如羽。
他噙著笑,眉目流轉。
「江昀以為你是乖乖女,以為你不會做離經叛道的事,可我知道,你腦子裏的顏色很豐富。」
「咱們站在這幾分鐘,你說不定都肖想用我腹肌開了好幾個瓶蓋了。」
陸澤宇好像很熱,解開一顆襯衫扣子。
「怎麼樣?要不要我親自開給你看?」
轟。
頭腦瞬間炸開。
「陸神,別開玩笑了。」我用最後一絲理智拒絕,「你對我的幫助我磨齒難忘,但我......」
我經不起一絲絲考驗!
從初中起,我課餘時喜歡畫點小漫畫。
正經的有。
小H的也有。
沒想到有一天,比動漫人物更加誘人的陸澤宇,會親自下場誘惑我!
「好吧,學妹真是鐵石心腸。」
「為編寫教材,我連熬了兩個通宵,現在胃好痛。」
陸澤宇捂著肚子,像一隻沒人要的可憐小狗,「本來想約你回家住,我想喝你熬的小米粥。」
「可惜,被拒絕了。」
我猝然睜開眼。
不久前,陸澤宇以好心學長的身份,告訴我醫學部有特殊項目,可以免除我手術費。
而等躺在手術台上,我才知道,陸澤宇為了我,答應免費編寫三本醫學教材。
如今,他不僅要上課、實習、晚上還要通宵查資料。
看著他眼底紅血絲密布的模樣,我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沈知韻,你在害怕什麼呀。
學長有多成熟、穩重、安全、靠譜,你難道是第一天知道嗎?
打定主意後,我拿起車座上的頭盔,二話不說爬到機車後座。
而真正來到陸澤宇家,看清他家裏的布置後,我頓時麵如土色,拔腿想逃。
早知道不來了!
6
陸澤宇400平超級大平層裏,竟然擺放著我從初中起畫的H漫!
都是我披過十層馬甲後才發到網絡上的,不知道他怎麼有耐心,一張張下載下來,又打印裝訂成冊!
馬甲已被扒的精光,我卻還抱有一絲僥幸。
或許隻是巧合呢!
我假裝不經意地問:「這個作者的作品很小眾。」
「沒想到陸神也喜歡看啊?」
陸澤宇臉上掛著愉悅表情,不鹹不淡地掃我一眼。
「難道這不是你畫的?」
「除了親嘴是真的,其他一看就是幻想出來的。」
「你跟江昀在一起這麼多年,脖子以下都沒碰過?」
!!!
陸澤宇閑閑地補了一刀:「怪不得出版不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要為自己辯解,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澤宇揉了揉我的頭,勾唇一笑。
「去洗澡。」
在他意味深長的笑容裏,我機械地接過他的襯衫,又機械的在客房洗了個澡。
爬上床,輾轉反側,睡不著。
回想與江昀的幾次接吻,全是在後台匆匆完成,甚至,他是為了拿到速寫畫故意吻我。
每次淺嘗輒止,我很難從中體會到美好。
而剛才,陸澤宇隻是隨隨便便靠近我,我就血脈噴張。
很難想象如果我親了他一下,或者摸摸他的腹肌。
我的漫畫會多多少閱讀量!!!
陸神人這麼好,應該很願意幫幫我吧?
半夜十二點,我紅著臉,溜到主臥。
陸澤宇竟然也沒睡,他半倚在床前,絲質睡衣少係了兩個扣子,身上散發著跟我一樣的沐浴露味。
我吞了口唾沫,甩甩濕漉漉的頭發,用畢生的勇氣邀請。
「陸神,那個,我知道有點冒昧,可我能不能......親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