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富豪沈家抱錯的假千金,喝酒紋身玩賽車。
真千金雖然在貧寒之家長大,學習優異,文靜秀美,所有人都喜歡她。
有一天她汙蔑我曾經霸淩她。
大家都信了,除了我那開科技公司的小叔。
他拿出記憶提取器,要讓真相呈現在眾人眼前。
可是我不願意,因為我怕他們發現我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那人是真千金的未婚夫。
1.
人人都愛真千金,稱讚她美麗善良。
隻有我知道她有多陰毒,她恨我曾占據了她童年時的富裕生活,汙蔑我曾校園霸淩她。
所有人都相信她,沒有人愛我,我隻能獨立自強,建立自己的事業。
多年以後她因為婚外出軌而懷孕,做流產時大出血。
父母們哭天喊地求我救她,我提出一個條件:提取她腦海中的記憶。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有多黑暗。
她在病床上裝柔弱,哭著問我為何這麼恨她。
這要從很多年前講起。
2.
沒有人喜歡我,我是萬人嫌。
我玩架子鼓,玩賽車,一頭長發染成銀色,個性桀驁不馴。
高中時期我是學校裏有名的混混,仗著家裏有錢不學無術。
高二下學期爸媽查出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他們的親生女兒是跟我同校的李櫻月。
我們出生時一樣重,看起來一模一樣,連血型都一樣,都是Rh陰性血,俗稱熊貓血。
導致當年我和她在醫院被抱錯。
從出生起的17年間,我在富裕的沈家長大。
李櫻月在清貧的李家長大,她品學兼優,模樣文靜秀美。
大多數家長都喜歡她這樣的孩子。
養了我十七年的沈家父母風風光光地把她迎回家。
而我的親生父母哭著挽留她。
他們是普通工薪階級,我的形象太過非主流,他們接受不了有這樣的女兒。
高二短短那一年,我就見識到了人間冷暖。
我像是無家可歸的棄兒,隻能埋頭讀書,走美術生的路子,藝考考入了還算不錯的院校。
現在我已經大學畢業兩年,在設計院當苦逼繪圖狗。
今天是李櫻月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
小叔要接我回沈家團圓。
其實我有些抵觸,這六七年間我跟沈家和李家的關係都不親密。
我獨自生活,在大學裏做兼職給自己交學費。
我知道他們都偏愛李櫻月,沈家給她買各種奢飾品大牌的衣物,李家給她煲湯做飯,三不五時地給她發小紅包。
李家也會偶爾給我東西,隻不過是出於愧疚之情。我會用兼職賺到的錢回敬他們。
沈家則隻有小叔經常聯係我。
時值初夏,六點半下班,滬城天色未晚。
我從設計院出發,走了三百多米到達藝術大學門口。
一輛拍照9999的黑色邁巴赫停在樹蔭裏,小叔坐在後座上等我。
我上車後他遞來依雲和手帕。
我一邊喝水一邊擦汗,他靜靜注視我:「你剪頭發了。」
「嗯,剪短了點。」我隨手捋了把自己長至肩膀的銀發。
小叔問:「怎麼會下班這麼晚?」
我驚訝:「六點半還晚啊?平時我都要加班到10點的。」
小叔沉吟片刻,問:「你們老板叫什麼名字?」
我笑了:「叔啊,你可別去找他,我現在真挺好的,畢業頭兩年苦點累點就當積累經驗了,以後可以出來單幹。」
在我說話時小叔一直溫柔而專注地凝視我,嘴角微彎:「好,徽吟已經長大了。」
小叔名叫沈凜臻,是沈家爸爸的表弟,隻大我五歲。
我的父母都不在乎我,隻有他還像長輩一樣照顧我。
我們說話時,突然有藝術學院的美女過來敲車窗。
「帥哥,這是我的微信。」
她將寫有號碼的卡片塞給小叔,匆匆逃開。
我不覺得驚訝,小叔人帥多金,經常遇到搭訕。
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那枚卡片,神色不明。
我打趣道:「小叔一直是萬人迷哦。」
他問:「你嫉妒了?」
我們經常互損,因此他說這話時我不覺得冒犯,笑嘻嘻道:「嗯,我都快嫉妒死了。」
他笑了笑,將卡片扔出窗外。
3.
李櫻月的生日宴定在江邊的頂級餐廳。
我們七點到達,其他人早就到了。
沈家爸爸媽媽似乎蒼老了不少,自從高二那年後,我與他們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少。
不是朝夕相處,偶爾一見,便會發現對方身上明顯的變化。
沈家媽媽抱住我:「寶貝,你長大了。」
我陷入她身上熟悉的味道裏,眼眶發酸,可僅僅幾秒鐘後,她就放開了我。
媽媽。
這兩個字我已經叫不出來了,她親近裏透著疏離,讓我害怕。
李櫻月親昵地偎在她身邊,給她夾菜,衝她撒嬌,完美呈現了何為母女情深。
我低頭吃菜,再美味的佳肴到我嘴裏都味如嚼蠟。
我問我自己為什麼要來自取其辱,不知道他們已經不愛我了,我卻還抱有幻想。
就像被遺棄的流浪狗,一次次跑到主人家門口。
4.
李櫻月很美,烏發雪膚,一舉一動都像大家閨秀。
她才是生日宴的主角。
包間門突然打開,一個清爽俊朗的男子手捧玫瑰走進來:「櫻月,生日快樂。」
我的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他是我曾經暗戀的男神,林逸堯,也是李櫻月的未婚夫。
李櫻月開心地接過花束,與他深情對視,所有人都稱讚他們是一對璧人。
沒有人知道,我和林逸堯曾在一起過。
那是在大三下學期,我們進入同一家公司實習。
他不知道我的身世,我也不知道他是林氏資本家的公子。
我們互相吸引,發現彼此興趣契合。
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我們便偷偷搞曖昧,刺激而美好。
實習結束後,我以為我們能光明正大地交往了。
林逸堯卻說不喜歡國內的工作環境,他要出國留學。
所以我是他的短擇。
他回國歸來後繼承家業,順便定下了和沈家的聯姻。
今天,此時此刻,林逸堯看都不看我一眼,裝作不認識我。
生日宴上所有人都其樂融融,隻有我身處熱鬧之外。
切完蛋糕後。我提出離開,沈家媽媽想要挽留我,但我以老板找我有急事為由推辭。
「等一下。」李櫻月突然開口:「徽吟,你把這個拿著。」
她切了一塊蛋糕裝在盒子裏遞給我。
所有人都稱讚她懂禮貌,我點頭道謝。
李櫻月笑道:「沒什麼,我知道徽吟最喜歡吃蛋糕了,高一的時候我省吃儉用給自己買了一塊蛋糕,還沒吃呢,直接被徽吟搶走了。」
她這話炸得我頭皮發麻:「你說什麼?」
5.
高中時期我雖然不學無術,但從未欺負過別人。
更何況高一的時候我根本不認識李櫻月這號人。
李櫻月溫婉地笑著:「我知道那時候你還太小,不明白校園霸淩會給人帶來多大心理傷害,所以我原諒你了。」
沈家媽媽立刻問當年我做了什麼。
李櫻月歎氣,挽了挽烏黑長發:「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多提,痛苦的事情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呢,隻會讓我更加傷心。」
「你不要汙蔑我,我跟你無怨無仇,你怎麼能空口白牙地說瞎話。」
我情緒有些激動,李櫻月眨眨眼,竟然落下淚來:「對不起,你已經把我嚇出PTSD了,你要是不承認,我能有什麼辦法?我總不可能去學校調出10年前的監控......」
沈家媽媽立刻抱住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帶著埋怨。
我四肢驟然發冷,顫抖著,感覺窒息感鋪天蓋地:「我沒有!我絕對沒有霸淩過她,難道你們不信我嗎?爸爸,媽媽......」
沈家爸爸開口道:「不要喊我爸爸,你的爸爸姓李。」
沈家媽媽說:「徽吟,我們都知道你高中時候是什麼德性,你還年輕,還能改過自新,不要再添上撒謊的毛病。」
因為我當年是壞孩子,所以他們想當然地以為我會做出霸淩同學的事。
我拚命克製,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我此時的樣子一定很狼狽。
一隻沉默的小叔站起來:「到底是誰在說謊,用記憶提取儀一試便知。」
李櫻月驚訝地睜大眼。
小叔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衝她慢悠悠地笑道:「我們公司最新研究出的記憶提取儀已經被警方預定,在刑訊中比測謊儀更管用。」
李櫻月擦擦淚,糯著聲音說:「小叔,不要這麼麻煩啦,事情都過去了。」
我還在渾身冰涼地顫抖著,小叔在我肩膀上的手指帶給我一絲暖意。
小叔對她肅聲道:「被人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既然決心要把這種事情講出來,那就要承擔後果,明天上午你來公司實驗室一趟。」
李櫻月咬著唇哭泣:「可是那些記憶在我腦海裏太不堪了,這些年我一直刻意把它們忘記,我記不清了,真的記不清了......媽媽,我好痛苦。」
沈家媽媽立刻心疼地抱住她,林逸堯也衝過來安慰她。
小叔冷笑:「好,那我調取沈徽吟的記憶,看她在高中裏究竟有沒有霸淩過你。」
李櫻月哭得越發難過,林逸堯重重瞪了我們一眼:「今天是她生日,你們就不能少說兩句?」
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我心碎如死。
小叔摟緊我,快步帶我離開。
上了他的車後,我再也忍不住,靠在他懷裏哭泣。
我是桀驁不馴,但我自己知道我究竟有多麼不堪一擊。
我也渴望爸爸媽媽的疼愛,而不是在外獨自飄零無依無靠。
我也希望在受委屈時得到所愛之人的無條件偏袒。
我也想擁有知心愛人,想被長擇而不是短擇。
盡管我看起來高傲冷酷,但我內心十分純情,對初戀有著天然濾鏡。
林逸堯是我的初戀。
可在他眼中,我什麼都不是。
6.
不知哭了多久,小叔的襯衫上濕了一片。
他一直無言地陪伴我,輕拍我肩膀。
看我哭完了,他拿出絲質手帕替我擦淚。
我宣泄完情緒後,整個人都被抽看了一般,呆呆愣愣,靈魂出竅。
「今晚我就帶你去公司,提取你的記憶,證明你的清白。」
「記憶提取可以隻取某個特定時段的嗎?」
小叔說:「目前技術還沒成熟到那種程度,隻能統一調取,然後倍速快退到你高中的時候。」
我頓時泄氣了。
因為我實在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跟林逸堯的往事。
與他的那場初戀雖然讓我難以忘懷,但也讓我覺得羞恥。
而且萬一被沈家爸爸媽媽知道了,恐怕會懷疑我別有用心,我跟他們的關係將更加惡化。
「算了吧叔。」我低聲道。
小叔愣住,緊張地低聲問:「你跟叔說,你難道真的......」
「沒有!絕對沒有!我從未霸淩過李櫻月!我隻是......隻是......」
小叔追問:「隻是什麼?」
「隻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小叔徹底安靜,連呼吸聲都放緩,他漆黑的眼眸幽深無比,竟讓我害怕直視。
「是誰?」
我低下頭,仍能感覺到他眼神帶來的強大壓迫感。
平生第一次我感覺如此害羞,耳朵和臉頰熱得都發燙,我搖搖頭:「我不能說。」
7.
第二天上班前,我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桃子,恰好碰上李家媽媽又來問我要錢。
她是我親生母親,除我之外還生養了一個兒子。
現在李家準備買房,東拚西湊借首付,還差100萬。
她想問我借50萬,為什麼呢?
因為李櫻月給了她50萬,她想既然一個是養女,另外一個是親生女兒,應該一視同仁,借錢也借一樣多。
我很無語。
她來借錢當然不是單刀直入開門見山,而是帶了一鍋熱雞湯和抹布,準備幫我打掃屋子展示母愛。
我直接了當地告訴他:「你回去吧,我沒錢。」
她以前是超市擺貨員,皺紋深深,鬢角印滿風霜。
畢竟是我的親生母親,我不是完全不心疼的,但那不代表我要無底線地補貼他們。
「女兒我知道你怨我,以前沒能好好養育你,但以後我們肯定是一家人,那房子買了後我們一家人一起住......」她煽情抹著眼淚,求我幫幫她。
「沈家把你養那麼大,對你還是有感情的,這些年肯定也會偷偷給你錢,他們家又不缺錢......」
她想錯了,沈家這些年沒有給過我錢。
我冷眼看著她哭哭啼啼,拎起包打開門:「您請回吧,我要去上班了。」
「女兒,你把鑰匙給我,我幫你打掃衛生。」
「用不著。」我毫不退讓。
這件事嚴重影響了我的心情,在設計院的一整天都焦躁難安。
四周的同事談天說地,吵得我腦子疼。
我便放下工作到安全通道裏靜靜。
這時收到小叔發來的消息:「晚上一起去賽車場?」
我正要回答,身後突然有人靠近,是我那個禿頭上司。
他顛著腳尖兒瞅我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喲,你還玩賽車呐?」
我特別厭煩他,他不僅嘴碎多事,還經常鹹豬手揩油。
果不其然,他又將手放到我腰上,我一把甩開他的手:「你給我放尊重點!不能碰我,也不準偷看我手機!」
禿頭上司頓時臉拉得老長:「沈徽吟,你tmd什麼檔次敢來教訓我?我摸你怎麼了,我摸你是瞧得起你。」
【截斷點截斷點】
他又伸出手想摸我臉,我狠狠踹了他一腳,他猝不及防被我踹翻在地,我撈起身旁的滅火器往他頭上砸。
狠狠泄憤,痛快利落,我胸中積累的陰霾徹底散盡。
我不想再忍了,也不想再把自己擺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我的人生由我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