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零花錢



爸爸工資不高，卻喜歡偷偷給隔壁劉阿姨的兒子塞零花錢，

當我拿著撿到的錢買零食時，

爸爸卻說我偷他的錢，大罵我是小偷：

「就是你偷的，偷了你還不承認，就應該在你出生的時候把你溺死！」

後來，他真的把我給溺死了。

再次醒來，回到他指責我是小偷的時候，

這次我站出來大聲道：

「爸爸，我不會告訴媽媽，這錢是你要給劉阿姨的！」

01.

再次醒來時，我還在吃著雪糕，這雪糕是我在放學路上，用撿到的一塊錢買的。

爸爸在一旁疑惑地翻著衣服口袋：「奇怪，我的100塊錢呢？」

「周穎穎，你哪來的錢買雪糕？你是不是偷我的錢了？！」

正在煮晚飯的媽媽走過來：「怎麼回事？」

爸爸立刻訕笑：「穎穎偷拿我的錢去買零食。」

說完他轉過身來瞪著我，暗暗掐了我一把：「是不是啊穎穎。」

我看著他不斷暗示的眼神，想起上輩子周圍人說我沒救時，他偷笑的樣子。

我輕蔑一笑，對媽媽大聲說：「媽，錢不是我拿的，爸爸本來想把這錢給劉阿姨！」

爸爸愣了一下，隨即大喊：「周穎穎你在胡說什麼？！」

02.

上輩子，我是被爸爸丟到河裏溺死的。

因為我沒有當著媽媽的麵，承認錢是我拿的。

他拿起教鞭，一鞭一鞭往我身上狠狠地抽，一邊打還一邊罵我：

「死丫頭，小小年紀就偷錢，長大還了得？我教的學生，從來沒有像你這樣的，又偷東西又撒謊！」

我媽看不下去了，她長得壯碩，輕而易舉就攔住了爸爸：

「行了，錢沒準是丟了，穎穎還小，別把孩子打壞了。」

爸爸看向我的眼神帶著厭惡：「小時偷針，長大偷金。看看人家隔壁勝寶，多乖巧。」

我不明白爸爸為什麼非要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冤枉我了。

爸爸是上門女婿，在村裏小學當老師。每當他發工資的時候，總喜歡帶隔壁劉阿姨和她兒子劉勝寶去遊樂園玩，還偷偷給他零花錢。

媽媽經營著水泥經銷店，沒空照顧家裏。她讓爸爸買菜做飯，多帶帶我出去玩。

但是爸爸總是推脫，說我拿了他的錢買零食買玩具，沒錢買菜和帶我去玩，以此又問媽媽要生活費：

「周穎穎總是吵著買這個吃那個，多少錢都不夠她造。再看看人家勝寶...嘖嘖，不愧是咱縣教育局局長的孫子。」

我不覺得劉勝寶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他爸爸媽媽離婚後，他是跟著劉爺爺、劉奶奶過的。劉阿姨在縣城教育局工作，周末才回家。

劉奶奶是出了名的疼孫子，每天好吃好喝伺候著劉勝寶，劉勝寶還嫌棄沒有炸雞漢堡，一把就將飯菜掀翻。

劉爺爺教育他，他還跟劉爺爺對罵對打。

但是爸爸就是喜歡他，還說男孩子調皮點沒什麼。

轉頭又嫌棄我：「哪像周穎穎嬌氣，隨便吃點東西就過敏。養得再好，以後也是潑出去的水。」

每次媽媽聽到這樣的話，必定要跟他吵架。

我不想他們鬧矛盾，於是就替爸爸瞞著。

03.

可是這次爸爸扣在我頭上的帽子實在是太大了。

那可是100塊錢，是爸爸工資的三分之一，是媽媽要幫顧客扛50袋水泥才賺到的錢。

所以爸爸在又一次汙蔑我的時候，我沒有再像之前一樣替爸爸瞞著。

爸爸因此非常生氣，鞭子越抽越狠。

媽媽阻止他，他還不依不饒，還說教育我是為了我好。

我心裏非常委屈，忍不住一股腦說道：「你的100塊錢，明明是你昨天給劉勝寶買肯德基了......」

話還沒說完，爸爸一鞭子抽在我的嘴巴上，我的嘴唇瞬間腫了起來，說不出話。

媽媽嚇壞了，抽了爸爸一個耳光，指著他罵要是我毀容了，絕對跟他沒完。

爸爸捂著臉看著我的眼神像是滲了毒。

晚上睡覺前，他一反常態熱了杯牛奶跟我道歉，還許諾以後不會再冤枉我，要給我買好多好吃的和漂亮衣服。

我甜滋滋地進入夢鄉。

後半夜我被冷醒，以為是風吹進房間，想去關窗，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迷迷糊糊中發現自己被爸爸背著走在村裏的池塘邊。

他惡狠狠說了句：「礙事！」

嘩啦一聲，冰冷的水將我包圍。

我到死也想不通，爸爸不是承諾要對我好嗎？為什麼要趁著我睡覺，把我丟到池塘裏？

我的意識沒有消散，我跟著爸爸回到家裏。

他將我房間的牛奶杯衝洗幹淨，又將沾滿泥土的鞋子擦幹淨。

爸爸的動靜很大，媽媽卻沒有醒。

他做完這一切，重新躺到床上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村裏有人敲響我家大門：「周愛芬！快起來，你女兒掉池塘裏了。」

我看到爸爸比媽媽還急，跑得比媽媽還快。

我泡了一個晚上，屍體已經發白，爸爸一邊焦急著給我做心肺複蘇，一邊哭喊著；

「穎穎啊，爸爸錯了，爸爸昨天不該罵你打你的，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周圍的村民都說我沒救了，勸爸爸放棄。

爸爸不聽，施救的動作一直沒停，直到醫院來的醫生宣布我死亡時，他癱坐在地上，頭捂在腿上，嘴角卻偷偷揚了起來。

04.

我帶著怨恨醒來，再睜開眼時，竟然又回到他汙蔑我偷了100塊錢的時候。

爸爸的叫罵聲格外大聲。

我下意識往媽媽身後躲，委屈地說道：

「爸爸，我看見了，你昨天跟帶劉阿姨和劉勝寶去遊樂園玩，你把錢給了劉阿姨。」

「明明是你教育我，做人要誠實的，不是嗎？」

爸爸氣得眼眶瞪得極大，衝過來還想打我

「周穎穎你在說什麼？你偷了就是你偷了，哪有什麼劉阿姨？」

媽媽這會也反應過來了。

將爸爸攔下，朝他大聲吼道：

「你著什麼急，是不是心虛？上來就打孩子，你背著我跟劉靜做了什麼？！」

我第一次看見媽媽朝爸爸發這麼大的火。

爸爸臉色難看，愣在原地。

他確實跟劉阿姨有奸情。

我親眼看到過他給劉阿姨捶肩捏背。

那是數九寒冬，

正巧媽媽生理期，在店裏扛了幾包水泥之後，身體吃不消，回家休息。

爸爸在家煮著紅糖薑水，媽媽很是感動。

我卻看到爸爸將又濃又熱的紅糖薑水偷偷裝到保溫杯中。

用煮爛的薑和剩下的一點點紅糖，重新煮了一鍋端給媽媽。

媽媽讓爸爸給她揉一下肩膀和後背。

爸爸隨便應付一下，說媽媽肉太厚了按不動，怎麼都不願意按。

轉頭，他拿著保溫杯出去，躲在劉家房子的屋後，輕聲喚劉阿姨出來。

劉阿姨一臉幸福地喝著薑水，享受著爸爸周到的按摩服務。

「靜靜，肚子舒服點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揉揉小腹？」

說著，見四下無人，爸爸掀開劉阿姨的衣服給她按摩小腹，手越按越下。被劉阿姨嬌笑著阻止。

兩人說著情話，甜甜蜜蜜摟在一起。

想到這裏，我冷笑一聲，

不要臉的狗男女，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去貼人家，

那我就成全他。

05.

爸爸的沉默讓媽媽認定他出軌了。

媽媽掄起膀子，用力甩了爸爸一巴掌。

爸爸的眼鏡被打歪， 嘴角滲出血來，。

他回過神，抱著媽媽安撫道：「老婆，我沒有出軌，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都是穎穎胡說的！

老婆，這些年都是你在外操勞，在學校我勤懇教書，在家裏我又做家務又照顧穎穎，我是男人，我也會累啊，但是我有抱怨過什麼嗎？」

望著爸爸這副誠懇又委屈的模樣。

媽媽眼神裏透著懷疑，舉在空中的手始終沒有落下。

一是她沒有爸爸出軌的證據。

二者她很愛我爸，我爸長得白淨，雖是孤兒，但他學習刻苦進取心強。年輕的時候，我媽非他不嫁，外公外婆心疼我媽，遂了媽媽的願，接濟爸爸的生活。

外公外婆意外去世後，她接過水泥店的活計，一袋一袋的扛水泥，愣是供爸爸去讀書深造。

爸爸從專科師範出來後，一時找不到工作，媽媽給村裏小學捐了好幾噸水泥鋪路，求著校長讓爸爸當村小老師，我爸才有了穩定的工作。

可是爸爸卻不記我媽的好。

我想起在我死後，意識還沒有消散時，曾看到媽媽苦苦找尋我是他殺的證據。

因為她不信乖巧懂事的女兒，會半夜想不開，自己跳到池塘自殺。

媽媽報警要求調查，可是關鍵證據被爸爸毀了，警察也查不出來。

她將水泥店關了，自己摸索著，一點一點地尋找證據。

爸爸看在眼裏，慌在心上。

他買了一堆降血糖的藥，磨碎了拌在飯裏、水裏，看著媽媽吃下。

媽媽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最後血糖過低而死。

他卻裝作一副悲痛的樣子，對外宣稱媽媽是思慮亡女，身體衰敗死的。

爸爸在媽媽死後不到半年，他拿著變賣水泥店的錢，歡歡喜喜娶了劉阿姨。

怨恨在我胸腔不斷翻騰。

這次，我一定要揭穿這個男人的真麵目，保護好媽媽！

迎著我爸看向我那怨毒的眼神，適時開口：

「媽媽，你別打爸爸了，劉阿姨最愛他的臉。打壞了今晚他們就不能去河邊散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