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班40名學生,考了39名重點。
孫銘東就是沒考上的那位。
有人嘲諷:
「我們重點班就是被一隻老鼠敗壞了名聲。」
我發聲懟他:
「你也就比他高二十分,憑什麼瞧不起人?」
本以為幫孫銘東解圍,卻不曾想他對我懷恨在心。
班級旅遊時,他趁機把我推下山崖。
耳邊傳來他憤憤不平的聲音:
「王宇嘉,以為自己是年級第一了不起啊!高我20分的羞辱我也就罷了。你高我120分,還來湊什麼熱鬧?」
後來他來破壞我的葬禮,汙蔑我高考偷看他的試卷,還打傷我爸媽。
爸爸氣得突發腦溢血,當場去世。
媽媽接受不了雙重打擊,割腕自殺。
重生後,我回到了孫銘東被嘲諷的那天。
1
「一鍋完美的濃湯就被一顆老鼠屎作廢了。」
「誰給他的勇氣來我們重點班的?靜茹姐麼?」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幕,並且臉上還有自扇耳光的痛感時,我才確信自己重生了。
上一世,遇見不平一聲吼。
身為學習委員的我,有著班幹部的光環在身。
看見幾人嘲諷班上唯一一名沒考上重本的孫銘東,我挺身而出,仗義執言,很快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沒有留下來聽他說感激的話語,我揮一揮手,轉身離開了。
幫助同學,是我這個班幹部應該做的。
做好事,不求回報,哪怕是別人的讚揚!
當時的我,覺得自己帥呆了。
可我萬萬沒想到,一次善意的幫助,竟把我全家推向萬丈深淵。
暑假班級組織最後一次旅遊。
爬山途中,孫銘東以身體不適為由,讓留我下來等他。
大部隊先走了。
路過一處山崖轉角處,他用力把我推了下去。
耳邊回蕩的是他充滿恨意的話語:
「王宇嘉,你成績好,了不起嗎?誰要你的假慈悲?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
「你不來,他們嘲諷一下就完了。你來後,他們眼底的譏諷更厲害了。
「隻有你死了,我的恥辱才會被淡化、忘記!」
後來,他大鬧我的葬禮。
逢人便說,我抄襲他的試卷。
爸爸阻止他時,他還出言不遜,罵他老狗,活該絕後。
爸爸因為我的事傷心難過了好些天,加上孫銘東的胡攪蠻纏,讓他一下子氣血上湧,突發腦溢血,當場去世。
媽媽也在不久後,割腕而死。
重活一次,來到這人生轉折點的一天。
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人的嫉妒就是原罪,哪怕你站在那裏什麼也不做。
他也認為你眼神在諷刺他,你的思想在看輕他。
所以這一次,我扭過頭,欣賞窗外的風景去了。
除了耀眼的陽光,漂亮的花草,其餘我什麼也沒看見。
2
看著孫銘東被嘲諷,我沉默以對,冷眼旁觀。
放學後,他竟然主動找到我,咬牙切齒地質問我:
「剛才,你為什麼不出聲幫我?」
我幫你個大頭鬼!
幫了你,最後還要殺我。
你問問哪個傻叉願意幹這事?
上一世的慘狀,還曆曆在目。
墜落懸崖那一瞬間的痛感,仿佛還在我身體記憶裏縈繞。
我表麵還是裝了一下:
「幫什麼?」
他有些氣急:
「少給我裝蒜!你明明看到他們欺負我,為什麼不來幫我?」
我雙手一攤:
「我真沒看到。我當時在看窗外的花花蝴蝶呢。」
他皺了皺眉,還是不信:
「你沒看到總聽到了吧?」
我依然搖頭:
「我剛在聽歌。我給你說,最新一期《歌手》...」
他憤怒地打斷我的話:
「你一定看到了,就是膽小怕事,沒有樂於助人的精神。
「你不配當班幹部。」
我笑了笑:
「要不我讓給你當?但是已經畢業了,你好像沒有機會了。
「不過你可以去複讀,相信你會得償所願。」
沒再看他氣得發白的臉,我轉身走了。
3
今天是謝師宴。
孫銘東帶了一個我意料之外的人來。
李可涵,我們學校女神級別的校花。
學校裏哪個男同學不喜歡?
當然,包括我。
但是他卻不知道,我早已不是原來的我了。
我對她的濾鏡已經打碎。
高考結束後,我鼓起勇氣追她,但是她從來不拿正眼看我。
我現在都還記得她當時說的話:
「王宇嘉,瞧你那副屌絲樣。跟你在一起,每天步行,喝稀飯嗎?」
我每天步行上學,怕自己太高調。
所以吩咐家裏的司機,把邁巴赫停遠一點。
喝稀飯,是因為腸胃不太好,家裏的私人保健醫生建議喝粥調養一段時間。
粥裏的秘製調料是從各國空運回來的。
據說兩克黃金隻能買一克這種調料。
謝師宴上,大家都喝高了,聊天氣氛火熱。
李可涵拉著我走到一旁,傲嬌地對我說:
「王宇嘉,我要你當眾說出高考抄襲孫銘東的試卷。」
一副命令的語氣,像極了指使下人的大小姐。
可我不是她的下人啊?
我抬起手,用手背摸了下她的額頭,開口回應:
「咦!沒發燒啊!」
她疑惑地問道:
「什麼發燒?」
我哈哈一笑:
「你沒發燒,那在說什麼胡話呢?」
她醒悟過來,知道我在調侃她,氣得滿臉通紅。
她抿了抿嘴唇,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如果你照做的話,我...我就考慮當你一天的女朋友!」
剛開始,我還在想今天孫銘東帶她過來幹嘛?
現在知道了,原來是想給我設一個美人計!
我挑了挑眉:
「就為了這個?你犧牲這麼大?」
她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相信沒有人能拒絕她的條件。
於是便拉著我的手臂,就想把我往台上帶。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任憑她如何拉扯,我都在原地不動如山。
她轉身看過來,眼裏充滿疑惑。
我掙脫了她的拉扯,淡然地問道:
「這樣做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你知道嗎?」
她雙手抱胸,沒想到我這麼冥頑不靈:
「你怎麼樣,我不關心。
「眼界應該放長遠一點,就算你考個好大學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到時候去孫少家裏的企業應聘,別人還不一定要你。
「你現在隻要能讓孫少滿意,讓他記住你個人情。賞你個三瓜兩棗的,就夠你受用一生了。」
我真是氣笑了:
「班上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找上我了?」
她語重心長,一副為我好的模樣:
「誰讓你成績最好,家世最差呢?
「不過這次你也是因禍得福,孫少偏偏選中你了。
「鯉魚躍龍門,就看你這一次的表現了。」
我沉默了。
柿子專挑軟的捏,是吧?
她以為我內心糾結,精神世界在天人交戰。
於是繼續加大馬力,不斷地釋放誘餌:
「隻要你承認,我就成為你一天的女朋友。
「而孫少,也會額外獎勵你一萬元。
「像你這種窮逼,估計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了吧。」
對,一萬確實不少。
也就是我衣櫥裏隨意一件T恤的價格而已。
隻是我平時穿的比較素,看起來很Low罷了。
4
酒桌上我與各位同學老師把酒言歡,偏偏不正眼看孫銘東。
他給李可涵遞了眼神,李可涵不知所措地搖搖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場謝師宴眼看就要散場了,他應該也知道美人計失敗了。
他站起身來,喝了一杯啤酒,開口說:
「今天有件事,我不吐不快。」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時,他才繼續:
「王宇嘉,其實高考時抄我試卷!」
下麵師生滿臉不可置信。
大多數同學還是挺信任我的,紛紛出言幫我:
「開什麼國際玩笑!全校第一,抄你一個重點都沒上的?」
「就是!真是離離原上譜,離了個大譜。」
「請你酒醒了,再說話!」
孫銘東不為所動,眼神直直地看著我:
「王宇嘉,還不坦白交代,現在承認還來得及。」
沒錯,我高考是跟他同一間教室,坐在他的左後方。
可數學是我的優勢科目,根本不屑抄他的答案。
見我沒有說話,他繼續忽悠大眾:
「雖然我沒有直接證據,但是在推測中便可尋得蛛絲馬跡。
「所有人都知道,王宇嘉每次數學考試從來都是140。請問他什麼時候考過150?」
少部分的同學們交頭接耳,像是被他說動了。
「好像是耶!」
「這麼說起來,王宇嘉這次的150,好像是有問題。」
我其實之前的測試都在控分。
這個習慣不好,不可以學哦。
沒想到,他卻抓住這點說事。
孫銘東越說越有氣勢,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眾所周知,我的數學成績是所有科目中最好的,偶爾的測試還能拿滿分。
「而這一次,我最後一道大題是對的。也就是我錯在了前麵簡單的題上。
「同理,如果王宇嘉前麵答對。最後一題抄我的,那麼這次拿150分,就很合理了。」
這神他喵的邏輯啊!
這麼能胡扯呢?
等他說完後,我直接怒懟:
「你說抄就抄了?」
孫銘東立馬反駁:
「那你拿出沒抄襲的證據。」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讓我陷入自證陷阱裏。
可惜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你說我抄襲,你拿出證據來啊。
「誰質疑誰舉證,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他被我懟得尬尷地咳了兩聲,故作鎮定:
「你既然死不承認,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現出原形。
「敢不敢跟我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