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媽媽毀了我高考
高考被換分,我以死相逼擴大熱度。
我媽卻攔截了所有幫助我的人。
她從容微笑:
「我不相信一個學生會因為幾百分就冒風險頂替別人。」
麵對我的質問,她隻說:
「我清清白白,你要這樣想那我百口莫辯。」
最終我媽不滿我失了她的體麵,將我從天台推下。
臨死前她才告訴我心裏話:
「我從來不想當你的媽媽,是你逼我把你生下來的!」
1
「我是你媽,我對你好也是好,不好也是好!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跟我頂嘴?」
聽著熟悉的聲音,我猛地抬頭。
我意識到我重生了。
重生在得知分數的下一秒。
電腦屏幕上250分三個數字正鮮明的映入我眼簾。
我媽的聲音突然將我拉回現實。
「你說有人搶了你的分數,有什麼證據嗎?」
她微微歪頭,佯裝不解。
「我從不相信有的學生會因為這二三百分而費那麼多錢頂替別人。不過是高考而已。」
「怎麼可能呢?當時對答案的時候是你跟我一起對的,之前二模三模的成績你也去看了,我怎麼會考這點分數?」
剛出考場時,網上早已有人公布了標準答案,再三保守估準,我確信自己最低600分。
我媽當時極為開心,滿眼是光。
更是在麵對她從小到大的死對頭的嘲諷時,像一隻偷吃了油的老鼠。
她洋洋得意到:
「我女兒聰慧,不像你們,天生都是當賤胚子的命。」
可如今,她風輕雲淡。
「你覺得你努力了,就該有好成績,那我倒要問問你真的努力了嗎?」
「你這些年一步步走來,都是我親眼看著的,有什麼覺得不公平的。」
對,不過是努力了18年,天天五點起,淩晨睡。
看我不吱聲,她又到:
「路總要往前走,人總要向前看,無非就是一個高考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所以,你真的不幫我查了嗎?」
我媽是學新媒體的,大學一畢業就進了新聞公司,現在是一把手。
她手下500多人,隻要她一聲令下,這件事情一定會在網絡上得到發酵。
上輩子我看清的太晚,直到死,我一直以為我媽是愛我的。
她愛的僅是她的榮華富貴,她所謂的清高品性。
我要是一路順遂,便是她的好女兒,可我如果不能讓她爭氣,那她就會盡竭力撇清我和她的關係。
「小玲,做人得體麵點。」
「我找人幫你聯係了電子廠,那塊的主管稍微有點愛折磨人,但肯定也不會讓你太辛苦,等我找到機會,我再給你接出來。」
我突然有些想笑。
「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我生下來。」
她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
「我從來就不想做你的母親,我從未說過自己要當一個合格的母親,當媽媽這麼多年,我真的疲憊至極。」
可明明,當年未婚先孕又和家人決裂,執意要生下我的也是她。
2
關了門我才開始嘗試接受這荒誕的一切。
我媽權當做沒事人一樣,在那邊開了電視。
「讓我們有請今年的高考狀元尹小宏。不愧是狀元啊,起了這樣一個好名字,希望你將來一展宏圖。」
「能給大家傳授一下你英語作文滿分,並且語文隻扣了兩分,是怎麼得到的嗎?」
「是很為難嗎?看來小宏有自己的想法啊,那你複述一下你的英語作文吧。」
尹小宏磕磕巴巴,說了個大概,我卻越聽越驚心。
怎麼會,怎麼會跟我寫的一樣。
難不成暗度陳倉的是他們家。
難怪她考得這麼好,她媽卻沒敢給我媽打電話來炫耀。
說來也有可能,尹小宏媽媽被我媽的初戀包養,她又是我媽的同鄉。
上輩子我並不知道這件事,甚至連電視都來不及聽。
得知我媽不幫我的那一刻,我被逼無奈上了天台。
我媽當時說:
「盡管你考的不好,是一個廢物,那也要體麵。」
我崩潰至極,聲嘶力竭的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別人可以不相信我,但她是我的媽媽啊。
我在天台站了那麼久,終於被人發現。
甚至我等到了記者來采訪。
可她固執而又堅定的將他們趕出去。
「我的女兒,我最清楚不過她的脾氣。」
「哪有當媽的會害孩子,你不能那麼說我。我向來清清白白做人做事,你要非說我,那我百口莫辯。」
語罷,我失神從高樓一躍而下。
我媽在生氣,她怒吼著將遙控器甩到桌麵上。
「這娘倆為了向上爬,真是不擇手段,她怎麼可能考這樣的高分?不知道是用的什麼肮臟的法子。」
大概是為了安慰她自己,她又喃喃自語:
「能做出這種事,足以證明她品行低劣。這種事就算讓我做,我也是不會做的。一點都不體麵。」
看我推門而出,她更是擺足了架勢:
「無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幫你的,外人都知道我人淡如菊,不爭不搶,我絕不會叫旁人看了笑話去。」
3
回想起來,她不止一次這樣做了。
高三那年體測,班上的社會姐一直看我不順眼。
她在我的鞋裏放刀片。
幸運的是我賽前檢查,並沒有影響我的成績。
人證物證具在,我跑去警察局,對方家長也拉著孩子急忙來道歉。
「這錢我們不能要。」
我剛以為我媽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要維護我,沒想到她下一句說:
「你又沒有受傷,不能因為生活費不夠就去訛別人的錢。」
「況且真要出事,也隻能算你自己不小心,誰讓你不提前做好準備,算你自己倒黴。」
「再說了,小老百姓做點生意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嗎。」
對方捧腹大笑,快要溢出眼淚,表示我連我媽一半覺悟都沒有,天底下就缺我媽這種通情達理而善良的人。
給我媽誇的美滋滋的,更放出豪言:
「以後在學校你也要對小同學好點,別總耍小脾氣。」
換來的隻是對方更肆無忌憚欺負我。
因為他們知道——
我媽是個神經病,沒人會護著我。
腦袋突然一陣疼痛,前世的記憶一點點滲入空隙鑽進來。
我死後,我媽再一次與尹小宏她媽爭寵的過程中得知對方換了我的卷子。
沒有驚慌,沒有痛苦,更沒有一絲愧疚。
她沒日沒夜的哭。
隻是因為她初戀說了一句和尹小宏她媽一見鐘情。
後來她找好了空地,自殺身亡。
臨死前她說:
「尹胥對朱青墨那麼好,我伺候了他三年,他都沒有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看著他們倆你儂我儂,我真想知道,我算什麼,我們的曾經又是什麼!」
4
頭腦越來越混沌,目標越來越清晰。
既然我媽自私到底,那我也不會再奢求這些不該我有的母愛。
至於她的蘭因絮果,她自己償還就是了。
我聯係了一直被我媽壓一頭的二把手。
對方叫孔敏,是一個很漂亮聰慧的女人。
「你們倒是挺有趣,她這樣的人竟然能教出你這樣的孩子,不過,倒也能理解。」
「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你和你媽在這點上真一樣。」
我微微驚訝,抬頭看著她:
「看什麼,不會以為你媽真的很人淡如菊吧。」
「騙騙自己得了,別真以為你媽什麼都不爭。」
上個月末,公司業績總結。
我媽表麵上說不在乎,一心隻為了公司著想,無論誰最後評選上都無所謂。
甚至還在和她打對台的時候,將自己客戶辛辛苦苦談來的業績全部拱手讓人,以彰顯大度。
「那客戶是我發小,不過那天你媽和她做了一個電梯,她非說是自己的功勞。」
這還不夠,她提議所有底層員工全部降薪減半。
「什麼高溫補貼餐補住宿補貼,這都沒有必要有。正常人誰不是在公司附近買房子,還有外賣那些也不健康,不如自己做飯。」
「我覺得空調也沒必要開,這才七月份天能有多熱,再說了,開空調對身體不好,我們應該都為了公司著想。」
最後的結果是沒有人願意擁護她,孔敏當之無愧升職,隱隱有取代她的兆頭。
我媽大發雷霆,又趁著大家下班回家後,在總辦公室裏撒潑打滾,賴著不走。
她說她為公司兢兢業業這麼多年,為什麼還比不過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丫頭。
「天天講究她那點體麵的情分。公司靠的又不是年齡,業績才是王道。」
我伸出了右手。
「孔小姐,我們合作吧。」
托孔敏的福,我錄了一段站在天台的視頻。
鏡頭中我破碎癲狂,勢必要用生命換一次公正的機會,連警察都勸不住。
更有同學紛紛而出,說我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倒是尹小宏屬於吊車尾。
高考換分居於熱搜經久不衰。
我媽知道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天,她大驚失色質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是要毀了我嗎?這種小事為什麼要鬧得人盡皆知?如果讓你爸爸知道了,他肯定會怪我沒有把你教好的!」
她甚至將害我的兩個人引到家裏,試圖用對方的悔恨感化我。
尹小宏痛哭流涕。
她媽媽也走過來跪下,求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還年輕,你還有那麼多機會,高考又不止一次,你可以複讀一遍,考的比今年更好,但我們家孩子沒有機會了。算阿姨求你了好嗎?」
「小玲,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你媽媽最重體麵,別讓她難堪好嗎。」
我沒有理她,隻是撥響了孔敏的電話,由著記者進家采訪。
高考所有的卷子都有存檔,教育局接到命令在第一時間調卷嚴查,今天下午就會給我一個公道。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我媽躲在屋裏,閉門不出。
手機在我手裏不停振著,我才發覺她已經給我發了十餘條消息:
「事情已經鬧大了,我不管你用什麼方式必須把我臉麵保全。」
「你切記不能提到我的名字,尹胥知道了我們就回不到兒時了。」
鏡頭一轉,記者問我爸媽哪裏去了。
「死了。」
4
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我媽氣急敗壞的從房裏走出來。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不三不四的話!難道我白教你了嗎!」
「小玲媽媽,你別激動,別激動。」
看記者將她圍坐一團,縱使她心裏再不滿,她也隻能微笑著坐在沙發上,甚至給大家布上茶水,顯示好客之道。
「幾年都沒有發生過高考被換分這種大事了,你作為孩子的媽媽沒有什麼想說的嗎?雖然我們現在不能確定事情是不是如孩子說的那樣,但這孩子分數也確實蹊蹺。」
「我從不在真相沒下清楚之前定下結論。」
記者哽了一下,緩緩到:
「您…真是一個很理性的人。」
我點頭表示讚同,將手機展示在鏡頭麵前。
重生當天,我萬分想揭穿她這副虛偽的麵孔,那些經典名句更是被我偷偷錄下,剪成了視頻。
看我往門那邊移動,她麵色蒼白,用眼神示意我坐下。
我自然不會如她的願,將門大開。
尹小宏還哭天抹淚的坐在地上不斷抽噎,兩個人堂而皇之的暴露在鏡頭下麵。
看我微笑,尹小宏連忙捂住臉。
我媽忙不迭的跑過去將他們擋在身後,故作鎮定。
「尹小宏同學,你是這次事件的主人公,你沒有什麼想辯解的嗎。」
「尹小宏,你確實是調換卷子買分了嗎,上次你的采訪就讓很多網友感到不對勁。」
「好了好了。」
我媽麵色鐵青,還是主導大局般將他們推在門外,裝腔作勢。
她的臉上帶著硬擠出的笑容,頗有一副怎麼還不誇她善良識大體的意味。
「她還是一個小孩子,你們不要太為難她。」
「不過是一件小事,大家沒必要這麼生氣,都散了吧。」
好事成雙,教育局打來電話,坐實了尹小宏買通監考教師置換卷子。
記者矛頭一轉又將話筒對準我媽:
「你作為一個母親,不覺得說出這樣的話,太讓人寒心了嗎?」
「那是你的親生閨女,高考是我們普通孩子最大的轉折點,你剛剛說你帶孩子很辛苦,天天看著看著學習,你不會不知道你家孩子到底能考多少分,為什麼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