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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拿女兒的命去陪閨蜜逛街



40度高溫,女兒被一人關在車子裏,鑰匙在老公手上。

他的電話無人接聽,我立刻聯絡消防隊破窗救人。

他姍姍來遲趕到醫院,還很不耐煩:

“你鬧夠了沒有?我陪青青挑個婚紗,你把我車砸了?”

青青,是他的“好閨蜜”。

最終,女兒高溫休克,沒救回來。

1

老公下午來過醫院,隻在ICU門口站了五分鐘。

他閨蜜一個電話,又把他叫走了。

電話那頭聲音爽朗,語氣卻嬌嗔:

“程大頭,你到底還來不來啦?我婚紗都換了三套了,說好來幫我挑的呢!”

“來了來了,我這不來看一下女兒嘛。”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轉身離開。

“你家孩子嚴重嗎?”

“不嚴重,”他看也沒看玻璃後的寶寶一眼,

“睡著了,應該沒事了。孩子車裏坐一會嘛,能有什麼事。”

寶貝的屍體送進停屍間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蒙的。

醫生說她被關在烈日下的車內太久,熱射病爆發,體溫過高,多器官衰竭。

她看上去隻是睡著了,眼睛閉著,仿佛隨時就要蘇醒。

臉蛋還軟軟糯糯,睫毛還長長翹翹。

小嘴巴堵得高高的,仿佛還在生氣。

我輕輕拿起她的手,貼住我的臉。

手卻那麼冰涼......眼淚已經流幹。

我獨自在停屍房門口坐了一宿。

整個晚上,程諾隻發來一條消息——

【車玻璃賬單出來了,錢從你的家用裏扣。】

第二天一早,我進門,程諾劈頭蓋臉丟過來個空啤酒罐。

“哐”一聲砸背後:

“你死外麵啦?!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一個“死”字,像是一把刀子插進心眼裏,來回翻攪,鮮血淋漓。

我再沒有一絲力氣和他吵架。

他見我沒反應,口齒不清指著地上一堆汙物:

“快去打掃打掃,臭死了。”

如果是以往,我早就麻利地整理房間,伺候他換衣服洗澡。

今天,我卻什麼都沒有做。

程諾眼看就要爆發,一聲嘟囔卻把他的壞脾氣,通通止住:

“一大早,幹嘛那麼吵......”

女兒的房門打開,一個女人披頭散發從裏麵走出來。

——

老公的好閨蜜,柳青青。

她穿著老公的舊棉T恤,汲著老公的拖鞋,清晨陽光下,清晰可見裏麵不著一縷。

見到我,甜甜一笑:

“嫂子回來啦?”

“昨晚喝的太晚,就借住了一下下。”

“你家寶寶的床好可愛,粉色的!”

我氣的手抖。衝進女兒房間:

她的小床鋪被睡得一股酒臭味。

心愛的阿貝貝娃娃,上麵都是柳青青的口水。

她就像是毒藥。

滲透進我的生活,汙染我的婚姻,現在連女兒的空間都要破壞。

我再也受不了,一把推開她:

“誰準你睡她房間?!”

“怎麼了怎麼了,”程諾先來替她開口:

“我準的,你有什麼意見?!”

“女兒還在醫院,你們就在家裏喝整夜的酒??!”

“你到底發什麼瘋!”男人從沙發上爬起來。

剛才還困乏的身體,現在靈活萬分,一個健步擋在柳青青麵前,似是怕我嚇著她:

“人家青青要結婚了,慶祝一下,我們又沒去外麵瞎混!”

“再說了,你昨天砸爛了我的車,人家試完婚紗還陪我去修車,你也不好好謝謝人家。”

言下之意,要不是我叫來消防破車窗,壓根沒這事。

我不說話,從抽屜裏拿出早就草擬了許多遍的離婚協議書,拍到桌上:

“程諾,我們離婚。”

2

剛開始戀愛的時候,我們也曾甜蜜過。

他追求我很花心思:送花、情書,輪番來。

他也會在我生病的時候妥帖照顧、上下班接送,樣樣做到位。

關係穩定後,程諾主動推進,帶我認識他的朋友圈,帶我見父母。

——柳青青,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她是老公從小到大的好閨蜜,他每段戀愛,她都參與。

第一次見麵就誇我:

“哇,程大頭,這次這個最漂亮!”

他笑著揉揉她腦袋,“邊去,少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戀愛一年,他向我求婚。

柳青青在邊上哭得比我還激動:

“程大頭,你終於也有主了,媽媽的好大兒,我好欣慰!”

婚禮上,她搶著當證婚人,一襲金色魚尾禮服,大露背。

比我這個新娘露的還多。

下了台立刻脫鞋揉腳嗷嗷叫。

老公在主桌上,盯著她笑得甜蜜寵溺:

“哈哈哈,你看青青,根本不會穿高跟鞋,硬要穿。”

她的付出、她的真心,他樣樣看在眼裏。

卻不知道,我也不習慣高跟鞋,我也腳下生疼,硬生生地忍著。

在他眼裏,這個閨蜜粗心、柔弱、嬌生慣養,需要他全方位的保護。

而我不同,我獨立、強大,是做賢惠妻子的好材料。

孩子降生後,連孩子也成了他們偉大友誼的見證——

因為柳青青失戀心情不好,要陪她去散心。

所以程諾無法出席孩子的幼兒園入學典禮。

因為柳青青喝醉,不放心她一個人。

所以我和孩子打車回家,他開車去接閨蜜。

不能多說一句,說了他就不耐煩:

“我們又沒有什麼,你幹嘛老針對她。”

“她就是個笨蛋,你和小笨蛋計較什麼。”

“別說了,老是嘮叨,煩不煩。”

我曾以為人心是熱的,我對他好,我用心地捂著,他終究知道分寸,會像當初那樣愛我。

卻不料本性難移。

他就不該和我結婚。

他和他的閨蜜,應該鎖死,永生永世。

3

程諾消失了整整兩天。

再回來的時候,我正摟著女兒的骨灰。

今年剛過年,她就已經超過我腰了。

從手臂長的嬰兒長這麼大,現在一把火燒沒了,卻不過一小壇子灰。

我選了她最喜歡的粉紅色,輕輕將她裹起來,仿佛還能摸到裏麵溫度。

懷抱是溫熱的、心卻是冰涼。

程諾進門見到我,嗬一聲冷笑:

“喲,還知道回來,能耐了?!”

看我沒反應,又開始翻翻找找:“喂,我那套西裝呢。”

“別找西裝了,幫我找戒指!”

一聲清脆嬌聲斥,柳青青跟進自己家門似的,熟門熟路換上拖鞋。

進來見到我,一愣,頓時表情委屈巴巴,聲音都嬌柔幾分:

“嫂子,你別誤會,我和大頭......程哥沒什麼的,就是前兩天我戒指找不到了,訂婚戒指,特別珍貴,後天就要辦酒,沒辦法了,這才來找找。”

“是麼,訂婚戒指都能不見。”

“你陰陽怪氣什麼呢,”程諾把衣櫃翻了個底朝天,越來越煩躁,

“我西裝也要找出來。她辦酒那天要穿。”

“程諾,你到底什麼時候簽離婚協議書。”

我一心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再也不想和他糾纏在虛有其名的婚姻裏。

他卻不高興了。

“你是不是有點大病,”他皺眉,臉色一沉,怒意更甚:

“丁點兒大小事,自己砸了車,賠點錢,就要離婚。我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作。”

柳青青撇撇嘴,看我臉色不對,偷摸著想從後邊溜進寶寶房間。

找她的戒指。

我伸手要攔,她卻高聲尖叫,兩手猛然一推:

“嫂子,你別氣、別動手!——”

她個子不大,力氣卻驚人。

嘴上叫我別動,下手推我的力氣卻是用了十分。

我被推得踉蹌,連人帶骨灰壇,摔倒在地。

瓷器的殼子,哢一下碎了。

碎片飛濺,頓時劃開我手,鮮血淋漓。紅的紮眼。

我卻感覺不到疼。

寶寶的骨灰揚起來,在早晨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像是要永遠消失了。

頓時,像是有隻手死死攥住我心臟,狠狠捏住。

心痛得無以複加。

“啊啊啊啊————!”

我不知道自己竟能發出獸一般的哀嚎。

我崩潰了。

4

我猛起身,一把掐住她脖子,往死裏用力懟向牆邊:

“我殺了你!!”

林青青發出刺耳尖叫。

才不過兩秒,我就感覺一股勁風、帶著巨力,一巴掌將我再次打倒在地。

頓時眼冒金星,嘴裏滿是鹹腥味。

——

是程諾。

當然是程諾。最愛柳青青的程諾。

他將我打開,絲毫不猶豫,轉頭對著柳青青卻手足無措。他檢查她脖子,整個人急得直冒冷汗:

“怎麼樣?我替她向你道歉哈,她腦子壞了。”

“你看看你,這都要結婚的人了,留下印子可怎麼辦......要戒指我給你找唄。”

“疼......”眼淚沁出眼眶,聲音嘶啞柔軟,柳青青哭得我見猶憐。

程諾想來想去氣不過,回頭又補了我一腳:

“去取點冰塊,給青青道歉,敷一敷!”

腳尖擦到地上的灰,又覺得臟,蹭了兩下:

“你裝什麼死!快把這堆灰掃了!臟死了。”

我隔著包裹骨灰的布,輕輕緩緩,重新將女兒捧進懷裏。

淚水滴落其中,暈成一朵又一朵小花。

“咳咳......嫂子,你為什麼要......要這麼激動......”柳青青委屈得不行:

“我真的隻是要進去找一下戒指。就算是小寶,也不會介意的......”

“你還有臉提小寶。小寶都是被你們害死的!”

我咬牙切齒,努力控製自己,胸口劇烈起伏。

恨不能直接去廚房拿刀子,砍死這兩人。

“怎麼就不能提了,你吵架歸吵架,咒女兒死是不是有病?”

“對啊......嫂子......別說氣話......你們別為了我,吵架......”

柳青青越委屈、程諾就越炸,她的淚水就是他的火藥。

“你這是要徹底跟我鬧掰是吧?!”

程諾西裝也不找了,戒指也不要了,舌尖頂著腮幫子,盛氣淩人。

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找那張離婚協議:

“行,你要離婚,我就跟你離婚!”

他一把兜過桌麵上的協議書,嘩嘩簽上大名,筆一拍:

“離啊!離了孩子也得給我,到時候你跪著求我也沒用!”

話音落下,房門“砰”一聲關攏。

他半抱半扶著他虛弱的閨蜜柳青青,去醫院治傷了。

留下我紅腫的麵頰、淌血的胳膊、滿地的碎屑。

支離破碎。

5

不疾不徐地,我收拾好寶寶的骨灰,打包完家裏所有東西。

把女兒物品,一件一件歸攏。

她出生時候的胎毛、第一次做的母親節禮物、她的小襪子、她的阿貝貝。

樓下一把火。

燒了個幹淨。

火光搖曳、映照著我的臉通紅。

付之一炬的除了回憶,還有我對程諾僅剩的最後一絲感情。

我把房子掛中介網上,鑰匙也送出去。

訂好柳青青婚禮的火車票,連夜出發。

——這事兒到了如今地步,在我這兒,光離婚可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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