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了,任務是攻略清冷的霸道總裁。
我花了八年時間接近施宴輝,甚至為了救他毀了容。
拆繃帶那天,他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他說我是他的白月光,這輩子都不會辜負我。
可是婚後,他卻找了個替身日日纏綿。
不肯多看我的臉一眼。
我質問他。
他看我的眼神厭惡:
「何婉,除了我還有別的男人會要你嗎?」
「我不但沒有嫌棄你的臉,還養著你,讓你成為人人羨慕的總裁夫人。」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於是我為了脫離世界,死在了他的麵前。
後來聽說一直高高在上的施總發了瘋,跳進了火場裏自焚,隻為了求得白月光的原諒。
1
「宿主,你確定要脫離這個世界嗎?」
消失已久的係統再次出現在我麵前,看著我布滿傷疤的臉,有些歉疚。
「由於係統維護期間沒能保護好宿主,所以這個任務作廢,宿主可以自由選擇回到現實世界。」
「可是你畢竟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九年,真的舍得離開嗎?」
我正要回答,手機提示音響起。
是關注的社交賬號發布了新的動態。
「愛是什麼?愛就是陪伴在身邊,和你三餐一宿。」
配圖是一個女人從身後擁抱著在做飯的男人。
女人笑容燦爛,滿眼都是幸福。
明媚的臉龐和我沒毀容前的模樣有三四分相似。
身前正在做飯的男人身形高大,圍著與他氣質不符的碎花圍裙。
隻微微露出一點側臉。
他眉眼冷峻,但是神情卻很溫柔寵溺。
兩人恩恩愛愛,看起來像極了一對甜蜜的小夫婦。
可誰能想到,圖片中這個為愛人洗手作羹湯的男人,其實是我新婚不久的老公。
我看著圖片中施宴輝無名指上的婚戒。
又轉了轉我的。
這雙結婚戒指是在我毀容住院期間,施宴輝跑遍了整個A城,挑選了大半個月才選好的。
他說他急著在我拆繃帶那天求婚,所以鑽戒選的不是很完美。
等我們結婚後,他一定給我換一個更大更好的。
可是後來,他再也沒有提起過換戒指的事。
戴著戒指的手卻給別人做起了飯菜。
今天淩晨,施宴輝發給我一條微信。
「公司有業務,我出差幾天,不用等我。」
溢出文字的冷漠。
一夜未歸,卻懶得多給一句解釋。
施宴輝啊,施宴輝。
你是覺得我蠢到無論你說什麼都會無條件相信呢?
還是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發覺你出軌?
我看著桌上的一桌子冷飯和生日蛋糕,慘淡的笑了笑。
我在這個世界的設定是孤兒。
施宴輝曾經和我承諾。
無論多忙,未來每一年的生日都會陪我一起過。
因為他想讓我知道。
這個世界有人愛我,從此以後我都不會再孤獨。
那時,他看向我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疼惜。
可是昨天我過生日,我特意做了菜,等著他回家一起吃。
等到了淩晨,又餓又困。
最後隻換來了他一句冷冰冰的消息。
他早就已經忘了對我的諾言。
在我一個人對著蛋糕發呆時,他在幹什麼呢?
他正陪著其他女人柔情蜜意。
照片上施宴輝柔和的樣子讓我感到陌生。
我和他認識了九年。
他永遠都是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
為了養好他的胃病。
不沾陽春水的我每天變著花樣的做好飯。
不管刮風還是下雨,每天雷打不動的給他送去。
他的手被我養的極為好看,隻在批閱文件時使用,連一點薄繭都沒有留下來。
這麼多年。
施宴輝從來沒有給我做過一次飯。
就這樣吧。
我關掉手機,把戒指從手上摘下,閉了閉眼。
對係統疲憊的說。
「帶我走吧。」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2
係統說會給我安排一場急病,等我死後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回到原世界。
這段時間,我開始整理我在這個世界的一切痕跡。
施宴輝一直沒有聯係過我,隻有耿嬌嬌的社交賬號上不斷更新著他們的戀愛日常。
我去醫院拿體驗報告。
係統做事很快,檢查結果是癌症晚期,活不過一個月。
主治醫生程芯是我的好友,她不可置信的拿著報告單,眼圈紅得厲害。
我看到她的手在發抖,安撫她:
「沒事的阿芯,這是命,要看的開。」
程芯抹了一把眼角,不敢說什麼刺激我的話,瞧了瞧我身後的走廊。
「施宴輝沒來嗎,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沒陪在你身邊?」
我笑了笑,把報告單收好。
「他很忙,還在出差。」
程芯皺起眉頭。
「他怎麼當老公的,求婚時又哭又笑說的天花亂墜,結果你出了事他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再忙也要陪你一起檢查啊,工作重要還是家人重要。」
我的笑容漸漸維持不住,罕見的沉默了。
而程芯在我沉默中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的直覺向來都很準。
「這個混蛋,這麼多年你對他可是掏心掏肺的好。」
「為了救他連臉都...他怎麼能...」
程芯再也忍不住,抱著我嚎啕大哭。
我離開時都要送我,生怕我一撒手就不見了。
卻沒想到,我會在婦產科門口,遇見耿嬌嬌。
施宴輝養在外麵的女人。
她和她的朋友一起排隊,眉眼俏麗,有我三分影子。
程芯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從她們身邊經過時,我聽到耿嬌嬌小聲和她朋友說。
「她就是宴哥哥娶回家裏的那個醜八怪。」
耿嬌嬌的朋友聽到後,抬頭明目張膽的打量我。
最後不屑的撇了撇嘴:
「是誰說你是她替身的?」
「我看她又老又醜,哪裏有一點能比得上你。」
耿嬌嬌努努嘴:
「你別這樣說,聽說她追了宴哥哥八年呢。」
「宴哥哥的朋友都說,她是宴哥哥的白月光。」
她朋友不爽,衝著我故意抬高了音量:
「我看啊,那個醜八怪就是看中了你男朋友有錢,所以死皮賴臉的賴著不走,單方向獻殷勤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才逼著施先生不得不娶了她。」
「不是說她這張臉就是為了上位才毀容的,可真舍得下血本,哼,這樣的女人我可見多了。」
「嬌嬌,你就是太人淡如菊了,不爭不搶的,隻要愛情,要不然現在還輪得到她住在施家嗎?」
耿嬌嬌拉了朋友一把,歎氣:
「哎,像她這樣的女人也是挺可憐的,眼界小就隻能耍耍心機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真愛。」
「真愛根據不會計較對方的長相和身份,哪怕一方結婚了,都拆不散的。」
她這樣說著,臉上洋溢起了幸福的微笑,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朋友感慨:
「嬌嬌,我真羨慕你。」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施先生肯定不會再顧忌外麵那些流言。」
「踢掉那個老女人和你結婚的。」
耿嬌嬌笑的很可愛:
「我不在乎這些東西,隻要宴輝哥哥心裏有我,哪怕不登記我也是大婆。」
我還沒生氣,程芯先聽不下去了。
猛的衝上去。
對著耿嬌嬌那張佯裝單純的臉就是清脆的一巴掌。
3
程芯下手很重,耿嬌嬌來不及反應直接摔在地上。
這還沒完。
程芯指著她的鼻子,機關炮似的開始罵:
「這年頭當小三給你當出優越感來了。」
「還人淡如菊,菊花招你惹你了,菊花知道它成了不要臉的代名詞了嗎?」
「好好一女孩,什麼見不得人你做什麼,長得賊眉鼠眼的,老鼠偷吃的,你專偷男人。」
「夾著尾巴縮著我都還沒找你算賬,陽光明媚的天氣婊子自爆家門了,呸,真惡心。」
程芯知道我被渣了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氣,耿嬌嬌又自己撞了上來。
自然沒什麼好話。
她聲音洪亮,瞬間把醫院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為了給我出氣,連醫師形象都不管了。
一點沒想過院裏對她會有什麼處罰。
但是其實,耿嬌嬌她們說的那些話。
我根本不在意的。
知道施宴輝出軌後我痛苦了很久。
心如刀絞後更多隻是麻木。
如今心已經死了。
我對他們兩個的愛情細節沒有興趣,也不會再為了施宴輝傷心。
但是程芯不能因為我受到任何處分。
「阿芯,別說了,我們走吧。」
我扯了扯程芯的胳膊,想要帶她離開。
耿嬌嬌忽然哎呦一聲,捂住了肚子很痛苦的樣子。
她朋友立刻蹲下去看她,大喊:
「嬌嬌你怎麼了,是不是她把你哪裏打傷了?」
「白蓮花裝吧你,我打的你臉,捂肚子幹嘛?」
程芯很氣憤,還想再罵,被我拉住了。
因為,我在醫院圍觀的人裏看到了施宴輝。
他沒有發現我,眼裏隻有耿嬌嬌,撞開路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一把把耿嬌嬌摟到懷裏。
但沒有去查看她的肚子,而是緊張的捏著她的臉左右看。
耿嬌嬌臉上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已經紅腫起來。
施宴輝沉著臉十分恐怖:
「誰打的,給我滾出來,是不是想死?」
耿嬌嬌朋友立刻指認程芯:
「施先生,我和嬌嬌好好的在這排隊,這個瘋女人衝上來就對嬌嬌又踢又打。」
我垂下眼。
施宴輝這個人高冷又討厭親密接觸。
我認識他九年,他從來沒有在公共場合對我這麼親昵。
也從來沒有為了我發這麼大的火。
看來,他不是一直都是高嶺之花,而是取決於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
我自嘲的笑了一聲。
護在程芯身前,走出去,說:
「我打的,怎麼了?」
看到是我,施宴輝要爆發的怒火忽然停滯。
他清冷的臉上出現錯愕,失聲喊我:
「老婆,你怎麼會在這裏?」
4
多諷刺的場景。
他喊我老婆,懷中卻抱著另外一個女人。
我覺得喘不過氣。
「施宴輝,你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施宴輝眉心微動,看了看我的表情,反應過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就因為這個,你微信不回我信息?」
施宴輝很討厭我沒有對他的事立刻做出回饋。
可我們聊天頁麵的最後一條記錄,還是在我生日那天淩晨。
他和耿嬌嬌纏綿,騙我說出差。
從前我對他句句有回應,把他的所有事情看的比我更重要,從來沒有忽視過他一次。
像這樣不回複他是第一次。
我冷笑:
「你想讓我回你什麼,祝你和別的女人床上玩的開心?」
施宴輝皺起眉,目光劃過我毀掉的半張臉,他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然後撇開。
他語氣隱忍,很是不耐:
「婉婉,你說話也要看清場合,不要在這裏胡鬧。"
「宴哥哥,你不要生氣。」
他懷裏的耿嬌嬌哽咽一聲,嬌嬌柔柔的拉他的領口。
她臉蛋白嫩,哭起來楚楚可憐,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從我選擇要和你在一起時,就猜到了以後會被人這麼對待了。」
「身邊的人明裏暗裏都羞辱我,比小三婊子更難聽的詞都有。」
「我受的委屈太多了,已經習慣了,隻不過被人當眾打了兩下,沒關係的。」
「嬌嬌...」
施宴輝抹去她的眼淚,看她強裝堅強的脆弱樣子,露出心疼。
耿嬌嬌虛弱的笑了笑,又看向我:
「何婉姐,我真的沒想要破壞你和宴哥哥的感情。」
「我年紀小對感情很單純,和你不一樣,什麼錢啊身份的我都不在乎。」
「隻要我和宴哥哥彼此相愛,我就滿足了,為了這個,不管你怎麼侮辱我,我都能忍。」
她嘟嘟嘴,一副堅韌小白花的模樣。
我剛想說什麼,突然感到呼吸急促,喉嚨湧上腥甜。
扶住牆,幹嘔了一聲。
大概是犯病了。
耿嬌嬌臉一白,覺得我是在惡心她。
她哭得更凶了,捂著肚子直喊肚子疼,在施宴輝懷裏撒嬌打滾。
施宴輝耐心哄著她,兩人親密的旁若無人。
程芯氣得打哆嗦:
「施宴輝,你真是個垃圾,求婚時是怎麼保證的,現在才結婚多久,你就在外麵包養小三。」
「那個白蓮花哪裏身體不好,身體不好還有精力搞別人老公?」
「你知不知道真正得了病的是...」
「夠了!」
施宴輝怒喝一聲,冷冰冰的盯著程芯。
「我和何婉之間,用不著你多管閑事。」
他施舍般的把目光重新落到我臉上,表情像極了我第一次見他時的那樣陌生。
他說:
「管好你的朋友。」
他還說:
「何婉,我不但不嫌棄你的臉,還養著你,讓你成為人羨慕的總裁夫人。」
「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心口一痛,身上密密麻麻的出汗,我哆嗦的幾乎站不住。
程芯嚇得趕快扶住了我。
原來施宴輝一直以來是這樣看我的。
他高高在上的俯視著我,話中的看不起幾乎摧毀了我的自尊。
施宴輝抱著耿嬌嬌急匆匆的進了婦產科。
我望著拉扯時掉在地上,被他踩了一腳的病情診斷報告。
突然很好奇。
如果有一天,施宴輝知道了我的病,想起了在我生命的最後幾個月,他還這樣作踐我。
他會是什麼反應,能體會到我現在的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