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是我的主治醫生,於是我病發的時候咬牙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
好不容易打通隻聽到他說,「你的病我心裏沒數嗎?別沒事找事好嗎?行了,我要去查房了。」
可電話那掛斷的那一刻我聽到了一聲宇哥哥,那是他初戀的聲音。
心臟越來越痛,被逼無奈我直接打了急救電話。
對方告訴我,「請您現在對自己做一些急救,我們的救護車過去最少需要十五分鐘。」
意識模糊間我不知道摸到了手機哪裏,聽著裏麵記者采訪我老公和他白月光的聲音。
原來不是什麼查房,隻是不在意我罷了。
臨死前我給他發了條語音,「陳浩宇,生生世世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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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地上撒的到處都是的藥和一動不動的自己。
哪怕是已經死了,眼角的淚痕都還存在。
額頭上被撞出的血還沒有完全凝固。
手機自動息屏之後再也沒亮起來。
我知道,他不會再回我消息了,應該是直接把我刪了。
今天午睡起來的時候我感到心口不適,本想著吃點藥緩緩。
卻不料突然來的心絞讓我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因為老公就是醫生,我學了很多的急救方法。
咬著牙讓自己側躺著,不斷的控製呼吸讓自己保持清醒,以免徹底昏死。
我單手靠著摩擦讓自己的身子挪動到手機旁邊。
勾到的那一刻我鬆了口氣。
一陣眩暈傳來,我強行按了四次手機的關機鍵。
這是陳浩宇怕我出意外專門在我手機上設置的。
他說,「有了這個設置,哪怕你真的病發了,也還有機會求救,你放心,隻要是你的電話我肯定都接,而且......」
他壞壞一笑,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而且什麼?」我好奇的看著他。
「而且,這個方式給我打過來的電話會與眾不同!不信你試試。」
我連忙試了試,撥過去居然顯示的是一個豬頭。
最後拉扯之下改成了小寶貝。
我冷笑不已,他現在的小寶貝怕不是已經換成了白月光林倩。
電話打了十幾個才接通,我知道他今天沒有安排手術,給他打電話會比救護車快。
他不耐煩的接起電話,「我在工作,工作你知道嗎?我不是你不需要工作!好了,我要去查房了,蘇雅,裝病這樣的事適可而止。」
電話就被掛斷了,我沒能再說一句話。
可就在掛斷之前,我聽到了林倩撒嬌的聲音。
原來不是沒時間啊,是根本不在意。
我絕望的留下淚水,但是並沒有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把電話打給急救中心,他們說,「女士,您先對自己進行一些急救,我這邊調度最快也要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十五分鐘還有活的機會嗎?
救護車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醫生上來後直接闖進了屋子。
他們感歎,「這個女孩兒實在是太堅強了,暈倒前居然還把門打開了。」
我飄在空中笑著,因為我啊,是真的不想死。
被拉上救護車的時候他們說我還有輕微的呼吸。
要是急救得當還有活著的可能。
我跟在他們進手術室,聽他們安排醫生。
「陳醫生呢?陳醫生怎麼不來?」旁邊的醫生著急的問。
「陳醫生在忙著接受采訪,來不了。」小護士沒敢說出口。
「醫生的天職是采訪嗎?他一個心臟科的他不來誰來!」
我聽明白了,我還有活,但是需要這個醫生來,而這個醫生是不回來的。
因為他是陳浩宇。
曾經我以為在陳浩宇的心裏我是最重要的。
後來他告訴我最重要的是病人。
現在好了,事實證明最重要的是林倩。
給我急救的醫生沒辦法,做了所有努力之後隻能宣告死亡。
醫生結束之後衝到了心臟科室的辦公室裏。
「陳浩宇呢?現在急救都叫不動他了是嗎?本來有個女孩兒還能活著,就因為他,因為他推辭推脫,現在好了,一條命沒了!」
陳浩宇的老師連忙站起來反駁,「不可能,小陳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之間肯定有誤會!」
他哼了一聲,「有沒有誤會你們說了算,反正人死了你們乖病,橫豎怪不到醫生頭上,真不知道當初背的誓言是不是都進狗肚子裏去了。」
老醫生被罵的吹胡子瞪眼,幾個做完手術的醫生陸續回來。
「怎麼回事啊,我回來的時候聽說陳浩宇因為采訪拒絕急救?」
「笑死了,他居功自傲的,拒絕啥都不奇怪。」
我在一旁聽的心裏拔涼拔涼的,原來大家都知道啊。
我還以為是我太敏 感了,冤枉了陳浩宇。
當年我的病症最為嚴重,隻有他敢上手,手術成功之後直接得了天才醫生之名。
後來更是和我結婚,成了醫患之間的一段佳話。
是啊,我也承認那是一段佳話,要是我現在還活著的話。
陳浩宇回到了辦公室,所有人都不在說話。
主任把他叫了過來。
「你今天在做什麼?」主任問他。
陳浩宇驕傲的說,「市裏麵的記者來采訪,順帶走訪了一下病患。」
主任看他傲氣難受,直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陳浩宇!你到底是醫生還是明星?啊?」
陳浩宇意識到自己狀態不對,立馬閉住了嘴。
但是主任也終究隻是打壓了打壓,畢竟這是自己的得意門生。
「今天來了急救來了一個心臟病患者,你知道是誰嗎?」主任看著他問。
他搖了搖頭,「主任這話說的,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去,今天又沒安排我手術。」
「據說是你老婆。」主任不打算和他繞什麼圈圈。
「不可能!蘇雅的心臟病早就被我治好了,不可能的!」他果斷否定,不帶絲毫猶豫。
而我卻苦笑不已。
他看都不看就這樣草率的確定。
「胡說,那個病患就是蘇雅!我們都見過!因為手術是你做的,我們不了解情況才打電話給你的,但是你不來!」一個醫生直接站了起來,怒懟陳浩宇。
旁邊的另一個醫生也跟著附和。
但陳浩宇還是笑了笑,「我說不可能就不可能,雅雅的身體我每天都檢查,怎麼可能有複發。」
嗬,是嗎?每天檢查是嗎?
大概從一年前開始,他對我的檢查就已經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美其名曰是我應該自己學著對自己檢查,於是我學會了用各種各樣的醫療器材。
因為時間長,我甚至學會了診脈。
可是陳浩宇一點都不知道。
因為他總是不歸家。
他說他忙著患者,所以沒辦法回家,幾乎每天都有手術要做,所以他不回家。
一開始也隻是不回家,後來就成了天天要加班,沒有雙休,沒有節假日,什麼都沒有,有的隻是加班。
我也曾和他理論,他隻是義正言辭的問我,「雅雅,你不信我嗎?」
我被他問的心揪著疼,信嗎?還是不信呢?
當然是信的。
可是不符合邏輯的事情太多太多,我沒辦法完全信。
為了佐證自己,也為了給陳浩宇一個清白,我選了一個他本該休假的日子跟蹤了出去。
他早上六點就出門了。
我以為他早上七點半才會出門。
畢竟我因為吃藥,睡得更沉。
我跟在他後麵,北城的冬天總是亮得晚,但早餐店總歸是開門了的。
他叫了出租,我在後麵緊隨其後跟到了城南的一家早餐店。
熱氣騰騰的看著好不幸福,隻有我渾身冰冷。
這家早餐店是他白月光最喜歡的,之前讀書的時候他就這樣幹過,大早上的騎著自行車過來買包子和豆漿。
怕涼還專門帶了保溫桶放進去。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丫頭,你這早上跟出來是要買早餐嗎?真是好男人啊。」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笑著問師傅,「師傅,你會這麼早起來給你老婆買早飯嗎?」
他笑著搖了搖頭。
「我跟我老婆都二十幾年的情分了,家裏早飯都是她做了給我吃。」
「是嗎?那嫂子還真是個好女人。可是師傅,要是你情人需要呢?」
他默不作聲,一句話都不回我。
男人總是這樣,對自己的還沒有得到但是有可能得到的人最為上心。
別說是買個早飯了,就是摘星星摘月亮,都要去試一試。
陳浩宇驅車離開的時候司機主動跟了上去。
七點鐘的時候他去了醫院。
我跟著一步一步走上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可是在病房裏看到林倩的那一刻我釋懷了。
原來是白月光回來了。
「乖,你剛做完檢查,先喝一點豆漿緩緩難受,一會兒再把包子吃了,我知道你喜歡這家,早上的時候專門去買的。」
陳浩宇耐心極了,知道的是在對人說話,不知道還以為在嗬護一朵剛開的花。
「宇哥哥,我當初不告而別,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我了。」
她說的都快要快哭了,陳浩宇卻是抱著她細聲安撫。
我在門口捂著嘴哭,索性醫院的人的人不多,來來往往的我也不用被熟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