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因為甲方大老板對著我的照片誇了句好看。
老公就將我送到了顧天擇的床上。
可他不知道顧天擇正是我的前未婚夫
[你不惜退掉和我的婚約也要私奔的情夫就是這種貨色?]
我在顧天擇嘲諷的笑中抹去眼淚。
人總有眼瞎的少年輕狂時。
後來丈夫變成前夫,我恢複身份。
左邊是跪求原諒複合的前夫,右邊是期待恢複婚約的前未婚夫。
爸爸問我怎麼想。
我不假思索,手一揮誰都不要。
人生是曠野。
而不是二選一。
——————
[欣怡,幫我送送顧總。]
在確認我喝下那杯被沈懷岸偷偷加了藥的酒以後。
昏黃燈光照得人影搖搖欲墜。
沈懷岸不敢看我。
聲音雖輕且堅定。
我慘然一笑,看向沈懷岸再次厲聲質問。
[天已經黑了。]
[你確定......要讓我送他?!]
唯有沉默。
沈懷岸連頭都不敢抬。
也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
見狀。
我還有什麼不懂的?
於是轉身扶起喝得趴在桌上毫無意識的顧天擇。
[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和沈懷岸擦身而過。
快要出門時沒想到他卻拉住了我的胳膊。
[......]
[......]
雙方都沒有用力的僵持中。
我心裏居然湧現出了一絲連我自己都厘不清的期待。
可他牽住我手的時間甚至沒有方才的沉默長久。
我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指一點一點鬆開的觸覺。
還有布料擦過我手腕時帶起的一絲風聲。
他隻是說。
[注意安全。]
[我在樓下等你。]
塵埃落定。
無可轉圜。
我們之間的鏈接徹底斷開。
我咬緊牙關才能將憤懣全部吞下。
他竟還要等我?
好!
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等!
我將顧天擇扶進了剛樓上提前開好的包廂中。
勾腳關門。
我把顧天擇扔在床上正準備開燈時。
方才還緊閉雙目的顧天擇居然睜開了眼睛。
他眼神銳利。
半分看不出被灌醉後昏昏欲睡的樣子。
[你?!]
我大驚失色。
卻被他欺身反手摁在床上。
夜沉如墨,弦月被烏雲遮蔽。
即便開著窗,室內的光線也晦暗無比。
[陶、欣、怡!]
他聲音低沉,一字一頓念著我的名字。
垂下頭鼻尖越靠越近。
[你幹什麼?]
我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心驚不已。
便抬起膝蓋一頂。
顧天擇下腹結結實實挨了一膝蓋。
被迫向後一退,悶哼一聲下了床。
黑暗中他站直身體一點一點扣上了因為剛才的動作敞開的襯衫。
鳳眼上挑,居高臨下惱怒道。
[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麼?]
[一個嫁了人還紅杏出牆的女人!]
......
數年未見。
我和他無話可說,索性閉嘴。
他卻不知為何臉色更加陰沉。
見我沉默起身再次開口。
[陶欣怡,你不惜退掉和我的婚約,也要私奔的男人就是這種貨色?!]
什麼貨色?
那杯加了藥的酒的酒氣化作水汽從方才便盤旋在了我的眼眶中。
早在三天前我就知道了沈懷岸的打算。
我偷偷換了他買的藥。
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配合了他的所有動作。
我就是想看看沈懷岸是不是真的薄情寡義。
不過賭輸了而已。
我狠狠抹掉眼淚惡言惡語同樣刺回去。
[那你呢,明明沒有喝醉卻裝到現在又是什麼居心?!]
當年退婚該賠的賠了,該退的退了。
至於你顧天擇直到今天還要特意來看我的笑話?
[顧天擇,我什麼都不欠你!]
顧天擇表情慍怒。
他似乎想說什麼上前一步。
正在這時酒店門被敲響了。
房門打開是服務員遞給我一個紙袋。
[您叫的客房服務。]
我不明所以打開。
裏麵是一盒避孕套。
避!孕!套!
我雙手捏緊幾乎要把袋子攥破。
原來注意安全是這個意思。
也難為他沈懷岸特意提醒我。
我彎下腰無聲笑出
引得顧天擇疑惑地走到我身邊拿走了袋子。
他看清是什麼以後身體一僵。
而我則抹去笑出的眼淚故意將避孕套指給他看。
[顧天擇,你看得滿意嗎?]
[我當初寧願退婚也要嫁的人。]
[就是這種貨色。]
這笑話夠不夠可笑。
*
世界上大多數事情本來就是一團亂麻。
沈懷岸果然在樓下等我。
他眼眶青黑,眼中竟是紅血絲。
頹唐地坐在車裏。
車窗外的水泥地麵甚至積了一層薄薄的煙灰。
他看見我走出酒店連滾帶爬出了車門。
[欣怡,你沒事吧]
他拉著我上下左右看了看,最後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衣服單薄。
他掌心的溫度透過麵料傳導在我的皮膚上,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
太惡心了。
我條件反射推開他。
[別碰我!]
沈懷岸現在這一副樣子是做什麼?
下藥的時候手可沒見他手抖。
見我推開他,沈懷岸一愣,隨即恍然大悟。
居然開始安慰我。
[沒事了欣怡,別怕都過去了......]
說著他居然又伸出手想來抓我。
還好這一次不用我來,顧天擇便將我一把攬了過去。
[我讓你門口等我,你跑這麼遠幹什麼。]
說著他就好像才看到沈懷岸似的,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沈總怎麼還在這裏?]
顧天擇並不在乎沈懷岸什麼回答。
他自顧自從兜裏掏出那盒避孕套,隨意遞給沈懷岸。
[把你的東西拿回去,我和欣怡之間用不著這個!]
聞言。
沈懷岸瞬間臉色煞白,看向我們的目光驚疑不定。
[......你們?!]
沈懷岸不敢質問顧天擇。
便從牙縫裏擠出聲音拉著我小聲道。
[陶欣怡你瘋了嗎!]
[別忘了你是誰的老婆!]
我不搭理他,冷笑著坐進顧天擇車裏。
車門關上時。
我最後看了他一眼。
[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離開的路上顧天擇邊哼著歌邊開車,心情明顯很好。
也是。
退婚的未婚妻得到了報應。
連男頻爽文都得這麼寫。
但我沒心情和他玩莫欺少年窮的戲碼。
[可以放我下來了。]
聞言剛剛還在哼歌的顧天擇瞬間閉嘴,轉頭道。
[放下來你能去哪?]
他像是想到了了什麼,加重語氣嘲諷道。
[難不成你還想回去再找那個野男人?]
什麼和什麼。
我不耐煩白了他一眼。
是我要回家了。
當年爸爸看不上沈懷岸,以至於在我堅定地要嫁給他時甚至說出了斷絕關係。
他是怎麼說來著。
[朱門對朱門,竹門對竹門。你嫁什麼樣的男人你的嫁妝就是什麼樣的檔次。你要是嫁給他——]
[那我就沒你這個女兒!]
可他畢竟是我親爸爸。
到底心疼我。
所以他又說。
[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但前提是即使不暴露你的身價他也得一直對你好!]
說話時他眼神裏帶著我當時看不懂的歎息。
[那小子野心太大又沒有匹配的能力。]
[你別怪爸爸這樣試他,我們這樣的家庭,爸爸是怕你有一天被白眼狼榨幹骨血。]
現在約定之期已到。
我曾經以為我能帶沈懷岸一起回來。
可別墅大門前終究隻剩我一個人。
我不由近鄉情怯。
爸爸看人果然很準。
而人心也真的禁不起試探。
*
[那個畜生做了什麼!]
爸爸在看見我一個人回家時瞬間明白了一切。
他幾乎是暴怒開口。
叫上保鏢就要出門幫我出氣。
我本來以為我能理智地向眼前這位我最親近的老人平靜地講述發生的事。
然後告訴他不過是選錯了一次。
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可是看著眼前至親又多了幾條皺紋的臉。
我再也忍不住委屈,眼淚傾泄而出。
[爸......]
人隻會在最親近的人麵前卸下盔甲。
我抽抽搭搭將這些事情全部告訴了他。
聽完一切的爸爸更加憤怒。
但想衝出門給沈懷岸開個洞的心再次被我安撫下來。
畢竟我還沒離婚。
我再恨也得先等等。
[等我成功離了再揍他也不遲。]
我在家呆了三天,重新做了美甲頭發和美容院的全身護理。
又把沈懷岸家用卡裏的錢全部花光。
這才準備回去和沈懷岸好好周旋。
爸爸對此很不放心。
他實在不想讓我再見沈懷岸。
但是離婚這種事和別的事不一樣。
現在我們沒有準備。
憑沈懷岸的無恥貿然暴露其實我的真實身價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爸爸勉強被我說服,卻仍舊皺著眉頭。
他把顧天擇叫了過來叮囑我道。
[讓天擇和你一起去,千萬別吃虧。]
我爸和顧天擇父親是至交。
當初他父母突然離世。
家裏親戚虎視眈眈。
為了能合理插手幫顧天擇保住家產才有了我兩的婚約。
隻可惜後來我被沈懷岸迷了眼。
用最決絕的方式退了婚。
可即便不能做夫妻,他也是我爸的子侄。
所以使喚他我理直氣壯。
顧天擇笑眯眯換了輛更囂張的車將我送去沈懷岸家。
這三天沒有了我打掃,他仍舊什麼家務都不做。
屋子裏一片淩亂。
剛開門。
我看著沙發上搭滿的衣服和鞋櫃前亂扔的拖鞋便皺起了眉頭。
順勢想收拾卻突然反應過來
我今天是來離婚的。
沙發上沈懷岸頹唐地坐著。
聽見開門聲,他簌地站起來。
看見是我眼睛一亮急切上前道。
[避孕藥你吃了沒有!]
我沒有反應過來,他皺起眉頭嘖了一聲。
[馬上去買,我看著你吃!]
沈懷岸說著就要扯我還沒進門便出門。
而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的我。
心裏的荒謬感達到了頂點。
三天!
我離開了整整三天,他心裏居然隻想著避孕藥?
哈。
就這麼害怕我懷上別人的孩子?
可這綠帽子還不是他自找的!
別說我和顧天擇沒什麼。
就算真有什麼並且一發即中,這孩子他也得認!
[藥我不會吃的。]
我深呼吸後,終於控製住了眼眶中的濕潤。
盡量平靜道。
沈懷岸聞言卻勃然大怒。
他來回踱步後,一拳砸在了外牆上我的臉頰旁邊。
[陶欣怡,你就這麼不要臉!]
[套不用,藥不吃!]
[這麼想生個野種嗎?]
不要臉?
我心裏沒了愛意後隻餘荒誕。
一陣一陣憤怒衝擊得我頭暈目眩。
當初他向我求婚時承諾這輩子不會讓我受任何委屈。
因為他創業希望我回歸家庭照顧他時,說以後會百倍補償我。
可這才短短幾年。
在他為了利益將我送給別人之後。
我就成了他嘴裏不要臉的女人!
可他知不知道?
二十多年我被扔在手心裏長大。
最不要臉的一次就是跪在爸爸麵前。
求他同意我們的婚事時!
所以我閉了閉眼,揮開沈懷岸的手。
疲憊道。
[沈懷岸,我們離婚。]
沈懷岸像是沒有聽清,就像是難以置信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
[離婚?!]
我不給他反應的時間。
見他愣在原地索性自己去臥室翻找結婚證。
沈懷岸卻進來一把鉗住我的手。
不可置信中夾雜憤怒。
[陶欣怡你瘋了?]
[你身子都臟了,居然敢提離婚?]
[和我離了你以為還有誰會要你!]
我手腕被捏得刺疼。
心卻一陣麻木。
看吧。
直到現在沈懷岸介意的都還是所謂的[臟]。
正在僵持時,顧天擇終於停好車上了樓。
他笑盈盈走進了門。
抽走結婚證隨意翻了翻,又不屑地合上。
不懷好意威脅道。
[沈總,你這麼不願意離婚。]
[難不成是有什麼特別的xp?]
[特別喜歡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