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銘看了我許久,確定我真的不是開玩笑。
「陶嘉月,你要想清楚了。簽下這份協議書,能代替你的人多的是,而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笑了笑:「不用這麼試探我,段銘。我也不是聖母心泛濫打算淨身出戶。」
「我需要的財產分割寫的都很清楚,放心,隻是我這七年的補償。」
段銘沉默。
緩緩點頭:「好,你別後悔。」
他果斷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鋼筆撕拉的聲音很快結束。
段銘把筆一扔:「我也不是什麼混蛋,你索要的財產我再多給你一倍。」
有錢不賺王八蛋,我沒有拒絕。
我小心收好了協議,離開他的書房。
段銘在我身後突然道:「我要聽實話,到底為什麼?」
我的手停在門把手上,一時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我累了。」
門合上,隔開了他凝視我的目光。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收拾我的行李。
段予嵐五歲後,我就沒有再和段銘同床共枕過。
我的行李很少,要帶走的東西隻裝了一隻22寸的行李箱。
這就是我在段家七年,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我環顧自己的房間。
儲物櫃裏裝著今年段予嵐的生日禮物。
桌上還放著我織了一半的圍巾和手袋。
他們父子倆都有些畏寒體質,經常忘了要帶圍巾手套。
每一次叮囑,段銘都會不耐煩地打斷我家裏有保姆操心這些。
段予嵐則是站得遠遠的,看了我一眼就撇開。
但,我沒有錯過他眼中的失望和嫌棄。
我搖了搖頭,不再想這些煩人的東西。
走到樓梯口,穿著定製長裙的女人牽著段予嵐上來了。
蘇瑩。
段予嵐口中的瑩瑩姐姐。
也是我嫁給段銘之前,他的青梅竹馬。
我腳步微頓,對著驚訝的兩人點點頭。
段予嵐叫住了我:「你要帶行李箱去哪?」
「你還在因為瑩瑩姐姐帶我去迪士尼玩生氣嗎?媽媽,你這麼小心眼怎麼做爸爸的妻子?」
蘇瑩拉了拉他的手,嘴角泛起淡淡的勝利笑容。
「小嵐,不可以這麼和媽媽說話哦,她會傷心的。」
段予嵐撇撇嘴:「爸爸說媽媽就是因為沒有瑩瑩姐姐大方優雅才幹什麼都小家子氣,生氣都是她自己的問題。」
這就是我生下來的孩子。
他說的清楚熟稔,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想。
我的心口微堵,一絲酸澀很快散去。
對這個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失去了最後的不舍。
我衝段予嵐平靜地笑笑:「段予嵐,不要誤會,我不是在博你們父子的關注。」
「我已經和你父親離婚了,我不再是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