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以後還是別來了,平白說些胡話,惹人厭煩。”老嬤嬤扭頭就往回走,嘴裏還嘟囔著:“當真是賤婢的種,想瞎了心,還想替我們夫人去長公主的宴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骨頭幾兩輕重!”
嫌棄的話,隱約傳入鐘之秀耳朵裏,她恨恨地站在原地,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從小到大,她扮乖賣好,哄得爹爹和嫡母團團轉,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定是他們有了妹妹,便看她不順眼!
是那個叫鐘晚意的賤東西,奪走了她全部的寵愛!
“賤骨頭,等著瞧。”
鐘之秀幽暗的雙眸,睨了眼鐘夫人的住處,表情地陰沉地往自己姨娘院裏走去。
她剛進屋,就見魏姨娘穿著新作的桃紅衣裙,站在鏡前左右打量,臉上滿是對自己風韻猶存的得意。
鐘之秀看得厭煩,上前一把推翻了銅鏡。
魏姨娘嚇了一跳,詫異地看著女兒:“這是怎麼了?府裏的人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她母憑女貴,當初仗著肚子裏揣了貨,這才逼著鐘明宥抬她做了姨娘。
如今女兒出落的花容月貌,保不齊日後高嫁到侯府,自己也能跟著沾光。
魏姨娘對這個女兒,向來是費盡心思討好,以前在莊子裏的時候,縱然手頭不寬裕,也省吃儉用,偷偷讓小廝將銀錢帶給鐘之秀,讓她買胭脂水粉。
鐘之秀抬起眼皮,冷冷瞪過去,紅著眼睛道:“都怪你,你不知廉恥給人家當小妾,連累我也跟著被人瞧不起!”
“你......”魏姨娘臉色微變,但還是耐著性子,哄著她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聽完後,魏姨娘冷哼一聲,眼底閃過絲毒辣的光。
“我自然不如她那個大娘子得意,可你不一樣,你是你父親的骨血,是丞相之女,日後定是能飛上枝頭的。”
鐘之秀聞言,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可是如今,爹爹對我越發冷淡,定是他和嫡母有了女兒,便不再疼愛我了......”她咬緊牙,滿目怨恨。
魏姨娘嗬嗬笑了兩聲,壓低聲音:“若是沒有鐘晚意呢?”
若是沒有鐘晚意......
鐘之秀心裏一驚,猛地抬頭看向生母。
魏姨娘的表情意味深長。
鐘之秀會意,可還是不放心:“這不好吧,萬一被發現了,爹爹不會放過我的。”
“那就不讓他們發現。”魏姨娘看向角落裏的蘭花,幽幽道:“為娘自有辦法。”
......
“夫人,五小姐送來兩盆空穀幽蘭,說掛念您不能去賞花宴,希望您和六小姐在家中也能欣賞到美景。”
小廝將蘭花抬進屋內。
空穀幽蘭清雅不失瑰麗,蘭花質地如羊脂玉般細膩,泛著點點光澤。
當真是上好的品種。
鐘夫人縱然不喜歡鐘之秀,但架不住這花好看,抱著鐘晚意走近了,慈愛哄道:“晚意,蘭花美不美?”
鐘晚意小眉頭一皺,肉乎乎的小手抬起,捂住口鼻:【這鬼蘭花,怎麼有股怪味?】
怪味?
鐘夫人聽到女兒的心聲,不由得愣住。
她不通藥理,隻能聞到淡淡花香,可女兒都這麼說了......
“砰——!”
花盆摔碎在地,滿地碎片,蘭花的花瓣掉落,泥土之中掩埋著一個黑漆漆的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