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聽完孫平的話，秦一凡嗤笑一聲。

“我姑且信了你的話，既然你是出於對同事的關心，那麼煩請你在一旁安靜的待著，不然就請你出去。”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孫平本不想留下的，可要是就這麼走掉豈不成了被人趕出去的，也隻能嘀咕一句站到了一旁。

劉承本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什麼，脫掉外套後在一張診療床上躺好。

秦一凡來到他的身邊，一手托著已經整理好的針包，另一隻手抽出一根銀針。

“唰”的一聲，定穴中府，準度力道皆無可挑剔。

可是一般人卻看不出這些，還有一個家夥出聲質疑道。

“用針之前都不消毒，這麼基本的操作都不會，他真的是學醫的嗎？”

秦一凡已經又抽出一根銀針，但是卻沒下針，而是扭頭看向那人冷聲說道。

“再聒噪就給我滾出去！”

他的聲音不大，但在那人耳邊卻如炸雷一般，震得他臉色瞬間煞白。

而孫平則是盯著他手裏的銀針渾身顫抖，好像要犯病一般。

有人注意到他的情況，急忙伸手扶住他，小小聲問道。

“老師，你怎麼了？要不我扶你回去吧？”

孫平卻一把推開他，顫巍巍的上前兩步，指著銀針問道。

“你這是......氣針？”

秦一凡斜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轉頭再次下針。

不多時，十根長短不一的銀針紮在劉承本的上半身，左右對稱各五針。

這還不算完，緊接著秦一凡開始有序的撚動銀針，最後十根銀針開始按照一定的頻率震顫起來。

“以氣凝針、以氣行針、以氣禦針，這......這......”

孫平的話聽起來有些語無倫次，但是秦一凡卻轉頭看了他一眼。

“你這家夥口德不咋地，知道的倒還不少。”

這句有褒有貶的話讓孫平的臉色瞬間漲紅，這次不是氣的，而是激動的。

“那個......小夥......不對，小......也不對，秦先生......”

他在那裏自說自話半天，才找對對秦一凡的稱呼，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秦一凡又瞥了他一眼，問道。

“劉副院長讓你來觀摩，你說說你學到了什麼？”

這幅語氣，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架勢，但是孫平卻渾不在意，急忙回道。

“秦先生，您的醫術太高，我也隻看得出之前說的三點，這還有賴於我曾經去國醫堂進修過一次，見識過各大國手的風采。”

秦一凡一揚眉毛，“既然你去過國醫堂，為什麼還要詆毀中醫，說中醫無法治療癌症？”

“這......”

孫平忽然想到什麼，臉色先是一白，隨即又露出一副懊惱的表情。

“秦先生，我不是有意的，隻是......看你年紀輕輕就自以為你做不到，所以才口出妄言，還請秦先生多多諒解。”

秦一凡輕輕搖了搖頭，“既然你去過國醫堂，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看那些國手大家之中可有心高氣傲之輩？”

“呃......”

孫平忽然想起離開國醫堂時，一位前輩對他說過的話。

“孫平，你雖聰慧過人，但卻恃才傲物，今後若不加以改正，在醫術上是很難取得更高成就的。”

當時他四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之時，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如今十年過去，自己在醫術方麵的確沒什麼太大的提升，但是這個脾氣是真的日漸增長。

見他一直低頭不語，秦一凡繼續道：“偉人曾說過，謙虛使人進步。人可以有自信、傲氣，但是卻不能自傲、自滿。”

孫平身後的年輕人都傻眼了，不明白眼前這是個什麼狀況。

明明自己的老師才應該是訓人那個，怎麼現在卻反過來讓一個年輕人給教訓了？

再看自家老師還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怎麼感覺他對這個年輕人恭敬有加呢？

其實這短短的時間裏，孫平的心態是三起三落，最終輕歎一聲恭敬的朝秦一凡拱手施禮道。

“多謝秦先生指點，孫平受教了。”

秦一凡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國醫堂作為中醫的頂級殿堂，他自然有所耳聞。

既然孫平去國醫堂進修過，就說明這個人的醫術還是可以的，指點幾句能讓他歸於正途也有利於中醫的發展。

至於聽與不聽都在他自己，不過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半個小時之後，所有銀針停止震顫，秦一凡以特殊手法取針後淡淡的說道。

“拿個垃圾桶過來。”

孫平二話不說，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口，拿起一個垃圾桶就跑到床邊。

那速度跟他的年紀一點兒都不匹配，看得一眾年輕人一愣一愣的，心說平時這可都是我們的活兒，今天的老師到底是怎麼了？

不等他們想明白，那邊的劉承本悠悠轉醒，然後立刻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嘔......”

孫平時機把握的很準，在劉承本扭頭嘔吐的時候，直接把垃圾桶遞了過去。

然後就是一股難以描述的味道擴散出來，熏得後麵那幾個年輕人連連幹嘔。

孫平更加難受，可是看到站在旁邊的秦一凡麵色如常，他硬生生忍住想吐的衝動，就那麼堅持著等劉承本吐完。

“唔......”

吐了一氣之後，劉承本舒服多了，一抬頭看到是孫平在幫他接嘔吐物，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孫平急忙回道：“別跟我客氣，感覺怎麼樣，還想吐嗎？”

劉承本擺了擺手，“不用了，我感覺舒服多了。”

說到這裏他看向秦一凡問道：“小秦，我怎麼就睡過去了？”

“應該是你昨晚沒睡好。”

秦一凡調侃了一句，並沒有多做解釋。

“好了，我給你開個方子先吃三天，三天後再針灸，大概五次你就能痊愈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

劉承本這麼說並不是要質疑什麼，他親身體會之後是絕對相信秦一凡的，他現在就想著該怎麼把這件事宣傳出去。

“小秦，我把自己當成示範病例沒問題吧？”

秦一凡聳了聳肩，“你隨便，反正我有行醫資格，但是我可不負責寫病曆。”

“病曆我來寫，希望秦先生以後能多加提點。”

“可以。”

看著湊過來的孫平，又看了看一臉淡然的秦一凡，劉承本表示十分疑惑。

“小秦，老孫這什麼情況？我剛才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