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店員所說的賭法其實很簡單，同樣是賭秦一凡手裏的料子會不會出綠。

如果出綠了，不管是什麼水種、品級，賭石坊都會照價賠付，反之秦一凡隻需要輸十萬塊就行。

這種賭法看似是賭石坊很吃虧，實際上卻是幾乎穩賺不賠的買賣。

因為這裏的原石早就不知道過了幾手，出綠的可能性非常小，才會被擺在這裏當石頭來賣。

就算出那麼一兩塊也無所謂，吃進那麼多吐出去一點點不算什麼，更何況賭石坊還有其他手段。

這時有幾個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已經圍過來，明白了什麼情況後出聲慫恿道。

“小夥子，你要是有把握就跟他賭啊！”

“就是，搏一搏單車變摩托，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跟他賭！”

“......”

這些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過也有不一樣的。

看到秦一凡有些意動，但是卻又有些遲疑，一個戴黑框眼鏡的中年人湊過來說道。

“小兄弟，想賭就賭，不想賭也別磨嘰，是不是個男人啊？”

秦一凡嘴角微微上翹，果然來了。

“我當然想賭，可......我沒那麼多錢。”

他的聲音中帶著十萬分的不甘，那表情一看就給人一種已經賭上頭的感覺，演技精湛到能拿十個小金人的程度。

不過秦一凡這倒也不是純演戲，畢竟他是真的沒錢，而且也真的想跟店員賭，因為這對他來說才是真正的穩賺不賠。

“沒錢？我以為是什麼大事，哥哥這裏有，我借給你啊！”

黑框眼鏡一副好大哥的神情，一把摟住秦一凡的肩頭，十分仗義的說道。

“這十萬塊錢哥哥替你出了，贏了哥哥一分錢不多要你的，輸了就當哥哥借你的，到時候連本帶利還給我就行。”

“真的嗎？”

秦一凡臉色瞬間漲紅，十分激動的說道：“我是不會輸得，大哥快把錢給我轉過來，我要跟他賭！”

“別著急嘛。哥哥看你有眼緣，肯定是會把錢借給你的，可是......”

黑框眼鏡稍一猶豫，這才接著說道。

“所謂親兄弟明算賬，無憑無據的總是不太好，我這裏有份字據你簽一下，錢立馬轉給你！”

到這裏套路已經完全展開，有幾個人已經看出其中貓膩，但是本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原則，他們不但沒出聲反而還退後兩步繼續看熱鬧。

秦一凡則是拍著胸脯說自己保證贏，黑框眼鏡也十分配合的捧著他說，不一會兒一份借款協議就稀裏糊塗的簽字畫押了。

好在人家還算夠意思，真的給秦一凡轉了十萬塊錢，至於能不能要回來人家根本不在意。

本來這錢就是賭石坊的，秦一凡要是輸了就想辦法往回敲錢，要是他贏了......那就另當別論了。

秦一凡把錢轉給店員，這個不知所謂的賭局就此成立，接下來就是解石。

秦一凡抱著石頭來到切割機旁，十分鄭重的把料子交給師傅，然後在料子上比劃了幾下，“師傅，按照我畫的線切！”

師傅眉頭微皺，“這種料子開窗不是浪費時間嘛，不如直接從中間一刀兩斷得了。”

秦一凡一挑眉毛，“你說了算我說了算，再廢話出綠了都不給你紅包！”

一句話把師傅懟沒電了，恨恨的瞪了秦一凡一眼，固定好料子後不管不顧的就切了下去。

“吱......”

一陣刺耳的摩擦聲過後，一塊油皮被切掉，師傅往切口上潑了一瓢水。

“我靠！漲......漲了！”

這語氣，聽著不像是提雇主報喜，反而像是在說，踏馬的，怎麼漲了？

周圍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那個店員，心說我不會這麼倒黴吧？

吃瓜群眾全都抻長了脖子，想看看是真是假。

秦一凡則是抓著黑框眼鏡的肩頭喊道：“漲了！漲了！我就說我肯定能贏，哈哈......”

黑框眼鏡心裏想吞了一直死蒼蠅難受，可表麵上還得笑著說道。

“兄弟，恭喜啦！一刀出綠至少翻十倍，你還繼續切嗎？”

“切！必須切！十倍算什麼，我要翻一百倍！”

黑框眼鏡朝解石師傅遞了個眼神，後者會意，大聲問道。

“小兄弟，你確定要切？”

“對，這次這麼切！”

秦一凡上去比劃了一下，師傅也不磨嘰，調整好方向再次開動切割機。

“又......又漲了！而且已經可以確定是冰種！”

師傅的聲音都顫抖了，就這麼大一塊料子，已經開了兩個大窗，百分之八十可以判斷出裏麵是什麼情況。

這個時候秦一凡要是想賣出這塊料子，絕對是可以翻一百倍，也就是說五十萬沒問題。

一個矮胖的中年人鑽出人群，來到秦一凡身邊說道。

“兄弟，這塊料子我六十萬收了，你賣不賣？”

雖然已經達到了他剛才說過的翻百倍，而且還更多，但秦一凡卻紅著眼睛說道。

“不賣，我要把它全切開！我要賺更多！”

這表現一看就是上頭了，誰說什麼都攔不住，最後師傅也隻能認真的掏料子，最後掏出一塊籃球大小的冰種玉石。

那個矮胖中年人急吼吼的喊道：“兄弟，這次我出二百萬，賣不賣？”

這時一個身穿唐裝，氣勢不凡的老者站出來，淡淡的說道。

“小張，你可別欺負小兄弟不懂行，這料子至少價值二百四十萬，這樣，我溢價二十萬，小兄弟把料子勻給我可好？”

矮胖中年人臉色一囧，無奈的說道：“莊老，大家都是幹這行的，你這溢價收購......不太好吧？”

唐裝老者斜了他一眼，“價高者得，不服你加錢便是。”

矮胖中年人一咧嘴，退到了人群邊緣，明顯是退出競爭了。

這時候秦一凡也不裝了，一臉淡然的看著老者問道。

“老先生，您是......”

“老朽是薈萃樓老板，莊林。”

薈萃樓就在這條街上，這位是聽到這邊開出好料子才跑過來的，剛好趕上有人出價。

“行，那就賣給你了。”

說完他還轉向店員問了一句，“小哥，我賣多少錢你就賠多少錢，對吧？”

店員看了一眼看熱鬧的人群，也隻能硬擠出一個笑臉道。

“當然，當然，隻要莊老板買了，我立刻給你轉賬！”

莊林完全沒問題，直接給秦一凡轉賬，然後說了幾句客套話拿著玉石走了。

秦一凡笑嗬嗬的看向店員，把手機屏幕轉向他露出收款碼道。

“小哥，現在該你給我轉賬了。”

“等一下！”

站在他身邊的黑框眼鏡攔住了他，冷冷的說道。

“兄弟，在這之前......是不是先把哥哥的賬算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