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初顏步履蹣跚地走走回去,她以前從未覺得,醫院的走廊居然這麼長。
不知不覺居然撞到了人,分明是對方急匆匆的,可卻是韓初顏先道的歉。
“對不起。”
“初顏?”男人眉心一折,驚喜的語氣,夾著疑惑。
韓初顏看著麵前俊朗的男人,尷尬地扯了扯笑容:“景琛,原來是你啊。”
林景琛幽深的眸子落在韓初顏蒼白的麵容上。
如果不是他再三確認,他真的難以相信,眼前這個蒼白如紙的女人居然是當初名動榕安城的韓家千金。
當初,她眼神靈動,笑起來眉眼彎彎。
而如今,她眼神呆滯如傀儡,病態的模樣和先前的她判若兩人。
“初顏,方便聊聊嗎?”林景琛嗓音低沉悅耳,嘴角微微上揚。
麵前這個男人讓韓初顏覺得如沐春風,多年不見,既然遇見了,那就聊聊吧。
兩人選擇在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聊天,就這麼麵對麵坐著。
“初顏,今天去醫院是去檢查身體嗎?結果怎樣?”林景琛抿了口美式,白霧氤氳,稱得他俊顏朦朧。
“挺好的。”韓初顏笑了笑,“你最近好嗎?我聽說你大學畢業之後就去創業了。”
當初去創業,現在在榕安城,有了屬於自己的江山。
盛林集團,這個在榕安城唯一一個可以與顧氏抗衡的產業,總裁就是林景琛。
林景琛擰眉:“初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在逃避問題的時候,就喜歡岔開話題。”
韓初顏微微低頭,小心思被抓包了,難免有些尷尬。
哪知,林景琛不依不饒道:“初顏,你連我都要騙嗎?”
他們曾經是校友,更是一個社團的。
而且他們兩家的關係也是十分交好,在韓初顏的眼裏,林景琛就是她的哥哥。
韓初顏還不知如何開口,林景琛就道:“以前,你哪怕磕到碰到了都會哭,現在,怎麼喜歡逞強了?”
韓初顏鼻子一酸,喉嚨裏像是噎了東西,吐不出咽不下,她手指微微發顫,眼淚串串滑落,啞聲:“我、我......胃癌。”
“什麼?”林景琛黝黑的眸子一凜。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是,胃癌晚期。”
韓初顏的手緊緊握著杯子,杯身溫熱,可心裏卻一片寒冷,麵對她喜歡的熱拿鐵,她連抿一小口的欲望都沒有了。
“怎麼可能......”林景琛低聲喃喃,“你還這麼年輕,你才二十四歲。”
韓初顏哽咽到言語不能,手捂著嘴,肩膀一抖一抖的,黑色的秀發順從的耷拉下來,遮住半邊臉。
“初顏,你會治好的,你相信我。”林景琛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快淩亂了,但當著病人的麵,無法將焦慮展現得露骨。
“初顏,隻要你積極配合治療,一定可以治好的!顧溫宸他知道嗎?”
韓初顏搖頭。
“初顏,你和顧溫宸離婚吧!兩年了,他把你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韓初顏將眼角的淚水擦拭幹淨,閉了閉眼:“快離了。”
壓死駱駝的從來都不是最後一根稻草,這麼多年的委曲求全,終於以韓初月醒來結束了。
“韓初顏,你要和誰離婚?!”一道暴怒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顧溫宸像是渾身散發著寒氣,兩人相隔幾米,韓初顏的血液卻仿佛被凍得凝固,麵對顧溫宸陰鷙的目光,韓初顏一時不知道她的眼神應該瞟向哪裏。
顧溫宸屏蔽周圍人的目光,朝著韓初顏走近,一把拽著她纖細的手腕:“跟我回家。”
“慢著。”林景琛站起,幽深的眸子帶著不加掩飾憎惡,“初顏是你的妻子,你應該對她有最基本的尊重。”
“哦?”顧溫宸冷笑,“請問林總是以什麼身份關心我的太太,情夫,還是姘頭?”
“顧溫宸你夠了!”韓初顏的纖細的手腕被攥得生疼,眼淚瞬間掉落。
她知道,疼的不止是手腕......
韓初顏怒道:“你羞辱我可以,但你不要牽扯無辜的人!”
“你在替他說話?”顧溫宸這隻骨節分明的手攥得愈發用力。
韓初顏疼得說不出話。
林景琛譏誚道:“顧總若是做得夠好,還至於怕自己的老婆被別的男人挖牆腳?”
“我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評論。”語畢,顧溫宸拽著韓初顏大步流星地離開,絲毫不顧及身後步履蹣跚的女人跟上是有多麼吃力。
林景琛怒火中燒,狠狠將咖啡杯打碎。
早知道他心愛的女孩子過得是這樣任人欺辱的日子,當初他就應該勇敢點!
......
顧溫宸將韓初顏拽上車,狠狠摔在了後車座位上,整個人身子覆蓋其上。
“他碰你哪了?”
顧溫宸滿眼寫著占有欲,看向韓初顏,眼中隱隱散發著欲望的火苗。
韓初顏瑟縮:“我們,什麼都沒有......”
“韓初顏,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你和林景琛大學時期就情投意合,若不是他家道中落,你會嫁給我?”
情投意合?
這是聽誰說的?!
韓初顏滿眼無措,掙紮:“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他!”
韓初顏扭動著的身子凹凸有致,勾得顧溫宸欲火焚身,粗暴撕扯開韓初顏的衣服。
坐在駕駛位上的張助理暗叫不好,悄咪咪下了車。
車內,隻剩下了顛鸞倒鳳的兩人。
經過半個小時顧溫宸逐漸熄火,含著怒意的眼神盈著淡淡的不甘。
韓初顏的神色瑟瑟發抖,輕聲抽泣。
似乎是這聲音擾得顧溫宸煩躁,他竟打開車門,一腳將韓初顏踹下了車。
“一個小時以內,給我滾回顧家。”
語畢,顧溫宸用力將車門關上。
韓初顏踉蹌起身,裹著殘破的衣襟,提著高跟鞋緩緩走回家。
這一路,足足走到夜幕降臨。
“姐姐?”
韓初顏到了顧家,就看見了自廚房而出,圍著圍裙的韓初月。
“姐姐,你這是怎麼了?”韓初顏震驚道:“你不會是,走回來的吧?”
韓初顏未穿高跟鞋,腳底已經磨破層皮。
韓初月連忙拿著拖鞋放在韓初顏腳旁,給韓初顏找塗抹的藥膏。
這時,樓上一道腳步聲傳來,韓初月順著聲音問道:“姐夫,你知道家裏的藥膏放在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