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與青梅情投意合。
在糾纏兩年後我選擇放手,帶著肚子裏的孩子逃出了國。
五年後,我查出了癌症晚期。
得知前夫與青梅並未結婚,我在臨死之際,將崽崽送回了國。
1、
我死後的第二天,崽崽終於抵達了秦宅大門。
在跟我漂泊了五年間,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豪華的家。
管家注意到了這個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孩。
崽崽將我提前準備好的信件遞給了管家。
我在信件上說明了崽崽的身份,希望秦氏能夠看在血脈上收留崽崽。
其實我不說,任誰看到崽崽都會認定這是秦氏的孩子。
因為他和秦詡實在是太像了。
可是管家不敢自作主張地將崽崽帶進屋,隻是備了些糕點和水給他,溫聲安撫他再等等。
崽崽很聽話,也不問為什麼,乖乖坐在門口,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
我知道管家為什麼不放崽崽進去,當初我近乎算是逃出秦氏。
在我坐上飛機前,還聽說秦詡發了好大的火。
全城都在搜查我的行蹤。
按理說管家完全可以直接將崽崽轟走。
誰也不知道秦詡待會看到這個孩子是否會遷怒。
我很感謝他給了崽崽這個機會。
現在我所能做的也隻是不斷祈求秦詡看在往日的情麵上收留崽崽。
我以靈魂姿態陪著崽崽蹲著。
2、
沒過多久,一輛車駛來,停在了門口。
來人正是秦詡。
他一身銀灰色西裝,麵容俊美,氣質卻冰冷如羅刹。
我突然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豪門女人都前仆後繼地想嫁給秦詡。
除了秦氏磅礴的百年基業,更多的還是秦詡自身的那種冷淡,讓人忍不住想撕破他的偽裝,看到他為自己而沉淪的模樣。
可是在和他以夫妻關係生活了兩年後,我隻想遠遠地逃離。
這人太過於無情,我也不再奢望自己成為他的特例。
但我希望崽崽可以。
秦詡注意到了門口的崽崽,他用眼神詢問管家。
管家恭謹地將事情一五一十說出,還把我準備的信件遞了上去。
秦詡一目三行,看完信後嗤笑一聲,將信撕得粉碎。
見狀我的心瞬間沉底。
崽崽氣憤得想衝上去,但被管家攔下,隻好原地放著狠話。
“你憑什麼撕掉媽媽的信,你賠我!”
秦詡打量著崽崽,“誰知道這是我的孩子,還是她在外麵苟合生下來找我背鍋的呢。”
管家沒接話。
誰都聽得出來這是秦詡的氣話。
光憑那張和秦詡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容貌,基本就能斷定,這就是秦詡的孩子。
我有些絕望。
如果秦詡打死不認的話,我也無可奈何。
畢竟我已經死了。
要不是如此,我會繼續帶著崽崽在國外生活,永遠不會出現在秦詡麵前。
“隨便吧,少在我麵前礙眼,小子。”
丟下這句話,秦詡就進屋了。
管家很快反應過來,對著還在原地齜牙咧嘴的崽崽笑道:“恭喜小少爺回家。”
3、
秦詡收留了崽崽。
這個好消息衝得我的靈魂都比往常要飄得高些。
管家立馬安排了傭人收拾出一間房,準備好了崽崽換洗的衣物。
這兩天的奔波,讓崽崽倒頭就睡。
看著崽崽不自覺張口呼吸而嘟起的嘴,我自然地想摁住。
卻在手掌穿過崽崽的身體時愣住。
我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和他說了句晚安,就退出了房。
秦詡進屋後直接鑽進書房。
我以為他還有公司上的事沒處理完,感歎他還是這副工作狂的模樣。
誰知,等我進去才發現他是在安排人調查我的消息。
“你們查了五年都查不到的人,今天都可以直接送個孩子給我,你們在查什麼?”
他握著電話,手上青筋暴突,語氣極其不善,“順著這個孩子的來曆調查,給你們三天時候,把夏半夢給我找出來,找不出來你們全都別幹了。”
我詫異他原來這五年一直在派人找我。
不過自己的離開是夏家一手策劃協助的,我也刻意選擇了國外一個較為偏僻的城市,隱姓埋名生活。
盡管夏家底蘊都不如秦氏,但他們想藏一個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被找出來的。
更何況,按照秦詡的性格,也不會大張旗鼓地找。
這邊秦詡剛掛斷電話,緊接著就有電話打進。
是秦詡的發小,方逸辰。
為人跳脫愛玩,是一個妥妥的紈絝子弟。
“聽說你今天有了一個孩子,都五歲了?”
隔著電話都能聽出對方的幸災樂禍,“看不出來秦大少爺這麼狂野啊,還敢背著秦家留子,還讓人直接找上門來。”
“夏半夢,”秦詡咬牙切齒,“是這個女人。”
“不是,還真是你的孩子啊,我以為是來碰瓷的。”
“是我的,估計她當年走時懷著孕,躲了五年終於忍不住了。想用孩子讓我心軟,然後低頭求她回來繼續她的秦夫人嗎?”秦詡冷笑連連,“嗬,這一次但凡她敢出現,我必要讓她付出企圖愚弄我的代價。”
秦詡眼底的凶狠,刺得我忍不住後退幾步。
我原以為早就已經麻木的心此刻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捏住般窒息。
原來他還是如此怨恨我。
幸好,我已經死了。
希望這個消息,到時候能讓他得到幾分慰藉吧。
4、
我和秦詡怎麼會走到如今這般田地。
可能是第一步就走錯了。
我一個夏家私生女,如論如何也不該和秦氏獨子攀上關係。
秦詡與夏家千金夏晚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夏晚清清冷如皎皎白月,一手鋼琴獲得過大師的點評,是圈子裏出名的女神。
大家都覺得,要是秦詡娶妻,夏晚清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可秦詡遲遲未進行下一步,就連訂婚都沒有。
夏家急了,夏家日益敗落,急需攀附秦氏的這棵大樹。他們野心勃勃,竟然在一次晚宴上,在秦詡的酒裏下藥,再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夏晚清送到秦詡的休息室,企圖生米煮成熟飯。
秦氏思想古板傳統,奉行的還是老一輩的準則。
這樣一來,夏晚清成為秦夫人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夏家算盤打的好,卻多行了一步。
晚宴富商豪門眾多,他們順勢也給我下了藥,想利用我的身體去籠絡一個富商,實現私生女這一身份最大的價值。
我及時清醒,逃出了房間。
卻在藥效發作時,誤打誤撞闖入了秦詡的房間。
夏家為了事情順利進行特意支開了保鏢,卻不想便宜給了我。
等他們帶著夏晚清趕到時,隻能聽到我帶著哭腔不斷的求饒聲。
事後。
他們辱罵我為了上位不擇手段。
夏晚清也裝作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
秦氏確實家風嚴格,盡管秦詡再不樂意,迫於長輩的威壓,不得不捏著鼻子將我娶回去。
我被圈子裏人人唾棄恥笑,秦夫人的頭銜也成為了最大的汙點 。
但這一切,也不是我的本意啊。
5、
我拒絕出嫁,表示不需要秦詡負責,這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夏夫人一巴掌打斷了我的話,她用那修得長長的紅指甲指著我,告誡我作為私生女嫁給秦詡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乖乖等著婚禮,才是我最好的歸宿。
可連婚禮也沒有,隨便挑了個日子領了證,我就住進了秦家。
我以為夏家作為娘家,多少會幫襯我。
沒想到,他們讓我嫁進來的目的就是讓夏晚清有了更多機會接觸秦詡。
夏晚清作為我名義上的姐姐,總是在秦詡麵前有意無意的打壓我,以襯托出她的高貴單純。
起初我以為她在怨恨我用手段嫁給了秦詡。
畢竟按理說,她才是最有可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
一次在她看到秦詡為我周末去見秦氏長輩準備的首飾後,她破口大罵。
說這個位置是她的,說我為什麼要出現在那個房間,說我應該在服侍老男人。
我才明白,她怨恨得分明是用手段上位的不是她。
我把真相告訴了秦詡。
企圖將所有事情撥回正軌。
秦詡聽完,頭也不抬,繼續處理著文件。
“夏半夢,人要懂得知足,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了,不懂你為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晚清,自己用的下作手段,現在卻想甩鍋給別人。”
他頓了頓,抬頭直勾勾盯著我,眼底是化不開的厭惡。
“你真是讓人覺得惡心。”
從此,我再也沒有解釋過什麼。
他們要罵就隨他們罵吧。
夏晚清想接近秦詡就隨她吧。
當秦夫人,至少可以保證吃穿不愁。
等著秦詡和夏晚清修成正果,我們和平離婚,還能拿到一筆不菲的財產。
直到我查出了懷孕。
打電話告訴秦詡,想看看他是否在意這個孩子。
接電話的卻是夏晚清。
另一頭聲音很嘈雜,似乎是在聚會。
她說秦詡上廁所去了,有什麼事可以和她說。
我掛掉了電話。
思考了一整天。
真的要讓一個不被眾人所期待的孩子出生在這樣複雜的環境中嗎。
就這樣吧。
不想再糾纏在他們的愛情故事裏了。
我獨自擬好了離婚協議,聯係上了夏夫人。
我告訴她我願意主動讓出秦夫人的位置,前提是她需要幫助我離開,並且保證不泄露我的消息。
夏夫人求之不得。
這兩年間,她自認為秦詡和夏晚清的關係培養的夠好了,加上對我的抹黑。
我走之後,夏晚清就是秦夫人的最好人選。
出國後,我去了一個小鎮,用存下來的積蓄買了一個小房子,帶個小花園。
我改名叫葉半夢,是母親的姓。
孩子生下來,大名叫葉奈,小名崽崽。
獨自帶著崽崽的五年是我最快樂的五年。
如果可以,我願意永遠這麼生活下去。
可惜天公不作美,一次暈倒,我查出來癌症晚期。
來不及悲傷,我用僅剩的兩個月,安排好了一切,將崽崽送回了國。
再睜眼時,我的靈魂跟在崽崽身邊。
或許他就是我在世間唯一牽掛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