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蜜給我發了一張照片。
我老公摟著女助理躲雨,他的西服外套還披在女助理身上。
我並沒放在心上。
這女人我知道,老公的女助理安心。
在美女如雲的公司裏,安心的存在感太低了。
長相不突出,能力不突出,甚至有點土。
老公更是嫌棄她到不行。
每次提到安心,他語氣裏都是嫌棄。
可大火中,為了救安心,他推倒了我,也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
出差時暈倒被送到醫院,我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看著檢查報告,我還有些發愣。
和鄧博結婚兩年,我們一直沒孩子。
他總安慰我,孩子不重要。
可我知道他骨子裏是個傳統的男人,孩子當然重要,他隻是怕我傷心罷了。
想到他知道這個好消息一定會激動得跳起來,我就壓不住嘴角的笑。
我匆忙和公司請假,定了最近的航班飛回杭城。
可到他公司樓下,我才發現樓上著火了,現場一片混亂。
我匆忙下車,正看到鄧博被幾個人拉了出來,瘋了一樣不斷掙紮。
“不行,安心還在裏麵,她現在還沒出來。”
“我必須去救她,她有哮喘,會死的!”
“你們都別攔著我,我必須去救她!”
幾個男同事拚命拉住他,可他不顧一切地掙脫。
“鄧博,鄧博!”
我不斷喊著鄧博的名字,他卻根本聽不到。
眼看著他扯開了最後一個同事的手,我趕緊上前拉住他。
“鄧博,你不能去,太危險了。”
“滾開!”
鄧博使出全力把我推倒,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公司大門跑過去。
砰~
我被推得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小腹忽然傳來陣陣疼痛,我的冷汗瞬間就流了下來。
鄧博的同事認出了我,幾個人七手八腳把我扶了起來。
“嫂子,你怎麼來了?你沒事吧?”
“嫂子,你這是,你這是......流血了,嫂子你受傷了?”
我的裙子已經染紅了一小塊,小腹一片冰涼。
我有些慌了,下意識想喊鄧博,可哪還有鄧博的影子?
又是一聲爆炸,所有人都慌了神,消防員則安排大家撤離現場。
想到某種可能,我強忍著疼緩步走到路邊的救護車前。
“我懷孕了,幫幫我。”
救護人員看向我兩腿間流著血,馬上過來扶我。
“來個人,這裏有孕婦!”
我有些脫力,隻覺得一陣陣眩暈。
忽然人群中有人大喊:“鄧經理和安心!他真把安心帶出來了!”
人群中有人驚呼,有人鼓掌。
我轉頭望去,鄧博正緊緊摟著灰頭土臉的安心從門口出來。
他的左手被燒傷了,通紅一片,可右手還是死死抱住安心,好像她是什麼稀世珍寶。
這畫麵溫馨又浪漫,宛如一對生死相隨的愛人。
我被送上救護車時,正看到鄧博和安心相視一笑,眼裏都是幸福。
被送到醫院時,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
就是鄧博那一推,我流產了。
我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醫生進來時,冷冰冰 地問道:“結婚了嗎?家屬來了沒有?”
我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
直到醫生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我這才開口,“沒有。”
醫生也不問我是沒有結婚,還是沒有家屬,直接把單子拿過來,“簽字。”
我木訥拿起筆簽下名字,然後閉上了眼睛。
手術不到半個小時。
我的孩子,死了。
一個人站在醫院大廳,這一刻我不知道該去哪,該找誰。
“芊羽?”
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機械回頭,正看到鄧博,還有挽著他手臂的安心。
安心觸電般鬆開鄧博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眼裏都是害怕。
鄧博臉上的笑意還來不及收回,馬上跑過來抱住我。
“芊羽,你不是出差了嗎?”
“剛才同事說看到你了,我還以為他們看錯了。”
“咱們先回家,有事回去說。”
我沒看他,目光落在一臉落寞的安心身上。
她不敢和我對視,可還是紅著眼眶看向鄧博。
“鄧博。”
她聲音有些哽咽,還帶著三分委屈。
鄧博抱著我的手臂緊了緊,好像沒聽到安心叫他一樣。
他低頭看向我的裙子。
“老婆,你哪受傷了?這麼多血?”
我沒什麼情緒地說道:“月經提前了。”
鄧博鬆了口氣,然後攬著我往外走。
“你出差剛回來吧?一會回去我給你做飯,看你臉色差的。”
“我沒事,就是小燒傷,你別擔心。”
我這才看到他左手上纏著紗布,應該是救安心的時候燒傷的。
我嘴角勾起個諷刺的笑,他則將我摟得更緊了。
他的目光始終看著我,不曾回頭半分。
可身後安心一直跟著我們,不斷喊著他的名字。
“鄧博,你等等,鄧博......”
鄧博喉頭滾動,隨即他又扯出個笑。
“老婆,一會回家我給你熬個紅糖水,你忍忍。”
他好像滿心滿眼都是我,完全不理會身後的人。
可安心真的很執著,直接跑到了我們前麵。
“鄧博......”
鄧博把我擋在身後,直接對著她吼出了聲。
“你有病吧?嗡嗡嗡鬼叫什麼?我不想理你,你看不出來?”
“能不能別跟著我了?”
安心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的模樣。
“這是我一直戴著的平安符,我隻是想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她把手心攤開,裏麵果然是一個有些褪色的平安符。
忽然,鄧博失控一樣地拍開她的手。
“我說過,你是我的員工,我不過不想看你燒死。”
“就算不是你,換做別人我也會去救!”
他說完直接拉著我走到車前,打開了車門。
“芊羽,我手這樣,隻能麻煩你開車了。”
我瞥了一眼一旁的安心,強忍著難受上了車。
還不是發作的時候,我必須要忍。
可安心好死不死,直接張開雙臂攔在車前。
鄧博直接放下車窗,朝著車外吼道:“滾開!你賤不賤?”
“想碰瓷還是怎麼的?遇到你真是倒了血黴了!”
安心哭成了個淚人,她不斷搖著頭,胸口劇烈起伏。
“不是的,我隻是,我隻是......”
她一口氣沒提上來,軟綿綿地栽倒下去。
鄧博幾乎是下意識打開車門,直接朝著她衝過去。
“安心,安心,你沒事吧?”
“哮喘發作了嗎?你的藥呢?”
他脫下外套蓋在安心身上,又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安心則把護身符又舉到他眼前。
兩個人眼裏的情義瞎子都看得出來。
我冷漠地看著他們倆,然後倒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