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追肖靳深十年,不僅沒得到他的心,還得了重病。
我最終選擇放手,跟愛我入骨的徐至洲走到一起。
為了炫耀得到我的愛,徐至洲不惜花費千萬為我打造了人人豔羨的婚禮。
可新婚之夜,卻不見他人影。
我找到他時,聽到他苦惱地跟友人傾訴。
“一想到駱聽瀾得過那種病,我就下不去嘴,你們知道的,那病,很…臭。每次我都會心理上的不適。”
“當時就覺得她好看,還能惡心一下肖靳深,才追了那麼久,真的到手了,其實也就一般。”
“現在還挺後悔的,所以我逃婚了。”
他不知道,他是我第二個攻略對象。
攻略失敗,我會死的。
徐至洲為了盡快把我娶回家,豪擲千金給我布置了一場又一場的浪漫約會。
我從感動到動情,也就花了一個月的時間。
今晚,我們終於走進婚姻的殿堂。
可我在婚房裏等了好久,都沒見他。
我以為他是喝醉了沒找到回房的路,著急去尋。
在地下室酒窖裏,我聽到他的聲音。
“其實駱聽瀾也不怎麼樣,沒得到之前看著挺甜的,得到之後也就......一般般吧,雞肋得很,棄之可惜食之無味。”
我有點站不穩,認真去辨認,確定這道聲音就是他。
別人打趣他。
“徐大少啊,你可就別炫耀了吧,知道你厲害,連肖靳深都得不到的人,被你娶了,這下你可好了,駱聽瀾又漂亮又有本事,你下輩子有福了。”
我鬆了口氣,原來徐至洲是在變相炫耀幸福啊。
可當我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卻聽到他的嗤笑。
門縫露出一截畫麵,正好是他的臉。
那張俊臉,不見一絲微醺之意。
他搖著頭苦澀地笑道:“一想到她得過那種臟病,我就下不去嘴,你們知道的,那病,很…臭。”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追肖靳深的時候,比現在漂亮多了,笑起來也比現在美麗,不知道是不是我不值得她付出精力打扮自己。”
“哎喲,徐大少啊,你可別妄自菲薄啊,多少女孩把你當作夢中情人啊,十年了,你卻隻追著駱聽瀾身後跑,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要珍惜你。”
徐至洲喝了一口酒,淡笑:“你們還是不懂,現在的重點不是她愛不愛我,而是我下不去嘴,不管她洗得多幹淨,皮膚多白皙,我總覺得有一股味兒,挺想吐的。”
所有人都笑了,笑聲化作無形的尖刀,深深地紮進我的心臟裏麵。
我盯著徐至洲那張臉,又惶惶四顧周圍,以為這是他給我安排的驚喜戲碼。
可我又聽到他說。
“還好還沒有領證,隻是辦了個儀式。”
有人挑眉:“徐少這意思是,要悔婚?”
徐至洲懶洋洋地挑起眉峰,笑得意味深長。
“現在悔婚,傳出去我會被罵個狗血淋頭吧,而且,我追了她十年,就這麼放手,挺不甘心的。”
有人提議:“那就把她放在家裏晾著,就像她以前晾你那樣。”
我凝視著徐至洲,想著他不會點頭。
但他和朋友對視一眼,就笑開了。
“還是你小子會玩兒,就這麼辦吧,也讓她嘗嘗,我那些年愛而不得的滋味。”
一個女孩皺眉:“這樣不好吧,你現在很有可能是婚前恐懼症作祟,等過了這段時期,你就清醒了,要是玩脫了把老婆玩跑了,你就等著後悔吧。”
徐至洲笑她不懂。
“駱聽瀾不會離開我的,現在的我,是她的全部,就算我故意晾著她不理,她隻會巴巴地來哄我,絕對絕對,不會離開我。”
大家哄笑。
“是不是這樣啊,駱聽瀾可是出了名的高傲啊。”
徐至洲一臉勝券在握:“等著看,她會出來找我的。”
“我覺得不會,哪有新娘子跑出來找新郎的,我看是你耐不住寂寞回去找她吧。”
徐至洲嗤笑:“你們都誤會了,我是挺喜歡她,但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被拒絕上百次,我就是要得到她,再扔掉她,我要讓她知道,追不到不是最痛的,得到後又失去才是最難熬的。”
旁人醒悟:“殺人誅心啊徐少!”
2
我趕在他們出來之前跑回房。
關上門,我雙腿癱軟坐在地上,掩麵痛哭。
淚打濕了徐至洲花費三百萬給我定製的禮服。
他將它送到我麵前的時候,眼神比月光還溫柔,對我說,我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他對我那麼好,好到我甚至覺得自己不配。
半年前,我還在病榻上掙紮。
他每日陪在我身邊,給我喂飯擦藥,還會親吻我的傷口,說我比任何人都漂亮。
所以,在係統給我更換攻略對象的機會時,我毫不猶豫選了他。
那時候,我被前任攻略對象肖靳深傷透了心,以為,徐至洲是我的光。
就連係統也恭喜我,說我即將完成任務。
現在,我聽到係統冰冷的聲音提醒我。
“對不起宿主,檢測到徐至洲變心,任務徹底失敗,蜜月期後,你將會被抹殺。”
其實我早就該死了。
十年前,我出了意外,然後綁定係統。
係統告訴我,隻要十年內成功攻略目標對象,我就能繼續活下去。
換言之,我需要攻略對象的愛續命。
那時候,我恰好遇到肖靳深。
他是清冷寡言的高嶺之花,卻獨獨對我格外照顧。
這讓我產生他愛我的錯覺,毅然倒追。
結果十年過去,我目睹他跟白月光多次分分合合,卻始終得不到他一眼垂憐。
那時候,徐至洲在我身邊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
他為我做了許多傻事,包括不限於花錢幫肖靳深的公司渡過危機,所得股份都寫在我的名下。
他曾對我說:“駱聽瀾,你看我一眼,我就能開心一輩子。”
那時候的我怎麼都沒想到,他追我,是因為好勝。
因為我拒絕過他,所以他要讓我嘗嘗比被拒絕更痛苦的滋味。
記憶密密麻麻,如洪水一樣把我淹沒。
我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跑去浴室吐了起來。
鮮紅色的血四濺,我手捧一抔血,驚恐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係統說,這是我的死亡方式。
我問係統,能不能不死。
係統笑得很無情。
“除非徐至洲肯為你去死,那你不僅不用死,還會活得比誰都好。”
我懂了,等價交換。
盯著那些汙濁的血,我告訴自己,賭一把吧。
3
我始終相信,演戲三分情真。
徐至洲如果曾經愛過我,哪怕隻有一秒,那也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我擦幹眼淚,點進手機的黑名單裏。
把肖靳深放出來。
一大堆短信湧現,密密麻麻地訴說著他對我的愛意。
他說他跟白月光隻是一種習慣,對我才是真愛。
類似的話,在我跟徐至洲在一起後,他就不停地發給我看。
我隻回過一次,讓他滾遠點,然後就把他拉進黑名單裏。
一條新信息蹦進來。
【追我的時候不是說愛我愛得要命?現在轉身就跟別的男人結婚了,你的臉疼嗎?】
我回複他。
【你見到徐至洲了嗎?】
他秒撤回那條信息,然後給我打了視頻。
他在酒吧,喝得臉頰通紅,眼神對上我時,很無措。
“對不起聽瀾,剛才那條信息是我胡亂摁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不知道你恢複我的好友了......”
我對他微笑:“沒關係。”
也許是我的笑迷人,他的眼神變得熱切。
“聽瀾,你原諒我了,是嗎?”
我裝作沒聽到,隻問他。
“你有看到我老公嗎?”
他眼神閃爍,隻猶豫了一秒就點頭:“剛才還見到。”
我穿著大喜的婚服趕到酒吧時,就見肖靳深抱著一大束鮮紅色的玫瑰花等著我。
他也穿著一件婚服。
“對不起聽瀾,我騙你了,他不在這裏,但我覺得,一個連新婚夜都讓新娘著急的人,不配擁有你,嫁給我,好嗎?”
“我知道你們沒有領證,也知道,你愛的人始終是我,我錯了,我不該看不到你,不該那麼遲鈍,你能不能,給我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曾經聽人說過,男人骨子裏都是賤的。
肖靳深讓這句話具現化。
我相信,賤的人不止他一個。
果然,很快,那束玫瑰就被趕來的徐至洲踩成碎片。
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都是往死裏揍。
我記得,肖靳深是學拳擊的。
他拳拳到肉,打得徐至洲迅速口吐鮮血,鼻歪眼斜。
我跟係統說:“他快要死了吧。”
係統讓我醒醒。
我恍惚過後,才發現剛才不過是我的幻想。
我麵前,依然是手捧玫瑰的肖靳深。
沒有徐至洲,隻有周圍無數戲謔的目光。
以前,但凡我跟肖靳深在一起超過一分鐘,徐至洲都會出現。
而現在......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頹然離開了那裏。
我在兩米寬的婚床上睜眼睡了一晚,疼得我睡不著。
係統說這是病情加深的緣故。
怎麼辦,我已經毫無勝算。
4
第二天,徐至洲頂著一張掛彩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他抱著我,語氣充滿歉意。
“抱歉寶寶,昨晚我喝多了,被那幫人帶去瘋,睡了地板一個晚上,傷都睡出來了,醫生說一個月都不能運動了,好疼,要你哄。”
嗬,為了不跟我行房,也算是煞費苦心找借口。
他裝得情真意切,看不出一絲絲表演的痕跡。
也是辛苦他了,明明那麼嫌棄我,為了給我誅心一擊,還要繼續演繹深情。
我深吸了一口,告訴自己淡定,冷靜,一個渣男而已,沒必要傷心流淚。
奈何情深不由己。
箭插得太深,取出來的時候總會疼。
我把掌心扣出血,才成功克製住湧到眼眶的淚。
我扯出一個笑,問他:“我們還會領證嗎?”
他臉色一緊,緊緊握住我的手。
“當然了,結婚了肯定要領證啊,你不能反悔哦,那樣,我會死的。”
會嗎?
徐至洲。
你不知道吧,死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