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穿著婚紗去參加白月光的葬禮,卻將我們四歲的女兒反鎖在家裏。
女兒哮喘發作,痛苦地喊著‘媽媽’求救的時候,她卻在朋友圈深情款款地表白——
“我穿婚紗來為你送行了,今生有緣無分,下輩子,你再來娶我吧。”
而我,抱著女兒早已僵硬冰冷的屍體通知她——
“恭喜你解脫了,永遠別再回家,留在那裏給他守寡吧。”
00
我的評論剛發出去,就接到妻子喬羽氣急敗壞的電話——
“陸澤,你什麼意思?今天是睿生的葬禮,作為前女友,我就不能來送他最後一程嗎?但凡你還有點人性,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找茬,能不能體諒一下我現在的心情?”
而我,抱著女兒蒼白病弱的屍體,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我嗬了一聲,回應她:“你去參加誰的葬禮我不管,我隻問你,莎莎呢?”
喬羽心虛了,支支吾吾地辯解說:“我把她帶在身邊呢!剛剛還在跟小朋友玩。”
我瞬間冷笑起來,幾乎顫抖著心臟咬牙切齒地說了句——
“你要不,回來再看看呢?”
陳睿生是喬羽的初戀白月光,倆人分手多年,還藕斷絲連的。
前幾天,陳睿生跟人飆車發生意外死亡,喬羽就哭唧唧特意定了套婚紗去參加他的葬禮。
隻因她年輕的時候承諾過,等以後一定會嫁給陳睿生。
她不想給自己的青春留下任何遺憾,於是想讓陳睿生看看自己為他穿上婚紗的樣子。
未免女兒影響她緬懷前任的心情,她直接將年僅四歲,患有哮喘病的孩子反鎖在家中。
等我從外地出差回來,就看到女兒小小的屍體躺在地板上。
聽出端倪,喬羽反問:“你回來了?”
她隻能坦白說:“我確實沒有把孩子帶在身邊,畢竟莎莎是你的女兒,我怕睿生看到她,連最後一程都走的不安心,她都四歲了,又不是小孩子了,照顧自己這點小事,沒問題吧?”
不等我再次開口,她就匆匆不耐煩地說——
“不說了,這邊葬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莎莎那邊,你先照顧著吧。”
002
一直到深夜,喬羽都沒有回來。
從現場公布的視頻來看,這一整天她可忙了。
穿著婚紗撲倒在陳睿生的靈堂棺木前哭得昏天暗地,作為家屬守著陳睿生前去火葬場火化,最後還央求陳家父母讓自己留下一塊老情人的骨灰,藏在兩人定情的項鏈吊墜中。
她以陳睿生妻子的身份招待賓客,陪伴在兩位老人家身邊盡顯孝心。
我安靜地將女兒的屍體放在她的小床上,宛如行屍走肉般收拾著遍地狼藉的房間。
仿佛等一切回歸原位,我的寶貝女兒還能活蹦亂跳地活過來。
我枯坐在女兒的床邊等到心力憔悴,喬羽才終於被朋友架著胳膊送回來了。
為白月光的死難過,她在參加完葬禮以後,還跟朋友去酒吧喝了酒,醉成這幅樣子。
朋友也覺得挺尷尬,硬著頭皮跟我說了幾句勸慰的話就走了。
而喬羽,頭痛欲裂地躺在沙發上,嘴裏還在喃喃地念叨著‘陳睿生’的名字。
我站在旁邊,撐著崩潰的心情對她冷眼旁觀,淡淡地問了句——
“你還回來幹什麼?留在那裏給他守寡啊!”
喬羽這才終於睜開迷醉的眼睛,她抄起沙發邊的茶杯就砸在我的腳下,嚷嚷著:“陸澤,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沒事找事惹我生氣!我不就去參加個前任的葬禮?你就這麼破防?”
她一屁股重重地陷在沙發裏,嘴上還在抱怨著——
“做男人這麼小肚雞腸,就隻會陰陽怪氣排擠死人,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我嗬了一聲,強忍著湧到眼眶中的眼淚,對她說了句:“你說得對,我隻問你,女兒呢?”
喬羽臉上擺出不耐煩的表情,隨手一指——
“不就在她自己房間呢嘛?你回來這麼久了,沒看到她?用得著問我?”
“女兒女兒女兒!整天就跟我念叨女兒!要不是女兒,我早就跟你離婚走人了,何必等到現在跟睿生陰陽兩隔?我嫁進你家是當保姆的嗎?孩子都這麼大了,離了我能死?”
她甚至連孩子都不肯看一眼,徑直站起身走向臥室——
“我累了,想休息,隨便你跟陸莎莎怎麼鬧吧!別再來煩我了!”
003
嫁給我的時候,喬羽就花言巧語地勸我說要丁克。
她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了一大堆,什麼生育孩子對女人身體損傷很大啦,什麼兩個年輕人要了孩子會影響以後的生活質量啦,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要為前任白月光守節。
她曾在微信裏聲淚俱下地對陳睿生說,這輩子隻會給他一個人生孩子。
如果不能,那她寧可封鎖子宮不再愛,也不會給任何男人留下血脈。
莎莎的出生是個意外,當時醫院檢查說以喬羽的情況,打胎損傷很大,才不得已生下來。
但自從女兒出生以後,喬羽對她的態度和感情就尤其複雜。
護士滿心歡喜抱著剛出生的孩子給她看,喬羽破防且不甘心地扭過頭不肯施舍一眼。
女兒學步時,經常跌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她也懶得伸手去扶一下。
她找著借口說是為了鍛煉女兒的能力,希望孩子以後堅強。
但真實的原因,我也知道。
因為莎莎不是她跟陳睿生的孩子,而是我的血脈。
女兒的出生,打碎了她對初戀白月光純潔的愛情,是她恥辱的象征。
我攔住她的去路,通紅著眼睛問她:“我問你,女兒呢?你快把女兒還給我啊!”
興許看出我臉色不對,喬羽也意識到問題。
喬羽一下子衝進女兒的房間,看到整潔的房間,以及女兒平靜躺在床上的模樣。
她好像鬆了口氣,扭頭向我不滿地抱怨著:“這不是沒事嗎?你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小孩子就應該鍛煉她獨立自主的能力,不然等她長大了,也要我亦步亦趨地跟著啊?”
我再次冷笑,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咬著牙說了句:“你要不,再走近看看呢?”
喬羽皺了皺眉,不可置信地扭過頭看向女兒。
女兒是哮喘發作活活窒息而死的,因此屍體皮膚表麵青紫青紫的。
喬羽終於害怕起來,一步步朝著小床接近,抖著嗓子喊:“莎莎,莎莎......”
她猛地撲上去,摸到女兒冰涼僵硬的屍體,瞬間傻愣在原地。
我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衝著她歇斯底裏地瘋笑——
“恭喜你啊,終於擺脫我們了,以後沒有人再能阻止你奔向真愛了!”
004
喬羽瞬間哭鬧起來。
她崩潰地撲向我,揪著我的衣領嘶聲質問:“你是怎麼照顧孩子的?我臨走的時候,莎莎還好好的!怎麼偏偏到你手上就出事了?一定是你害得!”
她指著我的鼻子,尖聲叫嚷著:“你在報複我!怪我去參加睿生的葬禮,你把女兒殺了,想看我傷心難過,你就是個殺人犯!我要報警......我要為我女兒報仇......”
因為巨大的打擊,喬羽整個人都像是瘋了。
她直接掏出手機報警,說自己的丈夫因為吃醋妒忌殺害了孩子。
幾分鐘後,呼嘯的警車趕到,把我作為犯罪嫌疑人帶走了。
在局子裏,喬羽還在崩潰地抓著警察的衣領,指著我的身影淚如雨下——
“就是他害了我女兒,虎毒都不食子!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還我女兒公道!”
“我女兒還這麼小,她都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呢!不能讓她死不瞑目啊!”
麵對警察的詢問,我絲毫沒有開口的欲望。
以前再苦再累,有女兒在,聽到她開心清脆的笑聲,總能感到幸福和滿足。
現在女兒沒了,我的人生還有什麼希望?
我連活都不想活了,還管什麼被誣陷的罪名,殺人的真相?
喬羽因此暴怒起來,猛錘桌子向我發瘋——
“你以為閉口不說,就能掩飾自己殺害孩子的罪行?你就是個惡魔!”
“莎莎還這麼小,你怎麼能下得去手?難道她在被你殺死的時候,沒喊你爸爸嗎?”
我抬起頭,衝著她嗬了一聲,回複說——
“你不如猜猜看,在她臨死的時候,有沒有哭著喊‘媽媽’呢?”
想到女兒臨死前的痛苦和掙紮,我紅著眼睛問她:“你聽到了嗎?都說母子連心,你感受到女兒的半點痛苦了嗎?還是沉浸在對初戀前任的懷念中,早就把女兒忘得一幹二淨?”
我崩潰的言行,被喬羽認為是凶手的挑釁和炫耀。
她尖叫一聲,轉向旁邊的警察說:“你們都聽到了吧?殺人犯承認了,是他殺了女兒!”
警察麵麵相覷,最後隻能安慰她:“這位女士,我們已經調取到你們家裏的監控視頻,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很快我們就能將案件查探清楚,向你們家屬反饋彙報的。”
喬羽這才陡然想起家裏安裝了監控。
她還報複得逞地向我恨恨說——
“陸澤,你忘啦?咱們家裏是安裝監控的,你的罪行一定會被公之於眾!”
是啊,為了隨時監控女兒的安全,我們在莎莎的房間裏安裝了監控。
因我在外工作,喬羽在家負責照顧孩子,所以監控上連接著的是喬羽的手機。
但凡她百忙之中,看一眼監控中的畫麵呢?
發現女兒不對勁,隻需要一個急救電話,就能救莎莎的命。
可她為什麼偏偏就沒有看呢?
005
為了揭穿我這個‘人麵獸心’的父親,喬羽打電話通知了所有的親友。
她還在朋友圈中發表了大篇大篇的小作文,指責我親手殺害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警察公布案情結果那天,喬羽還特意帶著一大批親友來向我討還公道。
她對著我恨恨地說:“陸澤,你早就知道自己逃不過去的吧?你就沒想到莎莎在天之靈,會看著你這個惡貫滿盈的父親嗎?警察已經調取了咱家的監控,我就要大家看清你的嘴臉!”
說完,她還轉身向那些親友帶節奏——
“你們都看到了?當初我要跟他離婚,你們非一個個攔著不讓!”
“是你們逼著我嫁給這個惡魔!早點離婚,莎莎也不至於出這樣的事兒!”
嶽父嶽母首先忍不住,痛心疾首地責怪我——
“陸澤,你怎麼能做這麼糊塗的事兒?你跟喬羽之間的感情矛盾,牽扯孩子幹什麼?”
“她就去參加個前任的葬禮,又不是不回來了,那個人都死了,你還較真幹什麼?”
我父母也捂著滿是淚痕的臉,不可置信地問我——
“陸澤,你說話啊!莎莎是怎麼沒的?我不相信,你的親骨肉,你怎麼下得去手!”
喬羽搶先哼了一聲,恨恨地說:“因為他就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啊!”
她直接紅了眼圈,聲音哽咽:“莎莎這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向我做最後的提醒。”
看她演到這種地步,警察終於看不下去了:“喬女士,我們能先問您幾個問題嗎?”
警察問:“在孩子出事當天,你在哪裏?”
喬羽有些心虛,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有個朋友去世了,我去參加葬禮,晚上才回來。”
警察又問:“你們家的孩子平時是誰帶?當家裏大人都不在家的時候,就她一個人嗎?”
喬羽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但還是坦白說——
“自從結婚後,我就沒工作了,孩子有哮喘病,平時都是我在照顧。”
“我很少放她一個人的,就那天情況特殊......”
生怕孩子死亡的責任會落在自己身上,喬羽又辯解說:“我在臨走的時候,把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藥和吃食還有水,都在桌子上,我教過她怎麼吃的......我閨蜜的兒子也就比莎莎大了兩歲,她平時工作忙的時候,也是把孩子反鎖在家裏,讓他自己玩也沒出過問題。”
警察敏銳地捕捉到關鍵的信息,幽幽地反問:“您確定把藥放在桌子上了嗎?”
006
警察隨即公布了所有的視頻。
在那段視頻中,我終於看到女兒臨死前的情景。
監控上顯示,喬羽將零食和水什麼的都堆在女兒房間的小桌子上。
當時她正在接電話,等著換婚紗趕去前任白月光的葬禮,女兒緊張害怕地抱著她的大腿,但被她一臉不耐煩地推開了,她將那瓶藥隨手放在架子上,轉身鎖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喬羽走後沒十分鐘,女兒的哮喘病就犯了。
莎莎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艱難地呼吸著,她抬頭望著那瓶放在架子上的藥,還曾努力搬起椅子爬上去拿,但她太小了,就算再怎麼踮起腳也沒能夠得到那瓶藥。
最後,她用盡了全身力氣,從椅子上摔下來,嗑得頭破血流,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她虛弱喘息著躺在地板上,嘴裏還在喃喃地念著‘媽媽’求救。
看到這段視頻,喬羽直接瘋了。
她捂著頭,嘴裏喃喃地念著:“不可能......我明明把藥放在桌子上了......”
我冷笑著嗬了一聲,質問她:“那套婚紗好穿嗎?去給前任白月光送葬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在你的身後,正在流失著的是親生女兒的生命?送完前任又要送自己的親女兒......”
“喬羽,你現在滿意了?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
我終於爆發了,緊緊地抓著她的衣領,咆哮著質問——
“既然你這麼愛陳睿生,他死了,你怎麼不下去陪他?偏偏害我女兒的命?”
“你不是說把女兒帶在身邊看著嗎?你倒是把女兒還給我啊!”
我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咬牙切齒地想將她撕碎在當場。
喬羽被我抓的呼吸不暢,幾次死摳著我的手翻白眼,艱難地顫聲:“老、老公......”
警察和親友上前,終於把我倆分開了。
喬羽流下悔恨的淚水,卑微地向我解釋:“老公,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就那一天時間,我以為莎莎能照顧好自己的,我真的把一切東西都給她準備好了才走的......”
“那個藥,我不敢讓莎莎隨便亂吃,平時怕她拿到,就隨手放在架子上的。”
“我隻是順手了,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