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程柔相戀八年,為了她不惜與父母決裂,她卻總嘲笑我隻是個備胎:
“你們這些普男,在我家哥哥麵前都隻配做次等選擇!”
她說的哥哥,是她粉的一個小偶像。
為了追星,程柔辭掉工作,跟著行程全國到處飛,欠下債務無數。
我默默為她還了債,她追星花錢如流水,我也全額貼補。
我重病之時,她用我的所有積蓄買了一身很美的婚紗。
我笑了,以為她是想了卻我與她共度一生的心願。
可她卻在我死的那天,穿著婚紗去了偶像的見麵會。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一年前。
這次我回到富豪父母身邊,治好了病,並和世家千金聯姻。
我要讓程柔認清,到底誰才是誰的“次等選擇”。
0
醒來時我正躺在出租屋的床上。
程柔睡在我旁邊刷手機,手機裏傳出的是小愛豆團體不敢恭維的歌聲。
她玩了一會兒手機後翻了個身,鑽進我懷裏。
甜膩膩道:“阿南,下周小和要去參加一個商演,在Y省,雖然遠了點,但我想去。”
我看著躺在我懷裏的女人,一陣惡寒。
上一世我在醫院的病床上,孤獨死去。
而我死在醫院的時候,我最愛的人卻穿著婚紗,高高興興去了她偶像的見麵會。
可如今,這個出租屋的陳設告訴我,我重生了,回到了一年之前。
一年前,我還沒得病,也沒和家裏關係鬧僵。
一切都還來得及。
還沒等我開口,她直接向我要錢。
“從這裏到Y省往返機票大概1200,加上食宿和其他小粉絲聯絡感情,一共五天,大概是五千塊。
“然後因為這個商演是跟別的藝人拚盤的,我是我們粉圈的大粉,肯定得多出點,一共一萬三左右,你轉我吧。”
是的,程柔跟我要錢從來都是這樣理直氣壯。
我跟她交往第二年的時候,這個叫林青和的小偶像跟著團體出道,她當時就對林青和一見鐘情。
此後程柔就開始了漫漫追星路。
上班時間不自由,影響追星,於是辭職。
辭職了又沒錢,為了追星,去借網貸。
被她家裏人發現後,她也不收斂,她還有我這個大怨種,願意為她的所有愛好和享樂兜底。
但我也不過是一個剛工作沒幾年的普通社畜。
一個月一萬塊的工資,要覆蓋我們兩人的衣食住行,還得供她毫無節製的追星。
她的男友在吃鹹菜配稀飯。
但她假裝沒看見。
畢竟,在她眼裏,隻有林青和才是她的此生摯愛。
而我不過是一個芸芸眾生中的普男,她將就的次等選擇罷了。
02
我跟程柔說先睡覺,明天再說。
她想必是認為以我的性格,“明天再說”的意思就是“明天把錢轉你”,於是安心睡了。
臨睡前她還發了一條朋友圈:
【你我本沒有緣分,見你的這一路都是明碼標價,但我絕口不提,我隻記得見你時如雷震耳的心跳。】
程柔發完朋友圈躺下睡了,我卻徹夜難眠。
朋友截了程柔的朋友圈發給我:“你女朋友真挺魔怔的,不是我說,這樣不是個事。”
如果是上輩子的我,看到這樣的話,一定會下意識為程柔辯解。
事實上,上輩子的我掏出了賬上剩下的所有錢,甚至還跟朋友借了點。
全部都打給了程柔,讓她拿去追星,還叮囑她在Y省吃住都好點,別省錢。
而我自己除了本職工作,又接了三個私活。
最後我累到在工位昏倒,被120拉走。
這次的過勞和作息不規律,也直接導致了我後來的胃癌惡化。
等程柔從Y省回來,聽我同事說了這些事以後,她卻仿佛聽了個笑話。
“徐南體力也太差了!上個班都能上昏倒!我可是為了看小和在Y省暴走了三四個小時呢,你們普男果然不行啊,還不如我。”
當時同事的神情都很尷尬,我卻習以為常。
從高中、到大學,再到上班,我和程柔之間八年的感情,讓我早已將她視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曾經,就算讓我為她付出我的命,我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答應。
但重活一次,我已經認清了。
如今的程柔,早就不是高中時那個靦腆地笑著、跟我分享同一本書的女孩了。
於是第二天程柔一睡醒,就看見我在收拾行李。
“你做什麼?給我收拾箱子?你收的也不是我的東西啊?”程柔納悶道。
我淡淡地說:“我收的是我自己的東西。”
“你收你東西幹嘛?你又不出門玩。”
“我不打算跟你一起生活了,我準備回家。”我神情平靜地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我爸媽給我介紹了世交家的女兒,我回去見一見,如果合適的話,我們就要聯姻了。”
程柔張大了嘴,呆在當場。
03
我從來沒有跟程柔提過我的家世。
我們高中時相識,當時大家一心考大學,平時都一身校服灰頭土臉。
加上我向來低調,全校幾乎無一人知道我父母是身價上百億的富豪。
再後來,我因為執意要與程柔交往,和要求我聯姻的父母陷入冷戰。
我也就更不打算跟程柔提我的家世了。
上輩子,直到我死,程柔都以為我是個隻能靠拚命打工勉強糊口的普通人。
這輩子程柔當然也是這麼以為的。
所以她愣了半天以後,第一反應是發怒。
“你是不是不想給我掏錢了?你這個摳門普信男!編借口也不帶編這麼離譜的吧!”
“你怎麼想我不介意,總之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了,現在請你從我麵前讓開。”
程柔見我態度冷淡,立馬歇斯底裏起來。
“編借口都不編得像樣點!我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掏錢!我都已經跟同擔姐妹們說好了!你讓我出爾反爾麵子往哪擱?!”
“我不會給錢的。”
見程柔胡攪蠻纏,我直接繞過了她,朝門口走去。
程柔在我身後喊:“徐南!你不想跟我結婚了麼!不是說好我們明年就結婚的嗎!”
我想起來,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們確實約好了明年結婚。
我也一直在拚命努力,想盡量多存些錢,靠自己給程柔一個體麵的婚禮。
可是後來我無意中聽到了程柔跟她的追星搭子講電話。
提到跟我結婚這件事,她不以為然。
“我人生的第一次婚紗,必須、也隻能是為小和穿的!男朋友算什麼?普男也配跟小和比?我們追星女這輩子都不會看上普男的,沒辦法,眼光在那了。
“笑死,他還以為我對他愛死愛活非他不嫁呢,真的是又普通又自信,無語。”
當時聽到程柔這麼說我,我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驟然冰冷了。
我為我們二人的未來做的所有努力,都仿佛一個天大的笑話。
再後來我查出胃癌晚期,醫生說,得這個病的很多都是像我一樣忙於工作,三餐不規律加上情緒壓力大導致的。
從學生時代開始的愛情長跑,大約總摻雜著些執迷不悟。
因此我當時沒有告知程柔我的病情,甚至一邊做化療,一邊還把剩下最後的錢拿給她去追星。
她嫌我給的錢太少,我也隻能苦笑著說,真的隻有這麼多了。
化療也沒能挽救我的病情,在我最後的日子,程柔去買了一件婚紗。
她特意穿到我跟前來,笑眯眯地問我:“好不好看?我是不是最美的新娘子?”
那一瞬間我一陣恍惚,以為程柔終於想要嫁給我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抱歉——因為我要死了,不能兌現娶她的諾言了。
可誰知她穿著婚紗轉了一圈,就告訴我,這是她要穿去林青和見麵會的衣服。
“這一次,我一定要做小和最美的小新娘!”
我終於忍不住,說:“小柔,我病了,胃癌晚期。”
她卻不以為然,似乎以為我在胡說八道。
“別賣慘了好不?多大男人了。這麼喜歡癌症文學那你就去死吧,真無聊。”
就在她穿著婚紗、花著我的錢,去見林青和的當天,我在醫院咽了氣。
04
這一世的我自然早已看清了程柔的真麵目。
到最後我也沒給她錢,她攔在門口不讓我出去,我隻能推開她。
我並沒有用什麼力氣,她卻大喊著:“我要報警告你家暴!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嘴臉!連自己女朋友都不養不負責,你算什麼男人!”
我如今隻覺得這個女人的嘴臉可笑。
“那你就報警吧。”扔下這麼一句,我就拖著簡單的行李箱離開了。
我隻帶了我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一件值錢的東西都沒帶走。
而且走之前,我還給程柔付了這一季度的房租。
這是我留給她最後的體麵。
然而我想給她留體麵,她卻不打算給我留體麵。
“徐南!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現在不珍惜,以後你就等著後悔吧!
“嗬嗬,你不是想結婚麼!我倒要看看,你這種窮酸男人,除了我以外還有哪個女的眼瞎看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