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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兒媳婦因為難產大出血住院,急需直係親屬簽字才能做手術。

兒子卻因為女秘書得了小感冒,說走不開。

“媽,我知道你偏心宋時薇,那你有必要撒這種謊來騙我嗎?這隻會讓我更加厭惡她。”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電話就被兒子掛斷,甚至直接拉黑了我。

為此,兒媳一屍兩命死在了手術台上。

.

“宋時薇的家屬在哪兒?孕婦現在情況很危急,需要立馬做手術,這是手術風險知情書,需要教師簽字。”

我看著手裏的白紙黑字,渾身上下止不住地發抖,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我是,裏麵的是我兒媳婦,我可以簽字嗎?請你們一定要救救她,無論哪種情況都保大人。”

可拿著手術風險知情書的護士,卻隻是瞥了我一眼無奈地搖頭:

“抱歉,這個需要直係家屬簽字,這都什麼時候了,孕婦老公他還沒來嗎?”

護士的話傳進我的耳朵裏,讓我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手機界麵上顯示的全是未打通的電話。

我有些不甘心再次撥通了兒子的號碼,這一次終於能接了,傳來的卻是兒子賀宇帆不耐煩的聲音:

“媽,你又怎麼了?一天到晚跟我打無數個電話,你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我甚至顧不上他跟我說話的語氣,積壓在內心的情緒徹底爆發:

“你這個不孝子到底死哪兒去了?我給你發的消息你是一條都沒看嗎?薇薇今天生產,這麼重要的時刻你也能缺席?”

“趕緊滾回來簽字,你知不知道她…”

然而我話都還沒說完,手機那頭就隻傳來了嘟的一聲。

電話被賀宇帆掛斷了。

我腦海裏滿是錯愕和不解,等我再次撥打過去後,卻發現自己早已被拉黑,有的隻是機械的女生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ICU裏的護士再次出門詢問:

“還沒人來嗎?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當家屬的…孕婦隨時都有可能一屍兩命,希望你們抓緊時間簽字,醫生才能夠做手術,要是時間耽誤了,後悔都來不及。”

我隻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像是突然被抽離了一樣,整個人無力地癱瘓在地上。

甚至連手機都有些拿不穩。

“醫生,求求你了,我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對待,我可以簽字的,出了什麼事我負責…你們一定要救救我兒媳…”

“她就是我女兒,為什麼我不可以給她簽字?”

我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顫音。

護士卻告訴我,這是醫院的規定,她也無能為力,要想做手術隻能讓孕婦的直係親人簽字。

可是兒媳是個孤兒,她爸媽早就去世了。

如今的直係親人隻有我兒子一個。

一想到被拉黑的電話號碼,我整個人崩潰地跪在地上磕頭:

“我求求你們了,一定要救救我兒媳…你們再給我爭取一點時間,我馬上把我兒子找來簽字。”

“一定,一定要保證她的生命安全。”

這些年,兒媳對我就像是對親媽一樣好,我實在是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喪失性命。

我拚命地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好在兒子的公司離這裏不遠,我隻能過去碰碰運氣。

因為公司裏的人都知道我是誰,所以並沒有人阻攔。

果然,剛到辦公室就看到賀宇帆對著另外一個女人噓寒問暖。

還親自給她喂藥。

“你說說你,一天到晚怎麼這麼不小心?到時候沒有我在身邊你該怎麼辦?都多大個人了,還不能照顧好自己。”

“下次一定要注意,身體永遠是自己的。”

女人微微一笑,嬌羞地躲進他的懷裏:

“因為我相信你會一直在我身邊陪著我呀!賀總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了。”

一時間,我所有的理智都在這一刻被衝刷殆盡。

我不管不顧地衝上去狠狠地給了賀宇帆一個耳光。

“你這個畜生,你還有點良心嗎?你媳婦兒在醫院順產大出血,你卻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你這樣做對得起你媳婦在醫院裏為你拚命嗎?”

2.

賀宇帆是被我從小寵到大的。

這是我第一次動手打他。

顯然他也沒反應過來我會有這樣的舉動,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皺著眉,衝我怒吼:

“媽!我是尊敬你,才叫你一聲媽,但你演戲在電話裏還沒演夠嗎?都鬧到公司來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是不是要讓所有人過來看熱鬧你才會滿意?”

雖然賀宇帆平時跟我說話也有些不耐煩,但從來不會這樣。

語氣裏滿是指責,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可我沒時間跟他計較,畢竟兒媳婦還在醫院等我。

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就往外拉:

“你現在趕緊跟我去醫院簽字,薇薇現在需要你,隻有你能夠救她。”

然而我還沒走兩步,手就被身後的人用力甩開。

賀宇帆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像是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開口:

“媽,宋時薇的預產期還有幾天才到,你能不能別總是跟著她一起無理取鬧?”

“我知道你偏心她,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但你有必要撒這種謊來騙我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厭惡她?”

不知為何,賀宇帆就是篤定了我說的這些話隻是為了幫兒媳吸引他的注意力。

可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

所有人都羨慕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

自從那個叫周悅悅的女秘書出現後,一切仿佛都發生了變化。

賀宇帆不再按時回家,甚至對我和兒媳都充滿著敵意,不相信我們說的任何一句話。

就像此刻一樣。

明明是生死垂危的關頭,他還執意地覺得是我在撒謊。

見我們又要吵起來了,一旁的周悅悅輕咳兩聲,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擋在我們兩人麵前,委委屈屈地開口:

“阿姨對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但我今天實在是太難受了,賀總是個好老板,他不放心,我一個人才會選擇留下來陪我。”

“如果是薇薇姐又在家裏鬧了,那就讓賀總回去吧,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我吵架,更別說拿孩子開這種玩笑了,未免也太狠毒了一點…就不怕報應真的來到自己身上嗎?”

周悅悅一邊說一邊開始掩麵哭泣,就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明明是她插足了別人的家庭,卻搞得我和兒媳成了最大的罪人一樣。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還沒來得及開口,賀宇帆倒先開始護短了。

他一臉心疼地把周悅悅扶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轉頭又低聲嗬斥我:

“媽,悅悅是為了陪我一起去談合同才生病的,她是我公司的下屬,我作為老板理應親自照顧她,你和宋時薇就不能多體諒一下我嗎?”

“為什麼總要因為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你們這樣咄咄逼人,以後公司的人誰還敢對我賣命?”

“回去警告她,別總想著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吸引我的注意力,以前利用你就算了,現在連孩子都不放過,他的心怎麼這麼歹毒?”

賀宇帆每說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插進我的心臟一樣。

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韓信如果養大的兒子會是這樣的一個人渣。

好賴不分。

可我實在是清楚,現在不是跟他們發生爭吵的時候,護士的那句話一直盤旋在我的腦海裏。

去醫院簽字要緊。

去晚了可能就真的一屍兩命了。

3.

我不管不顧地想要衝上去拉賀宇帆,一心隻想帶他去醫院簽字。

“你要記住我是你媽,我怎麼可能騙你?醫生的預產期難道就是準的嗎?她現在生命垂危,你作為她的丈夫,難道不應該去看一眼嗎?”

“你要是連我都不信,就立馬給醫院打電話。你不是有兄弟在那個醫院工作嗎?讓他親口告訴你這是不是真的。”

一想到兒媳在ICU裏痛苦的嘶吼聲,我就心裏堵了一口氣,讓我呼吸不過來。

我這一番話說下來,賀宇帆眼裏明顯地閃過一絲動搖。

畢竟,我生他養他了這麼多年,沒有理由為了一個外人做到這種地步。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周悅悅就率先做作地開口:

“阿姨,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若是薇薇姐真的出了什麼大事,賀總作為孩子的親生父親,怎麼可能沒人給他打電話呢?”

“你大費周折地跑到公司來鬧這一出,讓賀總在所有員工麵前出盡洋相,不就是想為了前幾天的事,替薇薇姐出一口氣嗎?”

“我又不知道那天是賀總和薇薇姐的結婚紀念日。我隻是太想我爸爸媽媽了,所以才會讓賀總陪我回家一趟。事後我也已經解釋過了,為什麼你們要一直抓著不放呢?”

“用孩子難產這種事做借口,就不怕到時候真的出什麼問題嗎?”

周悅悅一邊說,一邊擦了擦那不存在的眼淚。

仿佛真的在為那未出世的孩子感到可憐一樣。

事實上,在這之前醫院就給賀宇帆打過無數個電話了。

可每一次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我大腦嗡的一聲,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個巨大的巴掌聲在辦公室響徹雲霄。

我給了周悅悅一巴掌。

“你這個賤人,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要不是因為你,我兒媳會受這麼多委屈嗎?明知道他有家室,你為什麼還要不知廉恥?”

然而我的這句話卻徹底激怒了賀宇帆,他不顧及母子情分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我狠狠地瞪著我:

“夠了!這裏是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讓你來胡鬧的地方。悅悅是我手底下的女員工,你這樣說話未免太過分了。”

我不再忍耐,從地上爬起後也給了他一巴掌。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兒媳,我又怎麼會在這個惡心的地方待這麼久?

都說打人不打臉,尤其是男人。

而在這短短的一天內,賀宇帆被我扇了兩巴掌,他整個人的臉黑得不像話,刹那間,劈頭蓋臉的指責就全砸在了我身上。

“媽,我念及我們的母子情分,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讓,你卻總是得寸進尺。”

“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不就是宋時薇生產的時候我沒去嗎?你至於在這兒鬧個沒完沒了?她一個女人生孩子,我能幫上什麼忙?她身邊不是還有你嗎?”

“悅悅也在發燒,她一個人出來打拚,身邊就隻有我了。我留在身邊照顧她怎麼了?同樣都是女人,你又何苦為難她?宋時薇需要我的照顧,難道悅悅就可以一個人待著嗎?你這樣鬧讓我以後怎麼麵對我公司的其他下屬?”

麵對油鹽不進的賀宇帆,我隻覺得自己快氣到崩潰。

可更多的還是為自己的兒媳感到不值。

她這麼多年為了這個家操勞,甚至還為此孕育了一個生命,到頭來換來的結果卻是連活下去的機會都不給。

我氣急了,伸出去的手都不受控製地顫抖。

“賀宇帆,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現在還在ICU裏麵搶救的,可是你的妻兒!她們隨時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而這個女人就隻是一個小感冒而已,孰輕孰重你難道還分不清嗎?”

“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去醫院,我就沒你這個兒子。你這樣做跟故意殺人有什麼區別?”

賀宇帆這才看清楚我雙眼紅腫得不像話,分明是在這之前哭了很久。

4.

我氣得咬牙切齒,一臉憤恨,全然沒有了之前端莊的樣子。

這讓賀宇帆不由得再次動容。

畢竟在他的印象裏,我很少有這樣失控的時候。

如果真是裝出來的,能裝到這種地步,他也認可。

然而他才剛朝我邁出一步,身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

周悅悅突然暈倒,徑直地朝後摔了過去。

賀宇帆的心立馬被她牽引了過去,整個人著急忙慌地跑過去扶起她,言語裏都是擔心。

“悅悅,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暈倒了?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我現在馬上送你去醫院吧?”

周悅悅趴在他懷裏,咬著唇,委屈地搖搖頭:

“賀總,我沒事,你還是趕緊和阿姨一起去醫院看看薇薇姐吧,畢竟她還懷有你的孩子,他們更重要一些。”

“我一個人不要緊的,反正這些年一個人在外打拚也習慣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周悅悅每說一句話,賀宇帆眼裏的擔心就增加一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關心無關緊要的人。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那些人才會總想騎到你頭上。”

“不用管別人,我先送你去醫院。”

說完,賀宇帆就抱起周悅悅朝著辦公室外走。

反應過來後我死死地抱著他的腿不放:

“賀宇帆,她是裝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現在最重要的是薇薇啊!她還在ICU裏搶救,她才是你妻子,你到底明不明白?”

“她陪了你這麼多年,為這個家付出了這麼多,你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她一屍兩命嗎?”

可在周悅悅的茶言茶語下,我說的每一句話就像是在蠻不講理的狡辯一樣。

招來的隻有賀宇帆的厭惡。

他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將自己的腿狠狠拽出,用充滿鄙夷的眼神看著我: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故意揣測!媽,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這都是宋時薇教你的吧?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對你好是沒安什麼好心。”

“悅悅都生病難受成這樣了,她都還在為你們考慮,可你們卻隻知道咄咄逼人,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

“行了,我懶得跟你廢話。宋時薇她想要繼續鬧,就讓她鬧吧。她這種女人就算死了也跟我沒關係。”

賀宇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了這番話,然後頭也不回地抱著周悅悅離開了辦公室。

無論我在身後怎樣撕心裂肺地喊,他都不再回頭。

一時間,現場隻剩下了我一個人無助地癱軟在地。

我隻覺得自己最後救兒媳的機會都仿佛被人剝奪了去。

恰好這個時候醫院的電話再次打過來。

開口就是沉重的聲音:

“王女士,很抱歉因為手術不及時,您兒媳她已經…”

我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開始不受控製地倒流。

甚至連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都聽不清了。

我幾乎是連跪帶爬的,出了公司大樓,打車趕往醫院。

一路上我都在催促司機快一點,生怕見不到兒媳的最後一麵。

可老天就是偏偏不如我意。

等我趕到醫院時,等待我的隻有蓋著白布的一大一小兩具屍體。

“很抱歉,醫院已經盡力了。這是你兒媳臨死前留給你的最後一句話,所以一定要轉交給你。”

我顫抖地接過醫生手裏的手裏,打開了錄音,兒媳微弱的聲音從手機那頭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媽…謝謝你這麼多年彌補了我缺失的母愛…”

“如果有下輩子…我想當您的女兒…這樣會不會就沒有那麼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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