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起嫁進了顧家。
我嫁給了醫科聖手的哥哥,她嫁給了娛圈頂流的弟弟。
三周年結婚紀念日那天,我懷著孕摔下樓梯,老公卻在陪白月光給她的貓接生。
我打電話求他回來,他卻說,“你能不能別裝了,芸芸家貓的孩子危在旦夕,有點同理心好嗎?”
那天晚上,貓的孩子保住了,我的孩子卻沒了。
我看著在醫院中照顧了我一晚上的閨蜜:“嬌嬌,我想離婚了。”
她拉住我的手:“我陪你,你離我也離,狗男人跟死綠茶鎖死吧。”
兩男人收到離婚協議的那刻,雙雙悔瘋了。
......
當離婚的消息發出去以後,我果然接到顧景桓質問的電話——
“宋妍言,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你就這麼小肚雞腸,非得把我拴在你身邊一輩子?”
不等我回答,他又將不耐煩的語氣一股腦兒地傾瀉過來:“我都跟你說了,錦芸家的貓難產,那是她最喜歡的寵物,怎麼說也是幾條小生命,你就這麼沒有同情心?”
“一點兒都不知道輕重緩急,非得在這種時候爭風吃醋嗎?”
聽到他冷若冰霜的語氣,我悲哀地嗬了一聲。
我的老公顧景桓,在銷聲匿跡失聯一周以後,終於肯紆尊降貴地給我回個電話了。
盡管昨天晚上,我懷著孕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在痛苦中給他打了十八個電話。
但都被他毫不留情地掛斷了。
他僅舍得用短信回複我幾個字:“在忙,什麼事?”
我哭著給他發語音,顫抖的聲音向他呼喊:“老公,我懷孕了!剛剛不舒服,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我肚子好痛,流了很多的血,怎麼辦?我們的孩子是不是要沒了?”
顧景桓壓根就沒點開我的語音,還不耐煩地回複——
“家裏有什麼事,你不會自己解決嗎?非得找我?”
“我在錦芸家給她的貓接生呢,有什麼事比那幾條小生命還重要?”
顧景桓經常不聽我的語音內容,我發給他的文字消息,他也懶得看。
他能耐著脾氣聽白月光蘇錦芸月經時期撒嬌哭訴半天時間。
而從小患有幽閉症的我被意外關進電梯兩小時,給他打電話都算是打擾。
也是,我怎麼能跟蘇錦芸比呢?
顧景桓曾經說過,我連蘇錦芸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
我們的孩子,當然也比不上蘇錦芸心心念念寵愛的小貓咪了。
一旁的閨蜜奪下我的手機,衝著那頭的顧景桓叫嚷怒罵——
“顧景桓!妍言昨晚摔倒流產了,你要還是個人,現在就滾過來醫院看她!”
顧景桓當然不會趕來醫院看我。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不相信我懷孕的事是真的。
電話中,他的語氣諷刺不屑:“宋妍言在哪兒?讓她接電話!”
“她自己胡鬧也就算了,還拉著你一起?故意騙我趕回去見她嗎?”
閨蜜被氣得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正想罵回去,卻被那邊首先掛斷了電話。
這下,閨蜜氣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嬌嬌將手機還給我,依舊憤憤不平:“這什麼人啊?真不愧是他們顧家的種!”
我衝著她蒼白虛弱地一笑,搖了搖頭說:“嬌嬌,算了,既然已經決定離婚,何必再讓他來醫院糾纏不清的呢?或許以前我還能奢望他來醫院看我,可現在......”
我苦澀地深吸了一口氣,說——
“當你對一個人沒有愛,沒有希望的時候,也就不會失望了。”
我讓閨蜜找來了律師,為我倆起草了離婚協議書。
我跟沈嬌嬌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閨蜜。
想當初,我倆一起嫁進顧家的時候,就是為了姐妹變妯娌,同仇敵愾,一致對外。
可現在,同一天結婚,又在同一天離婚,何嘗不是一種天意呢?
我發過去的離婚協議書,顧景桓根本不屑一顧。
反倒是顧景軒先給閨蜜打了電話,劈頭蓋臉就是質問——
“又因為那些緋聞鬧離婚?我都說了是你自己胡思亂想,你就不能識點大體?”
“跟你解釋過多少次,那是同劇組的演員炒作熱度,你自己非要誤會,我也沒辦法。”
這倆人不愧是兄弟,連一針見血傷人的本事,都是如出一轍。
現在,沈嬌嬌連跟他溝通的意願都沒有了。
顧景軒不耐煩地丟下一句:“不說了,我要拍戲了。”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想離婚的話,我也隨便你!”
電視上還在播放著顧景軒跟一位女明星的緋聞消息。
兩人穿著明顯的情侶裝,仔細看的話,連身上戴的小飾品都是同款。
麵對媒體的采訪,女明星對著顧景軒露出甜甜的笑容,絲毫不掩飾欣賞和誇讚:“顧二少是個很有紳士風度的人,在劇組裏很照顧我,他是我喜歡的那種理想型。”
而顧景軒也擺出一副翩翩的君子風度,攬著女明星纖細的腰身表示——
“婉儀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當她男朋友的人肯定很幸福。”
這樣的緋聞對娛樂圈頂流的顧景軒來說,已經算是開胃小菜了。
自從沈嬌嬌跟他結婚以後,他三天兩頭地被人拍到跟女明星和女模特進出酒店,在夜店裏跟人家貼身熱舞,每次進組拍戲,都要炒作一把跟同劇組女明星的緋聞戀情。
但對於這些,沈嬌嬌是無權過問的,問就是在耽誤他的事業,不理解他的工作。
盡管在他深陷輿論醜聞的時候,沈嬌嬌連續幾天不眠不休為他公關反黑。
盡管他演的那些戲,沈嬌嬌動用一切力量為他做營銷宣傳,幫他拉人脈捧場子。
可在顧景軒的心裏,沈嬌嬌就是個一無是處,隻知道守在家裏破防吃醋的小女人。
被顧景軒掛斷電話以後,沈嬌嬌緊緊地抓著手機。
她最終深吸了一口氣,紅著眼圈轉向我:“妍言,離婚吧,我受不了了!”
她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鼓足勇氣說:“不就是離婚嗎?長痛不如短痛,再這樣下去,咱倆都會被逼瘋的!離婚失戀是很難過,但還有姐妹呢!咱倆互相扶持著,咬咬牙就過來了!”
我點點頭,也衝著她苦澀一笑,說:“好!”
我把離婚的時間和地點發給顧景桓,幾個小時都沒見他的回複。
一直到晚上,我因為剛流產身體虛弱,躺在病床上昏昏欲睡,才收到他的短信——
“錦芸家剛出生的一隻小貓腸道有問題,我們帶它來隔壁市檢查和治療,三天後回去。”
我嗯了一聲,說:“那就把離婚的時間推到三天後吧,我都可以。”
他終於看到‘離婚’兩個字,依舊是不悅地回複——
“我說夠了!宋妍言,你以前沒那麼胡攪蠻纏的!”
“我願意哄你一次就算了,見好就收,總把‘離婚’掛在嘴邊有意思嗎?”
顧景桓早就被我寵壞了。
以前我每次受不了要離婚的時候,也曾下過無數次永遠離開他的決定。
但我舍不得,在民政局門口臨門一腳的時候,又會反悔毫無尊嚴地挽回他。
我一次次地騙自己,顧景桓是喜歡我的,對我還有一絲絲感情的。
隻要我還在顧家少夫人的位置上坐著,總有一天,他會回心轉意看到我的。
殊不知,我一次次踐踏自尊想給我們爭取一點點機會,在他看來,都是無理取鬧。
連這次離婚,也被他視為威脅他的籌碼和棋子。
現在,我已經懶得向他解釋了。
我僅是態度淡淡地回複:“三天後的上午十點,民政局門口見。”
“對了,嬌嬌和顧景軒會跟咱們一起離婚,你別遲到,放了我的鴿子。”
顧景桓那邊冷笑起來:“你就是這麼做大嫂的?”
甚至直到現在,他還妄圖拿顧家的身份來壓我:“你自己胡鬧也就算了,非得拉著老二家的一起?又是假懷孕裝流產,又是攛掇老二家的一起離婚,看來這次是真舍得下血本了!”
“下一次又是什麼招數?故意把自己弄傷以死相逼我認錯嗎?”
他說的上次,是兩個月前我們參加豪華遊輪上的派對慶祝。
當時我不知道他帶在身邊的女伴是蘇錦芸,所以接到請柬後,也眼巴巴地參加了。
結果可想而知,顧景桓全程守著他的白月光,把我視若空氣,淪為眾人的笑柄。
我心情不好,避開眾人跑到甲板上喝酒。
結果一不小心被人推進了水裏。
那一次,我差點被淹死,可顧景桓堅持認為我是裝的。
當時,他孤傲地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嫌惡說:“你很會演戲,時時刻刻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想讓大家認為我沒照顧好你,才導致你發生意外嗎?”
當時,我被檢查出來懷孕,歡天喜地地告訴他這個消息。
結果他卻把我的檢查報告單扔在地上,不屑地說——
“知道自己目的暴露,就用‘懷孕’這招讓我對你心軟?”
“你還挺聰明,知道會被我看出來就盜用別人的懷孕報告單,可惜,單子是真的,但絕對不是你的,戲演好了就還給人家吧,一個滿嘴謊言的女人,你生下來的孩子又算什麼?”
如他所願,孩子沒生下來,而我們也要離婚了。
我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嘶聲控訴,疼痛到麻木,就連疼的感覺都沒有了。
我異常平靜地對他說:“顧景桓,這一次,我是真的打算放開你了。”
“祝你得償所願,跟白月光終成眷屬,永不回頭吧!”
顧景桓是帶著蘇錦芸一起來的。
倆人剛從車上下來,蘇錦芸就宣示主權似的挽住顧景桓的胳膊。
她是顧景桓的大學同學。
當時據說兩人兩情相悅,差點走到結婚那一步。
但蘇錦芸的家世條件不太好,顧家無法接受這樣的媳婦,硬是擋著不讓她進門。
顧景桓因此跟蘇錦芸提出了分手。
很長一段時間,他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後來才遇上了我。
我閨蜜沈嬌嬌要跟顧家二少爺聯姻,她撲進我懷裏哭訴著‘一入豪門深似海’,以後想再跟我這個閨蜜一起耍瘋就難了,還說要是我們兩個能嫁進一起就好了。
當時我對顧景桓一見鐘情,便大手一揮地表示——
“這有何難?看我拿下顧景桓,咱倆一起嫁進顧家當妯娌!”
顧景桓會答應跟我結婚,連我自己都覺得挺意外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不是回心轉意,而是既然娶不到白月光,那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見到我,顧景桓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些許。
隨即他眯了眯眼睛,放狠話說:“不是要離婚嗎?進去吧!”
然而,等我真的決絕轉身走向民政局的時候,他卻拉住我的胳膊。
他低下頭,沉痛地閉了閉眼睛說——
“妍言,我知道你是在賭氣,我給你最後的機會......”
“現在向我道歉,向錦芸道歉,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冷嗬一聲,反問他:“顧大少,這是在做什麼?”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直接問:“早就說好了離婚,你也同意了,現在是後悔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小孩子賭氣過家家嗎?別磨磨蹭蹭的了!現在就進去簽字!”
等我和顧景桓簽字離婚一條龍,拿到綠色小本本的時候,他的臉還是懵逼的。
他探究的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身上,仿佛期待著下一刻我突然反悔挽回他。
可我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直到走出民政局,我的身體也終於扛不住地險些摔倒。
也許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顧景桓居然伸手扶了我一把。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轉了兩圈,又諷刺地嗬了一聲——
“現在才想著演戲,是不是有點晚了?”
閨蜜再也受不了了,一伸手將顧景桓推開,取而代之扶住了我。
“顧景桓,你眼睛瞎了?沒看到妍言臉色不對嗎?”
“虧你還是醫科聖手呢!連女人流產後的虛弱都看不出來!你當哪門子的醫生?”
顧景桓一下子皺起了眉,終於將目光盯在了我的臉上。
他仍是不可置信,試探地反問我:“她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
我冷笑一聲,抬起頭看他,問:“顧先生,您現在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我看了眼守在路邊的蘇錦芸,瞬間笑了——
“也是,新人在懷,肯定是不想接受這個孩子的,那就當是假的吧。”
“你從來都沒有過孩子,我的孩子也從來都沒有過父親,如果能讓你心安理得的話!”
顧景桓的瞳孔劇烈顫抖,他仿佛意識到什麼,惱羞成怒地吼了我一句——
“宋妍言!我不是在跟你說笑!你告訴我,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
我十分疑惑地反問他:“你現在這麼緊張激動做什麼?一個性命都比不上貓的孩子,還能指望你對他有一點點的父愛嗎?”
對上顧景桓愣住的表情,我嗬了一聲,幽幽地說——
“如果你能及時趕回來的話,或許我們的孩子還有救。”
“但現在......你連給他哭喪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