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吞安眠藥自殺,我悲痛欲絕。
消失十幾年的前夫卻在此時出現,搶走了遺體。
他堅持把兒子拉回老家土葬,還拒絕我祭拜。
直到債主上門,我才知道兒子欠了幾千萬。
作為兒子遺囑的唯一繼承人,我也得負擔這些債務。
多年後,我蓬頭垢麵沿街乞討。
扔給我硬幣的竟是我死去的兒子。
“滾開!我才沒有你這樣的媽!”
他一腳將我踹到馬路中央,我慘死車輪下。
一陣冷風襲來,我猛然驚醒。
看著眼前熟睡的兒子,我計上心來。
“這位家屬,你節哀順變,死者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藥,且送來時間較晚,”
“我們已經盡力了......”
戴著口罩的女醫生邊說,邊把兒子趙吉安的死亡證明遞給我。
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可我來不及細想。
快速低頭看了眼我完好的雙腿,又摸了下我飽滿的臉頰。
我才相信,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前世被趙吉安害死時的痛感仿佛還在,但我現在沒時間感傷了。
我得抓緊時間把他弄走火化了。
“謝謝,”我假裝很傷心,擦了一把眼淚,捂著胸口拿出手機。
“喂,哥,你快來醫院,吉安出事了......你把舅舅家的表哥表弟們都帶來啊......”
隨後,我求助醫院的人,將趙吉安送到了停屍房。
等我給他蓋好了白布,回頭卻發現那個女醫生站在門口向裏偷看。
醫院很閑嗎,她怎麼能跟著我來到這的。
難道她認識趙吉安?
想了想,我還是決定過去打個招呼。
“抱歉,您認識我兒子嗎......”
她摘掉口罩,露出一整張臉,雙眼有些淚花。
“不是,我,我就是覺得,覺得你兒子還,還這麼年輕就......”
“你也別太傷心,或許他以後就沒有痛苦了。”
突然間,我記憶中的一張臉跟眼前的人重疊。
她是張怡玲!
趙吉安的親媽,前夫趙耀祖的現任老婆。
我心中一陣惡寒,這一家子都是賤種。
瞞著我給他們養大了兒子,現在又假死來想讓我替他們背債。
真是好算計啊!
想到前世我的慘狀,我沉著臉回了她。
“當然了,燒掉就徹底沒痛苦了。”
既然要死,那就死透一點,我親自送你上路。
2
前世,我剛將趙吉安裝上靈車準備運往殯儀館時,前夫趙耀祖突然帶著一群人出現了。
他嚷嚷著那是他老趙家的根,必須埋在老趙家的祖墳裏。
我爭不過那麼多人,眼睜睜看著他將兒子的遺體裝上大卡車運走了。
再後來,追債的人上門,我才知道趙吉安騙了別人幾千萬。
可我是他遺囑上唯一的遺產繼承人,就要同時負擔他的債務。
海景房、法拉利都被法拍,我流落街頭,求助趙耀祖,他卻說讓我去死。
三年後,我在路上乞討,卻看見趙吉安和張怡玲在逛街,身上穿的用的都是奢侈品牌。
他們容光煥發,而我衣衫襤褸,疾病纏身,老了二十歲。
我質問他,趙吉安卻將幾枚硬幣扔到地上羞辱我。
他冷哼一聲,挽起張怡玲的手臂。
“滾開!我才沒有你這個乞丐媽,這才是我親媽!”
原來當年做試管時,張怡玲利用職務之便,將她和趙耀祖的胚胎放進了我體內。
我辛苦懷胎十個月,看的比自己命還重的兒子,竟然是別人的親生子。
我氣不過撲了上去。
他卻趁著四下無人又沒有監控,一腳將我踹到川流不息的馬路中間。
當場被來往的車輪碾壓成肉泥。
如今,重來一世,我倒是要看看,誰還能再帶走趙吉安。
殯儀館的車很快就來了,工作人員在我的示意下,將趙吉安抬出了停屍房。
我哭哭啼啼的跟在他們後麵,時不時錯眼看一下身後的張怡玲。
她果然沉不住氣了,躲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這不用猜,肯定是打給趙耀祖的。
我正等著他呢。
3
我比前世提前了一小時打的電話。
趙耀祖現在肯定還在路上,正往醫院趕呢。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他肯定沒那麼快。
我還有的是時間。
突然,抬擔架的師傅‘哎呦’一聲,在醫院門口摔了一跤。
我看著趙吉安從擔架上滾落在地,差點笑出聲。
39度的酷熱天氣,地麵溫度至少五十度了,這摔下去肯定會燙傷。
我哭嚎著嗓子奔了過去,卻沒伸手去拉趙吉安。
就讓他多燙一會兒吧。
也體會一下我前世被人追債時,按在滾燙地麵上的滋味。
那時我的臉和手臂都緊貼地麵,我聞著皮膚燒焦的味道,聽著追債人的辱罵。
眼淚落下來,瞬間就蒸發了。
我多想找個人幫幫我,可周圍都是看熱鬧的,沒人願意多管閑事。
現在想來,趙吉安一定躲在某個空間房裏,吹著冷風吃著冷飲,笑我傻。
一直暗中跟著我的張怡玲,躲在角落不敢出來,但我清晰的看見了她臉上的淚珠。
她哆嗦著手拿出手機,撥了號。
隔得遠我雖聽不見,但看得出來,她是吼著打完這通電話的。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抬擔架的師傅才把趙吉安重新放到擔架上。
正要往靈柩車上放的時候,一聲怒吼傳來。
“住手!都給老子住手!”
趙耀祖從卡車上跳下來,兩三步就衝到擔架旁,阻攔師傅們工作。
我抽泣著走了過去,假裝不解,伸手把他往回拉。
“趙耀祖,你,你這是,這是要幹嗎?吉安都死了,你,你還不消停嗎?”
他看到了趙吉安臉上胳膊上的燙傷,一把將我推開,凶神惡煞的瞪著我罵道。
“你這個死婆娘!老子都沒來,你也敢送吉安去殯儀館!”
“這是老子老趙家的根,要埋進我老趙家的祖墳,誰他媽允許你燒的!”
“老趙家的人從來都是土葬!”
前世我隻顧著悲傷,完全沒留意到趙耀祖臉上一絲悲痛都沒有。
現在看他渾身散發的氣息,除了興奮就是狠毒。
可我已經不是前世的秦珊珊了,他們還想用土葬來假死。
做夢。
“什麼?土葬?”
我佯裝大驚失色,故意提高了音量。
“現在土葬違法啊!”
果然,我這一嗓子立馬引起了殯儀館師傅們和周圍人的注意。
4
趙耀祖一見別人都朝他這邊看,就低吼著要過來打我。
“秦珊珊,你他媽嚷嚷個毛!你這個死女人,就這麼想讓我兒子灰飛煙滅!”
我低下頭冷笑,身體卻裝出害怕的樣子微微顫抖。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這土葬,土葬不行啊,你會被抓的......”
趙耀祖聽我還這樣說,揚起手就要打下來。
卻被一個強有力的手捏住了手腕。
“怎麼?離婚那天挨的打,你還沒記住教訓?”
我抬頭一看,眼淚汪汪的盯著來人。
“哥!你總算來了......他們要搶走吉安啊......”
趁著轉身的功夫,我拚命的衝著我哥擠眼睛。
我父母早亡,哥哥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前世若不是為了幫我掙錢還債,哥哥也不會四十多歲就過勞死。
這輩子我可不會再走老路,該死的從來都不是我們。
哥哥一看我的樣子,瞬間就秒懂了我的意思。
“滾開!吉安是我妹妹一手拉扯大的,十幾年了你付過一次撫養費嗎?”
“現在來搶人了!早幹嘛去了!”
是啊,十幾年了,我一個人起早貪黑從小拉扯大趙吉安。
可他卻背著我跟他爸和親媽偷偷聯係,甚至當著他們的麵說我對他不好。
就連這次假死逃生,也是趙吉安主動提出來的。
他說若想等我死了再繼承遺產,不知道還要幾十年,不如直接設個套讓我跳。
前世我是真跳了,今生輪到他了。
隨著我哥的號令,他帶來的表哥表弟還有親戚們,一哄而上。
直接把趙耀祖的人都攔在了殯儀車外麵。
“秦立強,你別他媽的找死,今天吉安必須跟老子走!敢攔著老子就殺了你!”
趙耀祖氣紅了眼,手臂青筋暴起,從身後掏出一把刀,指著我哥吼叫。
人們見狀,都往後退了退,生怕被刀子誤傷。
我收起嘴角的笑,上前一步,我得再加把火。
“趙耀祖,吉安小時候發高燒需要爸爸的時候你在哪?你在陪別的女人旅遊!”
“吉安上學需要開家長會見爸爸的時候,你又在哪?你在牌桌上賭錢!”
“現在,吉安都死了,你卻不放過他,你到底是不是他爸,你還有沒有人性?”
他越聽越惱火,呼吸聲都粗重了。
雙目猩紅的朝我砍了下來。
“賤貨!老子砍死你!”
5
“住手,放下武器!”
突然間響起的警笛聲和大喇叭,及時救下了我。
幾個民警衝過來,奪刀的奪刀,摁人的摁人。
別看趙耀祖當著我們的麵像個羅刹,他一看見警察就扔了刀,蹲在地上老實的像個鵪鶉。
我勾唇冷笑。
妥了,把趙耀祖送走,在法律層麵上,就再也沒人能攔著我火化趙吉安了。
持刀行凶未遂,至少三年沒跑了。
等他出來,趙吉安的魂都不知道飄到哪了。
看著警察把趙耀祖和一群人都帶走了,張怡玲急的直跺腳。
她又拿出手機打電話,這次不知道是打給誰,難道他們還有幫手?
顧不上那麼多了,先燒了趙吉安再說,後麵遇到了再見招拆招吧。
我上了靈柩車,拿出提前讓哥哥準備好的中華煙,遞給了司機大哥。
“師傅,謝謝你,剛才多虧你幫我報警了,不然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他們剛來的時候,我就交代過了,老家的規矩出醫院門要摔一跤。
趙耀祖看見趙吉安的燙傷,眼中的憤怒和疼惜不是假的。
再趁著趙耀祖搗亂的時候,我又給司機大哥遞了眼色,讓他報了警。
加上我那幾句話的刺激,趙耀祖就舉了刀。
三年,都便宜他了。
“不客氣,現在去殯儀館要排隊的,你們要是能有點門路,或許能提前。”
司機大哥看出來我的意圖,也沒明說,但我心中有數了。
去殯儀館的路程還要四十多分鐘,我索性坐到最後麵去找哥哥說會話。
此時,車廂裏隻有我和哥哥還有睡死過去的趙吉安。
我就低聲的講出了前世的事。
哥哥一開始不信,但看見我泣不成聲的樣子,就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這小鱉孫竟然這麼狠毒,想假死把債務讓你來背!”
“還找人在街上打你,讓你舔掉在地上的剩飯,讓你從別人胯下鑽過去!”
他捏了捏我的手,眼神堅定的安慰我。
“珊珊,你放心,這癟犢子別想活過今天,”
“但是你聽哥的,你現在趕緊聯係公證處,有些事越早處理越好。”
我恍然大悟,連忙掏出手機打了公證處的電話。
谘詢完了,也到了殯儀館了。
沒想到,這裏還真有張怡玲的人。
7
我們剛把趙吉安抬下車,就有個工作人員過來嚷嚷。
“今天人員已經排滿了,你們先去那邊冰棺凍著吧,明天再燒。”
這怎麼行!
雖然冰棺也能凍死人,但那四周都是透明的,趙吉安隻要一醒了呼救,就能立馬被看見。
我正愁怎麼辦,我哥拿著火葬證過來了。
那人傻了眼。
原來這殯儀館的老板,是我哥高中同學,他們承包了這裏很多年了。
那人見攔不住,就放我們進去了,但轉身就給張怡玲打了電話。
哼,我還怕她不來呢,趕來看著自己親兒子活著被燒死,這該多痛快啊!
有了老板的特批,等前麵一位燒完,就是趙吉安了。
我們在等的時候,張怡玲趕來了。
倒是比我想象的來的快多了。
“你不能燒他,不能燒!他沒死,沒死!”
我帶著哭腔攔在張怡玲麵前。
“張醫生,你未免也太負責了,在醫院沒攔住我們,又追到殯儀館來,”
“死亡證明是你親自開的,你現在說他沒死,你究竟安的什麼心,就不能讓孩子安安靜靜的走嗎......”
“再說了,我是趙吉安的親媽,我能害了自己唯一的兒子嗎......”
說完,我就轉身爬在哥哥懷裏哭了起來。
等候區的人都是剛沒了親屬在等著火化的,本來就很傷心。
一聽我這樣說,大家都紛紛指責起張怡玲。
她急的麵紅耳赤,也顧不得了,幾步衝了過去。
想把趙吉安從火化爐裏拽出來。
我哥見狀,一把將張怡玲薅到一旁。
我抬起手照著趙吉安的臉扇了下去。
他本來就是紅潤的臉龐,這一巴掌下去瞬間起了五個手指印。
我撲在他身上嚎叫。
“你看我這麼打他都沒反應,你還說他沒死,你到底想怎樣啊......”
這一巴掌就當是提前還我點利息了。
張怡玲被我們的親戚控製住了,眼睜睜看著工作人員將趙吉安推進火化爐。
她急的渾身都在掙紮,想要擺脫禁錮。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這是謀殺!他明明還活著,你們不能燒啊!”
我瞅準時機,讓親戚鬆開了手。
她由於慣性使然,竟直接撞上了火化爐。
雙手好巧不巧的,按在了開啟火化的按鈕上。
火苗瞬間竄起,像一條巨蟒將趙吉安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