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一起嫁進了裴家。
我嫁給高冷的律師哥哥,她嫁給奔放的畫家弟弟。
結婚周年那天,我被一夥人攔住回家的路。
他們說白小姐吩咐了,不留活口。
我打電話向老公求救,他卻陪白月光看電影,嫌吵關了機。
後來我被打斷胳膊和腿骨,肋骨紮進肺部,眼球破碎近乎失明。
萬幸表妹趕來救了我。
出院那天,我下定決心要離婚。
表妹婆娑淚眼:“姐,你離我也離,誰稀罕狗男人,讓他跟模特過去吧!”
誰知裴家兄弟接到離婚通知時,卻都悔哭了。
我住院兩個月,全身骨骼都像重新換了一遍似的。
可身體上的痛,遠不及裴齊瑉帶給我心靈上的痛,那麼深,那麼狠。
那天我向他求救,他卻說:“你煩不煩,我跟你說過了,不跟蕊蕊道歉就別指望我見你!”
我再打,就提示對方已關機。
那天白希蕊罵我是纏著裴齊瑉的賤人,我抬手打了她。
可他根本不信我的話,隻一味的袒護她,要我道歉。
哀莫大於心死。
我生死存亡之際,他卻還惦記著讓我給白希蕊道歉。
我不再掙紮,任由那幫匪徒將我從車裏拖出來。
一刀刀砍向我的身體。
我分不清那是淚水還是血水,糊了滿臉,也遮擋了我的視線。
肉體上的疼痛早已麻木,我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
當時我想,我死了裴齊瑉是不是就不生氣了,我就解脫了吧......
可意識消散之際,我卻聽見表妹焦急的哭喊。
“姐!你不能睡,你醒醒,馬上就到醫院了!你堅持住!”
萬幸,我命大,醫生將我從死神手裏搶了回來。
可我住院整整兩個月,裴齊瑉都沒出現。
我隻能從白希蕊的朋友圈裏,翻找他最近的動態。
五天前,他們一起出海,那天我做了兩條腿的切開複位內固定手術。
一個月前,他給她慶祝生日,那天我在手術室裏開顱,清除血腫。
兩個月前,他陪著她看了新上映的電影,那晚是我們結婚一周年紀念日。
而我九死一生,險些喪命。
他們那些合照看上去才像恩愛的夫妻,我隻是個卑微的小醜。
或許我應該早就認清現實,成全他們。
回到家,我把離婚協議書遞給裴齊瑉。
“簽字吧,後天周一,我們去民政局領證。”
他卻撕碎了協議書,憤怒的朝我吼叫。
“不就是掛了你電話,你就出去鬼混了兩個月,現在還想用離婚這招,”
“我告訴你,聶雙雙,你不去跟蕊蕊道歉,我不可能原諒你!”
揪心般的痛襲上心頭,這兩個月我所受的屈辱像冬日冰凍讓我無處可躲。
“你眼裏心裏隻有白希蕊,為何要招惹我!既然不愛,那就放我離開!”
我用盡力氣發泄自己的憤怒和委屈,卻忽略了頭頂傷口還沒完全愈合。
我連忙用手扶著假發,不讓它滑落。
可這在裴齊瑉眼中,卻變了味。
“還說不是出去鬼混!你以前從不戴假發的,現在都開始學著打扮了!”
“怎麼了?裴太太的位置你坐夠了,又要去攀更高的枝了?”
怒火衝頂,我沒忍住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自己臟,別把別人想的跟你一樣!你也知道我兩個月沒回家,可你關心過我嗎?”
“你從頭到尾問過我一句這兩個月我去哪了嗎?裴齊瑉,你太令我失望了!”
話音剛落,我身體就不受控製的向後傾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2
醒來,心心陪在我身邊,她哭的眼睛都腫了。
“姐,剛才你把我嚇死了,要不是我聽見你們吵架跑來看看,你都要直接摔倒地上了,”
“那個人渣看你站不穩扶都不扶你,還何必跟他吵,你要是把傷口震開了,還要在動一次刀子,多疼啊......”
我無力的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說的對,我不會再吵了,反正都要離婚了,爭贏了也沒意義。”
何況我已經不愛他了,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我和周心心是表姐妹,在一個院子裏長大,從幼兒園開始我們就在一個班裏。
大學畢業後,她愛上了年少輕狂又熱情奔放的畫家才子裴玉軒。
訂婚那天,她喝多了,在酒店拉著我哭。
“雙雙姐,我們從小都沒分開過,可惜老公不能分享,怎麼辦呢,我真的舍不得你......”
這時,裴齊瑉推門而入,含笑說著:“抱歉,我來晚了。”
我雙眼一亮,這麼帥氣的裴家大哥,配我正好啊。
隨後,在心心有意無意的推動下,裴齊瑉還真的接受了我。
但一起結婚的喜悅沒維持多久,我們就發現自己真心錯付了。
心心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裴玉軒打來的。
她直接掛斷。
“你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嗎?你和我不同,你們有感情基礎。”
我知道心心舍不得,初戀誰又舍得呢。
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深呼吸幾口後,揚起了笑臉。
“姐,我給過他太多次機會了,這次我真的累了。”
話音剛落,她的微信提示音響起。
裴玉軒發了好長的小作文,心心看著又哭了。
“姐,他欺人太甚了,這麼多年他身邊的模特換了一個又一個,”
“可他一邊說著讓我大度,那些都是為了藝術,”
“一邊還在朋友圈曬著他摟抱模特的照片......”
3
這一年多來,心心為了裴玉軒付出了太多,犧牲了太多。
他開畫展沒多少人,心心發動所有親朋好友的關係,幫他宣傳幫他造勢。
他想去美院當老師,心心又拖了十幾層關係,搭上了美院人事部。
可到頭來,裴玉軒卻不肯公開宣布心心的身份。
每當心心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他就會讓心心懂事一點,別毀了他的事業。
如此幾次後,心心放棄了,不再掙紮。
裴玉軒卻更加肆無忌憚了,甚至把模特往家裏領,當著她的麵摟摟抱抱。
現在,他跟他大哥裴齊瑉一樣,認為心心和我一起在鬧,並不是真的想離婚。
所以一邊指責她,一邊打著藝術的幌子,繼續跟模特鬼混。
但心心這次,再也不慣著他了。
“姐,我剛在抖音發布了我的離婚協議書,其中有很多裴玉軒的朋友點讚和評論,”
“即便離開,我也要光明正大的,不帶著遺憾的離開!”
我將她擁入懷中。
“好,以後我們兩姐妹會生活的更好的,讓這些臭男人都見鬼去吧!”
這時,很久沒唱過的專屬鈴聲從我手機裏傳出。
裴齊瑉給我打電話了。
猶豫了一會兒,我還是接了。
“你有病嗎?鬼混回來就搞事,你讓你表妹發的抖音什麼意思?”
“你自己外頭找了野男人,還要把你表妹也帶壞嗎?”
我不想理他,準備直接掛斷,心心卻搶過手機,大罵裴齊瑉。
“你們倆兄弟都是王八蛋!自己做了齷齪事,還要栽贓我們!”
“你告訴你弟弟,後天離婚,誰不去誰孫子!”
聽筒裏傳來‘嘟嘟嘟’聲。
便再無回應了。
4
周一上午,我和心心在民政局門外等了三小時。
從8點到11點,裴家兩兄弟都沒出現。
我撥通了白希蕊的手機號碼。
“趁我沒反悔,給你半小時把裴齊瑉弄來民政局簽字離婚,”
“超過這個時間,你這輩子都當不上裴太太。”
電話那頭靜默了三秒,聽筒裏傳來一聲壓抑著興奮的回答。
“十分鐘就夠了。”
心心鄙視的‘呸’了一下,說了句“不要臉”。
我笑著搖搖頭,抬手示意她看向路的另一側。
裴玉軒來了。
“我再說最後一次,你不要無理取鬧了,那都是模特,我隻是為了藝術,”
“你現在跟我回去,我還能原諒你,你要是執迷不悟,那就離!”
心心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冷哼。
“回去繼續給你做飯洗衣,然後看著你和其他女人摟摟抱抱舉高高?”
“裴玉軒,我受夠了這種日子,我是人,不是物品,我要活在陽光下,”
“別廢話了,來都來了,磨蹭什麼!”
說完,她先一步進了大廳,裴玉軒臉上怒氣未消,也邁腿跟上。
他們之間再無一句交流,拿了離婚證後,各奔東西。
幾分鐘後,裴玉軒開車從我們眼前路過,副駕駛上坐著張狂漂亮的姑娘。
心心紅著眼眶,猛吸了一下鼻子,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
“看吧,狗永遠都改不了吃屎,姐,我真是瞎了眼,應該早就離了才對。”
我何嘗不是瞎了眼,可自己選的路,就算是個萬丈深坑,不也得硬著頭皮往上爬。
正想說幾句安撫下她,裴齊瑉的車來了,他和白希蕊一同出現,走向我們。
他還是那麼帥氣挺拔,金邊眼鏡搭配西裝,讓他看上去更儒雅俊逸。
可戴著眼鏡的不一定都是書生,也有可能是敗類。
我自嘲的笑了下,現在還想這些,腦子瓦特了。
白希蕊見狀,眉頭微皺,輕輕推了推他的手臂。
“阿瑉,我看聶雙雙就不是真的想離婚,要不然怎麼趕在民政局快下班的時候叫你來,她分明就是想用離婚拿捏你,心眼真多,不像我,說離就離了。”
裴齊瑉眼中滿是嫌棄的看向我。
“你不是要離婚?我成全你,好讓你和你的狗男人雙宿雙飛!”
5
我原本不想再回話,隻想快點拿到離婚證。
可白希蕊在身後嗤笑我。
“誰不知道聶雙雙愛慘了阿瑉,可惜啊,阿瑉不愛她,哈哈!”
我以前確實很愛他。
為了讓他吃到新鮮的早餐,不影響官司,我每天淩晨四五點鐘就起床去買菜。
他的每一件衣服我都親自手洗熨燙,保證他上庭的時候整潔莊嚴又帥氣。
甚至他遭到敗訴人的毆打,我都擋在他身前,替他挨下一刀,住院半個月。
但今天要離婚了,我也不用再顧忌什麼了。
“白希蕊,我不罵你代表我有素質,不代表你有理,”
“不管如何,我現在還是裴太太,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你記住,我不要的垃圾,你卻視若珍寶,這說明你們是一路貨色,”
“但我敢跟你打賭,我今天離了,你也做不成裴太太!”
她氣得臉色慘白,又怕我反悔不離了,扭頭跑出去了。
裴齊瑉被我戳中心事,麵色不虞。
“要離就離,哪那麼多話!”
我冷笑,“怎麼?你都帶著情人來了,還怕人說?早幹嘛去了!”
“裴齊瑉,我選擇離婚,是不想跟你這種人渣繼續生活,不想再浪費我的時間和生命,”
“你要是再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你是律師,知道名聲的重要性,不用我提醒吧!”
沒想到懟完人心情會這麼好,難怪心心從來不忍著。
裴齊瑉臉色鐵青,跟我簽了字拿了證。
離婚證到手,我笑著跑出了大廳,和心心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裴齊瑉陰沉著臉路過我們身邊。
“離婚你就這麼高興?比人家拿結婚證的都笑得開心!”
心心沒好氣的說了句:“我姐遭受那麼大的劫難,大大小小做了27次手術,住院兩個月,像重生一樣,可不得高興麼!”
裴齊瑉一聽,扯住我的手臂,“什麼劫難?你消失的兩個月做了27次手術,為什麼我不知道?”
我打落他的手,“裴律師,你女朋友在外麵看著,請你不要跟我拉拉扯扯,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突然雙手用力把我的身子掰正他眼前,打斷我的話,“告訴我!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住院我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