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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替陸嘉然畫了十三年的畫,他終於成了大名鼎鼎的畫家。

成名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拿我送給他的定情畫作向他的聯姻對象求婚。

這次我沒鬧,收拾好東西離開陸家。

他笑得冷漠:「有必要嗎?不就是一幅畫,這些年你給我的畫還少嗎?」

「你走以後,別再想回來。」

後來我沒再回來,陸嘉然反倒坐不住了,屈尊來擁擠的畫室找我。

卻看見我親手把畫送到另一個男人手裏,眼神和那年送他定情畫作時如出一轍。

他紅了雙眼,抱著我苦苦哀求:

「我錯了,你別送畫給別的男人。」

0.

被陸家收養的第十三年,我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將陸嘉然打造成馳名中外的青年畫家。

所有人都說他的畫風和他平時大大咧咧的性格有所出入,卻鮮少有人知道他畫展所有的畫都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手。

我在他背後兢兢業業幹了十三年,隻為了在他畫展開幕的第一天,拿著求婚戒指向他求婚。

很不巧,我到達畫展時,正看見他被人群圍著。

捧著一幅落日餘暉的畫作,朝他的聯姻對象——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單膝跪地,眼神虔誠。

我其實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卻沒想到他會做得如此決絕。

將我送給他的定情畫作,當做求婚禮物送給沈夢玲。

那是我們心意相通的第一天抱在一起看的落日,他應該比誰都明白這幅畫對我們兩個人的意義。

可他還是選擇這樣做了。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掌聲,起哄聲我全都聽不見,隻剩下他那雙神采奕奕眸子裏發出的光,化成一道道刀一樣的射線直直的穿進我的心臟。

我想上前呐喊,將他手裏捧著的一顆假心摔在地上,看看能不能流出紅色的血液。

可我什麼也做不了,腳被釘子釘在原地,隻能看見他把人小心翼翼地擁在懷裏,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今天是我畫展的開幕式,我向你求婚,我答應過你的,夢玲,等我成名了一定要娶你。」

沈夢玲嬌滴滴地鑽進他懷裏,在漫天的呼喊聲中接受了陸太太的稱號。

我下定決心離開。

陸嘉然不再需要我,我也該放下他了。

02.

第二天他回到陸家時,我已經整裝待發提著行李箱了。

說來也夠奇怪的,在陸家生活十三年,能拿走的東西竟然隻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其餘的所有,都是有關於他的東西。

想來我也不再需要了。

他見我拿著行李,有些詫異地皺眉:

「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他放在我身上的眼神,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我們之間沒有家庭關係,也沒有聯姻。

於是我潛意識作祟正想回答,才驚覺他身後十指緊扣著的,是這個家未來的女主人。

說到嘴邊的話,又混著懊惱一股子咽了下去。

沈夢玲沒看出我們之間的暗流湧動,笑得甜蜜,衝我打招呼:

「你就是嘉然家那個收養的小妹妹吧,真可愛。」

她和這個家的所有人一樣,隻把我當成一個小孩。

這樣的態度分明挑不出任何的錯,卻讓我覺得惱怒。

也許誰都能這麼對我說話,沈夢玲不行。

我沒回答,拉著行李箱越過這對神仙眷侶。

直至陸嘉然將我叫住,我才回過神來,自己把火氣都撒在了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沈夢玲有什麼錯。

有錯的,隻是我和陸嘉然。

「夢玲是你嫂子,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我沒向沈夢玲道歉,反倒是她體貼地安撫陸嘉然,替我說話。

可真要我向沈夢玲道歉,我做不到。

「陸嘉然,我走了,你能把我的畫還給我嗎?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幅。」

陸嘉然臉色嚴肅,隨便找了個理由將沈夢玲支開,抓著我的手腕問:

「生氣了?」

「我不是說過嗎?除了陸太太的名分,什麼都可以給你,你又鬧什麼?」

「有些東西別癡心妄想,你能以我妹妹的身份進陸家已經是積德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是我太不自量力。

從陸家一開始收養我,我就知道自己的幸運不過是基於繪畫天賦。

他們需要我,幫助陸嘉然成名。

我卻在這樣功利的交易中,生出一顆真心,嘗試反抗。

最終隻剩下一片狼藉。

現在我已經不想掙紮了。

「我的畫,陸嘉然,還給我,以後我們再也別見麵了。」

「不見麵?」

陸嘉然笑得冷漠。

「有必要嗎?不就是一幅畫,這些年你給我的畫還少嗎?」

「你除了陸家還能去哪兒?」

他無所謂地點頭,舌頭將口腔頂出一個弧度:

「行,你走以後,別再想回來。」

「得讓你嘗嘗苦頭,你才知道我對你有多好。」

03.

我最終還是沒有要回那幅畫。

也好,我想。

本也就下了決心不帶任何和陸嘉然相關的東西。

就當做送給他們的新婚禮物。

出了陸家,才發現陸嘉然有多麼了解我。

我的確無處可去。

這些年,為了盡快讓陸嘉然成名,我沒日沒夜地關在畫房畫畫。

所有的社交、通訊都和我沒有幹係。

現在手機裏的聯係人,除了姓陸的,也就隻剩下教我畫畫的老師——楚逸州。

我歎了口氣,拿上自己這些年的積蓄租了個一室一廳。

分秒必爭地將行李收拾好,生怕空閑出一秒,就無端聯想到陸嘉然。

叮咚一聲,沉寂多年的電話發出響聲。

太久未曾聽見,幾秒後,我才反應過來是我手機發出的聲音。

【青雨,畫室缺一位老師,你感興趣嗎?】

我將拒絕的話刪刪減減,最終回複了個【好】。

04.

站在畫室前,我恨不得將答應過來上課的自己打死。

裏麵的所有人看似在做自己的事情,實則落在我身上的視線,一分沒少。

楚逸州看見我,眼睛亮了幾分,挎著大步出來迎接:

「青雨你來了?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畫室,我沒想到你會答應,讓你來教畫畫有點大材小用了。」

好耀眼的笑容。

他應當是我見過最明媚的人,隻要他站在一起,身體就會不自覺暖洋洋地,像是剛曬過太陽一般慵懶。

「你放心,我知道你社恐,都給他們打過招呼啦,他們沒事兒不會來打擾你的。」他壓低了聲音說道。

男人很耐心地一一介紹,每個人的介紹詞都不一樣,隻是最後總有一句不變的話:

「別欺負你們青雨老師,說話小聲些,別打擾她。」

我赫然一笑,心裏卻揚起異樣的感覺。

原來我不是討厭被當做小孩兒,隻是討厭沒有關心嗬護,被一些不重要的由頭冠以小孩的名義。

楚逸州被人叫走後,學生悄咪咪地拉著我的衣角八卦。

聲音就跟蚊子一樣細小:

「青雨老師,你是楚老師的女朋友嗎?」

不知道這群學生哪裏來的推論,幾個人的眼睛齊刷刷地盯著我,眼神裏就兩個字——八卦。

他們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默認。

「師娘,你可不知道楚老師聽說你要來心情特別好,把畫室從裏到外打掃了個遍,還給我們開小會各種叮囑。」

「嘖嘖嘖,戀愛中的男人。」

小毛孩兒們已經變了稱呼,我趕緊製止,這可不能亂叫。

我和楚逸州,隻是正常的師生關係。

至少目前是。

小孩子好奇心來得快去得也快,上課後一個賽一個的認真。

我就說楚逸州怎麼會這麼輕易當別人老師,原來是看中這些孩子的天賦,畢竟當年陸家讓他來教我畫畫,可是求爺爺告奶奶。

連帶著我被他們影響,沉浸在畫裏,和外界隔絕。

不知不覺間,三天過去了。

在畫室裏我前所未有地感覺平靜,時間被安排得滿滿的。

楚逸州知道我出來租房,擔心我一個女生不安全,天天接送,惹得學生的眼光更加不清白。

這天如往常下班,家門口站了個奇怪的男人。

修長的身形昂貴的西服和出租屋格格不入。

是陸嘉然。

我對上他視線時,突然如同過電那般激靈。

因為我發現,這三天的時間裏,我一次也沒想到陸嘉然。

「陸青雨,你就又勾搭上另外的男人了?」

05.

我沒回複他的盤問。

「你來給我還畫的嗎?」

我話音剛落,陸嘉然的臉色陡然變冷。

「畫畫畫,你除了念叨你那幅破畫還能說點別的嗎?」

「鬧夠了就趕緊回家。」

我從背包裏掏出鑰匙,徑直越過他打算開門。

「既然不是來還畫的,就沒必要來找我了。」

「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見麵了。」

陸嘉然抬手故技重施,又想握住我的手腕,將我製住。

隻是這次被楚逸州搶了個先,擋在我麵前,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卻怎麼看怎麼疏離。

「嘉然,你一個男人,這麼對待青雨,未免太不紳士了。」

陸嘉然冷笑一聲,整個人陷入防禦的姿態:

「楚老師,我和我妹妹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手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陸青雨那些小心思,你說起來也算是她老師,不惡心嗎?」

這樣的話從陸嘉然嘴裏說出來,倒是嚇了我一跳。

所以我和他,名義上的兄妹,是不是也惡心?

「陸嘉然,你有話好好說,楚老師也算你半個老師。」

我本來沒想生氣,說出來的話,卻自帶了點憤怒的意味。

陸嘉然見我向著別人,也有些惱怒:

「陸青雨你搞清楚,誰才是你那邊的人。」

「你就鬧就作吧,我這次放下麵子來找你,已經算給你下了最後通牒了。」

「我還是那句話,除了陸太太,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就這個稱呼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還是說你其實就是想要陸家的家產?」

陸嘉然冷笑一聲,說的話也越來越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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