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閨蜜一起嫁進了霍家。
我嫁給了醫科聖手的哥哥,她嫁給了總裁的弟弟。
兒子心臟病手術那天,老公突然失蹤,陪白月光和她的兒子去巴黎看奧運會。
我打電話求他回來,他卻說:“球球從小就沒有父親陪伴,你能不能有點愛心,還拿兒子的命威脅我,你配做一個媽媽嗎?”
兒子死後,他還嘲諷:“詩羽說得對,你果然是在威脅我,不是說這個手術非我來做不可嗎?現在兒子不是好好的?”
我抱著骨灰,看著陪了我一晚上的閨蜜:
“陶陶,我想離婚。”
她緊緊抱住我,泣不成聲:
“離!你離我也離!狗男人誰愛要誰要!”
霍家兩兄弟收到離婚協議後,卻哭著求我們回來。
離婚短信發過去,霍澤宇果然打電話質問我:
“沈南意,你能不能別這麼小心眼,就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鬧離婚威脅我?”
我還一句話沒說,鋪天蓋地的指責又朝我襲來。
“我都跟你說了,我要陪詩羽的兒子看奧運會,這是他的生日願望,孩子沒有父親已經夠可憐了,你也是當媽的,怎麼就沒有一點同情心!”
“沈南意,吃醋也要分時候,就非得在這種事上發癲?”
聽著霍澤宇一聲聲的指責,我心中悲憤不已。
我的老公霍澤宇,在兒子死了整整兩天後,終於抽空給我回了電話。
可兒子手術那天,身為主刀醫師的他卻突然失蹤,我急得給他打了幾十個電話。
卻都被他掛斷了。
也許是我煩到他了,他終於耐著性子給我發了條信息:
“忙,別打了,煩死了!”
我哭著給他發語音,連聲音都在顫抖:
“老公,兒子快不行了......醫生說隻有你能救他,你到底在哪裏啊?求求你,趕緊過來醫院救救他,我們的兒子還那麼小,怎麼可以......”
可霍澤宇根本沒有回複我的語音,反倒是白月光詩羽發來了信息:
“南意姐,澤宇在陪我家孩子在巴黎看奧運會呢,比較忙,讓我跟你解釋一下。說是讓你懂事點,別再騷擾他了。”
[沈南意,你太不懂事了。]
這些年,這句話幾乎成為了霍澤宇的口頭禪。
在他眼裏,我發的短信,打的電話,求他辦的事,都是在無理取鬧,幹擾他的工作而已。
可他卻能無視工作,去陪詩羽的兒子去巴黎看奧運會。
電話那頭霍澤宇的指責愈演愈烈,我還在愣神。
一旁的閨蜜陶陶直接衝上來,奪過我的手機就衝霍澤宇怒吼。
“霍澤宇,你兒子兩天前死了!就因為你手術前突然失蹤,但凡你還是個人,現在就給我回來磕頭認罪!”
2
霍澤宇當然不會回來。
因為從始至終,他根本就不相信兒子去世是真的。
電話裏,他的語氣極盡諷刺:
“讓沈南意給我接電話!”
“這次的玩笑她真是開的些過分了。”
“陶陶你也跟著她一起胡鬧?澤軒知道,肯定又要跟你吵。”
陶陶氣的渾身發抖,直接掛斷了電話。
“什麼垃圾男!霍家就沒一個好東西!”
我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也怪我當初瞎了眼,竟然跟這種人過了十幾年。反正也要離婚了,就隨他去吧,我本也就不指望他什麼......”
我頓了頓,似是在回憶在這個男人身上浪費的青春:
“霍澤宇,這次我們隻能到這兒了。”
閨蜜陶陶也是雷厲風行,見我態度如此堅決,當天下午就找了最好的律師團隊,為我們兩人開始起草離婚協議。
離婚協議書還沒起草完,小叔子霍澤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陶陶,你什麼意思,竟然教唆嫂子離婚!你可真有本事啊!”
一看就是霍澤宇去告了狀。
而霍澤軒也是不負所托,衝上來就是劈頭蓋臉一頓嗬斥:
“你又在搞什麼幺蛾子,這次自己鬧離婚不算,帶上大嫂了?”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我和那些女人來往都隻是為了維係客戶關係而已,你到底還要因為這個跟我鬧多少次?”
這倆不愧是親兄弟,指責人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霍澤軒,我要離婚。”
陶陶連爭辯都懶得爭辯,隻是拋下這一句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
“別以為我會來哄你,我現在要去忙。”
“你自己考慮清楚,到底準備作到什麼時候,不是想離婚嗎?我隨時!”
3
剛掛斷電話,陶陶就收到了一張照片。
霍澤軒摟著女人,在奢侈品店給人一口氣刷了30萬。
“霍澤軒的新寵。”
陶陶諷笑了一聲,拉黑了女人的號碼。
小叔子霍澤軒名氣很大,不僅因為他是霍氏總裁,。
更因為他身邊的女人,從富家千金到美豔女明星,就沒有他不涉獵的。
媒體曾問他怎麼平衡家庭和戀情,他摟著人,輕笑道:
“老婆是老婆,女朋友是女朋友。”
網友們紛紛羨慕,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
可霍澤軒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是陶陶給的。
養女朋友的錢是陶陶的。
公司業務是陶陶牽線的。
就連當初霍氏即將破產時的啟動資金都是陶陶帶來的嫁妝。
沒錯,我的閨蜜是首富千金。
而霍澤軒說難聽點,就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可他就是仗著陶陶對他的愛,肆無忌憚。
在外麵養了無數的女人,還美名其曰是維護客戶關係。
看著不斷收到的消費賬單,陶陶深吸一口氣,看向我:
“意意,咱們可真是好姐妹,瞎眼都一起瞎。”
“我去催律師,這婚我是一刻都忍不了了!”
我握住她的手,堅定的點了點頭。
催完律師後,陶陶直接聯係了銀行,停掉了霍澤軒的銀行卡。
還通知她爸把所有給霍氏的資源都撤了回來。
離婚協議書擬定好。
我和陶陶約在三天後,清明節當天。
去律所簽協議。
當我拿著擬定的協議書,打開家門。
“你去哪裏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家裏一團亂,也不收拾,真不知道娶你這個老婆有什麼用!”
沙發上,不知何時回家的霍澤宇翹著二郎腿,一副嫌棄模樣。
換做是以前,我一定愧疚萬分,趕緊過去收拾。
但現在,我臉上沒有任何神色,隻是將離婚協議書放在霍澤宇麵前:
“三天後,去律所簽字。”
霍澤宇翻閱了一下協議書,又看了一眼我明顯不像是開玩笑的嚴肅神情,難得放軟了語氣:
“怎麼?這次認真了?你不會是早衰,提前進入更年期了吧,火氣這麼大!”
“我跟你解釋過,那天我是陪詩羽的孩子去巴黎看奧運會,這麼小的孩子父母就離異,還不夠可憐嗎?你怎麼這麼鐵石心腸?”
“作為我的妻子,不僅不理解我,居然還要提離婚,我真是把你給慣壞了!”
4
霍澤宇的話讓我差點笑出聲來。
可明明是笑著,我的眼裏不知何時竟蓄滿了淚水。
“說你幾句你就不開心了。不就是那天沒陪兒子過生日嘛,我這次準備了他最愛的奧特曼當作生日禮物,他一定會喜歡的。”
說著,霍澤宇從腳邊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裏麵躺著奧特曼玩偶。
他臉上得意洋洋,
似是在向我證明他是多麼顧家一般。
我隻是瞥了一眼,就從他手中奪過玩偶,從窗戶丟了出去。
剛剛才在詩羽的微博刷到:
“謝謝澤宇來陪球球吃兒童套餐,願意實現他的小小願望。”
配圖裏三人親昵相貼,而奧特曼玩偶被隨意擺在角落裏,上麵還貼著贈品字樣。
真是可笑至極。
兒子很久之前就吵著鬧著要吃這個兒童套餐,霍澤宇都拿自己太忙敷衍了過去。
卻有時間陪白月光的兒子吃。
還把贈品帶回來當成給兒子的生日禮物。
這一刻,我想離婚的欲望強烈到了極點。
以前,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我不是沒有過這個念頭。
但看著身邊熟睡的兒子,我都強製性打消了。
一次又一次的試圖說服自己。
婚姻就是這樣,我和霍澤宇畢竟結婚十幾年了,可能沒有了新鮮感。
但他對我一定還是有感情的。
所以我選擇退讓,選擇隱忍。
更是因為我愛霍澤宇。
我以為隻要我不計較,隻要我不拆穿這一切,這個家就還和以前一樣。
霍澤宇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可那天,在太平間。
我抱著兒子冷冰冰的屍體,才知道。
我錯的徹底。
“協議書放在這裏了,三天後,律所見。”
霍澤宇被我冷漠的態度惹怒,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沈南意,我都給你台階了你還不下,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就是被陶陶教壞了,她吵著跟澤軒離婚,你也跟著一起鬧?”
“你就這麼想讓兒子變成單親家庭?你配做母親嗎!”
提起兒子,我心如刀絞。
霍澤宇卻還要繼續戳我肺管子:
“兒子就是被你給帶壞了!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盡跟著你動些歪心思。”
“上次是故意打翻詩羽做的飯菜,這次是裝病,下次你們母子倆又要耍什麼花招?”
霍澤宇越說越激動,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
他口中的上一次是上個月,詩羽給兒子親手製作了精美的便當。
裏麵全是昂貴的海鮮,可兒子從小就對海鮮過敏。
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卻不知為何,餐盒翻倒,食物全部潑在了詩羽身上。
而霍澤宇剛巧路過,什麼都沒問,衝過去就扇了兒子一個巴掌。
還逼著他給詩羽道歉。
並懲罰他跪在陽台一整夜反省。
我為兒子求情,可霍澤宇卻一臉堅定,反過來指責我:
“子不教父之過,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惡毒的心腸。不給他點教訓,這孩子就徹底長歪了!”
兒子有先天性心臟病,自從那天跪了整夜,身體就一直不太好。
在生日當天,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
聽著霍澤宇慷慨激昂的言論,我早已沒有了反駁的欲望。
等他說的口幹舌燥,終於停下來時。
我平靜的說道:
“霍澤宇,律所見,別忘了。”
然後轉身直接離開。
5
三天後,霍澤宇來了,隻是身後還跟著詩羽。
見我拿眼神打量著詩羽,霍澤宇立刻死死將她護在了身後。
詩羽和霍澤宇是大學同學,還是彼此的初戀。
隻是後來霍澤宇出國留學,而她因為家庭條件一般隻能選擇工作,賺錢養家。
相愛的他們最終經不住異國的考驗分手了。
而等霍澤宇回國,想要挽回詩羽的時候。
卻發現,自己的白光早已結婚生子。
這次衝擊讓霍澤宇一蹶不振。
也是在那個時候,霍澤宇通過陶陶認識了我。
我對他一見鐘情。
他在我的陪伴下,也漸漸走出了陰影。
我天真的以為,我和霍澤宇會幸福一輩子。
“沈南意,你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把兒子叫過來,你們母子倆真心誠意的跟詩羽道個歉,這件事就翻篇了!”
麵前攤著離婚協議書,霍澤宇放下了手中的筆,竟想伸過來牽我。
上午收到消息,兒子的墓地已經安排好,所以我骨灰盒帶在了身邊。
抱著骨灰盒的手陡然攥緊,我冷笑一聲:
“道歉?你兒子都死了,還道什麼歉?”
我重重甩開霍澤宇的手: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跟你提出離婚。我為了兒子忍這麼多年,現在兒子沒了,我唯一的牽掛也沒了。”
“霍澤宇,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趕緊簽字!”
他被我的話驚的一時失神,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下。
一旁的詩羽連忙上前扶住,看向我的眼神裏全是敵意:
“難怪澤宇總說呆在家裏沒意思,原來是家裏有個母夜叉!”
“都說虎毒不食子,真沒見過咒自己兒子死的,還抱個陶瓷罐頭,假裝骨灰盒呢?”
“有你這樣的親媽,你兒子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明明長得清純無比,一開口,句句尖利刻薄。
她的目光在我懷裏停留了幾秒,一伸手,直接將骨灰盒打碎在地。
“不要!”
我瘋了似的飛撲過去,想要接住,卻隻抓到了一片空氣。
瓦片四裂。
銀白色的骨灰撒了一地。
我大腦一片空白,也顧不上自己剛飛撲過去磨破的膝蓋,蹲在地上將骨灰聚攏。
陶陶也是一臉慘白,直接上去給了詩羽一巴掌。
“陶陶,你別太過分!”
霍澤宇直接擋在了詩羽麵前,瞪著眼睛怒斥。
詩羽一可憐兮兮的柔弱模樣:
“對不起,我突然想到網上的那些狗血小說,就想看看這裏裝的底是奶粉還是麵粉?”
霍澤宇趕忙溫柔安慰,又抬起頭用發狠的眼神看著陶陶:
“詩羽都說了她是不小心的了。不過就是贗品,摔碎了正好!”
而陶陶卻再也忍不住了,她指著霍澤宇,因為氣憤,連手指都在顫抖:
“霍澤宇,你這麼多年的醫生白當了嗎?”
“真骨灰假骨灰你都認不出來嗎?你兒子已經死了!就死在你陪這個女人的兒子看奧運會那天!”
霍澤宇的眼神一下子聚焦在散落的骨灰上,眉頭緊皺。
“沈南意,兒子到底在哪裏?”
“陶陶是在胡說是吧?她是為了給你出氣才這樣說的對吧?”
我將兒子的骨灰小心翼翼包在自己衣服裏,抬頭看向霍澤宇。
眼裏不帶任何情感:
“你希望他是死了還是活著?”
又轉頭看向詩羽,冷笑一聲:
“也是,人家家裏還有一個你的兒子呢,我們孩子的生死對你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你把父愛都給了別人的兒子,你就當沒這個親生兒子吧!”
霍澤宇的瞳孔驟然縮緊,也顧不上還在律所大廳,直接朝著我怒吼:
“沈南意!我不是再跟你開玩笑,兒子到底在哪裏?”
“你不是想離婚嗎?我同意了,兒子歸我!”
“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不能再跟著你這樣錯下去了!”
霍澤宇邊說邊快速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名字,扔在我麵前。
然後拿出手機:
“劉老師,我是霍子琪爸爸,我要給琪琪辦轉學,送到男德書院去,讓他好好學學規矩。”
電話那頭,兒子的班主任劉老師明顯愣住了。
“霍子琪已經去世了啊,您不知道嗎?”
“聽說是手術時主治醫師跑了,沒搶救過來,孩子還那麼小,真是太可惜了。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