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遠嫁當天，婆婆在婚禮上當著所有親戚麵突然給我下跪。

“兒媳婦兒啊，把你的彩禮先給你爸看病吧。”

她一邊哭著一邊扇自己巴掌。

說她沒本事，說她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當彩禮，現在公公連藥都吃不起。

嗬嗬，這是準備道德綁架我要回彩禮啊。

可惜，她不知道，我就是個最沒有道德的純瘋批。

我伸手就扯掉頭紗。

遠嫁的瘋批掀了婆家的桌，

“生病連藥都吃不起的家庭，嫁不得，婆婆你真是好人，趁婚禮還沒完成，散了吧。”

.............................

我遠嫁，橫跨大半個中國。

婚禮當天，我一個人站在禮台上，沒有伴娘，沒有送親的人。

不是他們不愛我，隻是因為娘家人都知道，我這純瘋批沒有人能欺負的了。

反正在這邊的婚禮也隻是走個過場，不超過一個星期就會回娘家生活。

他們放心的很。

可是，婆家人不知道啊。

他們還以為我遠嫁千裏之外，娘家人已經放棄了我，一個給我撐腰的人都沒來。

當婚禮進行到給公公婆婆敬茶的環節時，婆婆突然雙眼含淚。

不但沒有接過我的茶，反而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麵前。

“元元啊，媽給你跪下了，求你看在我兒子的份上先把彩禮拿給你爸看病吧，我們家給你辦了這場婚禮，實在是沒錢了。”

“再晚幾天，你爸的命就要沒了。”

哇，這麼嚴重，我趕緊看向新婚的老公。

“咱爸得了什麼病？”

老公潘偉朝我眨了眨眼。

“爸不就是三高嗎，哪裏有什麼大病？”

婆婆一看兒子這麼說，哭得更大聲了。

“兒子，你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麵工作，家裏的事情都是我和你姐在操心，你以為三高是小事情嗎？那是隨時出人命的。”

“你爸爸這些年都在堅持吃藥，可是現在，錢都給你娶老婆了，彩禮就要了我8萬，哪裏還有錢給你爸買藥啊。”

哎，真是可憐。

下麵賓客都是潘偉的親戚，都幫著婆婆說話。

最主要的是看我一個外地人，好欺負。

潘偉的大姨馬上幫腔。

“我說新媳婦兒啊，你媽都給你下跪了，那是實在沒了辦法，就那幾萬塊錢，趕緊拿出來，給你爸買藥。”

二姨也幫忙了，我估計他們都是串通好的。

“你們年輕人，掙幾萬塊錢，多簡單的事情，幹嘛把老人逼成這樣，太過分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在批判我，還有一些看熱鬧。

我可太清楚了，婆婆現在來這出，純純就是看人多，覺得我一個外地的新娘沒人撐腰，為了麵子肯定會馬上把彩禮還給她。

隻可惜，我從來都不是一個要麵子的人。

何況下麵的人，我一個都不熟，更加不需要所謂的麵子了。

我站累了，口渴了，直接把手裏的茶杯一飲而盡。

“不好意思啊，這錢已經被我花了，拿不出來。”

2

婆婆瞪大眼睛不哭了，馬上站起來指責我。

“什麼，婚禮都沒完你錢就花完了，怎麼能這麼敗家的。”

我淡淡一笑。

“真的，花光了，一分不剩，還找人借了一點外債，我本來還準備婚禮結束後找你借點錢的，沒想到你先借上了。”

婆婆臉色黑的像鍋底。

“別，我哪裏還有錢借給你們，給你這8萬都要了我的老命，你離我遠一點。”

可我不僅沒有離她遠點，我還靠的更近，甚至拉住了她的手。

“媽，我嫁到咱家就是一家人，分什麼彼此，我的錢就是你的錢，當然我的債也是你的債。”

“其實我沒有欠很多錢，你也不要害怕，我給你算一算啊。”

我開始認真的給她算賬，當著所有親戚的麵。

“我上個月吧，打麻將輸了6萬，前幾天，有人欺負我，我惹毛了，給他幹了一架，把人腦袋開了瓢，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

“這又花了3萬，所以，你給我的8萬塊不夠，我還找人借了一萬。”

婆婆的臉都快綠了，手指顫抖著指向潘偉。

“你，你到底娶了個什麼女人啊？賭博打架，這是正常過日子的女人嗎？”

潘偉憋著笑，他知道我在胡咧咧，但是他不拆穿我。

“媽，淡定，這是婚禮，婚禮，有什麼事情，結束後再說。”

她氣的直接下了台，反正茶也被我自己喝掉了，她也沒得喝，一邊走一邊搖頭。

“造孽哦，這是找個什麼東西？我怎麼這麼倒黴娶了這麼個兒媳婦兒啊。”

看她要走，我趕緊伸手扯掉頭紗，朝她扔了過去。

“媽，我謝謝你提醒我，咱家窮的連藥都吃不起，這婚我也不敢結了，大家都散了吧，婚禮結束了，回家，都回家。”

哈哈，她一聽我說算了，不結了，嚇的臉色發白，連忙回來安撫我。

“別，媽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別當真，咱家沒有那麼窮啊，婚禮繼續，繼續。”

嗬嗬，聽說我要拜拜，她終於老實了，不作了。

麵子，隻要我不要，它就屁都不是。

但是婆婆要啊，地下坐著全是她的親戚，婚禮進行一半直接散了，多丟人。

她丟不起這個人，可我無所謂。

隻是底下親戚們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當然，又打牌又打人的新媳婦兒，確實很少見。

婚禮剛結束第二天，婆婆就把我叫進她的房間，板著一張黑臉。

“你給我跪下。”

笑死，我為什麼要給她跪下？這輩子我都沒有跪過任何人。

我當然不動。

她見我居然一點不理她，更加氣了。

隨手就拿了身邊早就準備好的擀麵杖準備朝我打來，嘴裏還念念有詞。

“新婚第一天，就敢忤逆婆婆，你是要翻天了嗎？”

我輕而易舉的抓住她的擀麵杖，輕輕一用力，她連人帶著椅子摔倒在地。

“啊！”

3

她尖叫著，屋裏所有人都聽到了。

潘偉和他爸爸迅速跑了過來，婆婆還在地上捂著她的屁股歪著嘴喊疼。

公公沉著臉質問我。

“你什麼意思，第一天就動手打你婆婆嗎？”

我趕緊解釋啊。

“爸，你不能給我扣這麼大頂帽子啊，這是婆婆她想打我，然後自己沒站穩，你看她手裏還拿著擀麵杖呢。”

還躺在地上哀嚎的婆婆立馬丟掉了手裏的擀麵杖，可惜，大家都看到了。

潘偉問她。

“媽，你真的要打元元？”

她馬上否認。

“沒有，我怎麼可能打她呢，我隻是給她講一些我的生活經驗，畢竟你們結婚了嘛，我們在一個屋簷下麵生活，很多規矩我得先給她講一講啊。”

公公把她扶了起來，我看著她一直揉屁股沒有忍住笑。

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心裏肯定罵死我，我連忙坐到她旁邊。

“媽，我給你揉揉，以後可得小心了，你這上了年紀，可不能動不動就生氣，容易傷著自己。”

她像避瘟神一樣的往旁邊縮。

“你，離我遠一點，手這麼重，像個女人嗎？”

我嗬嗬一笑，她是真不了解我啊。

從小到大，估計隻有潘偉把我當個女人，大家都是把我當男人看。

所以 ，當潘偉說要和我結婚的時候，我是真的高興。

當然，我娘家人更加高興，一個個恨不得當天就把我送走。

我也問過潘偉。

“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我不像別人的女生那麼柔弱，那麼小鳥依人，我是那種誰惹我，我一定會加倍惹回去的人。”

他回答的很讓我滿意。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性格，要是其他女生嫁給我，隻有兩個下場。”

我問他哪兩種，他坦白回答我。

“要麼鬱悶死，要麼婚禮當天就會離婚。”

我當時還覺得他故意誇張，現在才知道真的啊，這個婆婆不是個省油的燈。

也因為有了他提前打預防針，我才能在婚禮上應對自如。

不然， 好好的婚禮，婆婆突然給你下跪，誰都會懵逼乖乖的把錢交出去吧。

4

公公猛吸了一口煙之後看我。

“趕緊去做飯啊，愣著幹什麼？”

婆婆也跟著說。

“沒聽見你爸說話嗎？怎麼的？等我這個婆婆給你送到嘴邊嗎？”

我馬上搖頭。

“不不不，怎麼會讓你送給我呢，我和潘偉我們自己出去吃，絕對不麻煩你。”

我說完就拉著潘偉起身往門外走去，剛剛還在大喊屁股疼的婆婆一下也不疼了。

飛快的起身，一下攔在大門前。

“我叫你做飯，你聽不懂嗎？”

本來我是要出去吃的，但是她這個態度讓我覺得我該去做這頓飯。

至於這頓飯她能不能吃的下，我不敢保證。

而且我有信心，這頓飯後，她短時間內是不敢再讓我進廚房的了。

於是，我聽話的進了廚房。

水槽裏有一條活魚。

讓我做魚，這對我來說簡直難如登天。

從出生到現在，我唯一能煮的可能就是一鍋白粥，還經常煮成不幹不稀，粥不像粥，飯不像飯。

他們一大早的給我弄條魚來，也是費了苦心。

不過沒關係，不會我可以學啊。

婆婆站在廚房門口指揮我。

“那個魚你要把內臟弄出來，把魚鱗刮掉，再劃幾刀，然後......”

啪！

我一刀拍在魚的腦袋上，剛剛還活奔亂跳的小魚馬上死翹翹。

婆婆立馬閉上了嘴，手捂著胸口。

“要死哦，你那麼大力氣做什麼，廚房都給你拆了。”

我直接把一整條魚往鍋裏一丟。

“媽，你別管了，出去等著吃就行。”

她慌的不得了。

“不行啊，那魚你得掏內臟，你得刮魚鱗，你得........”

我打斷了她。

“要不，你來，我出去看電視？”

她氣得暴跳又拿我毫無辦法，趕緊去找潘偉。

5

我把所有的材料全部丟進鍋裏，管他三七二十一，管它是魚還是雞，是鹽還是糖，反正見什麼放什麼。

通通放在一起。

老實說，我是真不會啊。

她非要我來做這頓飯，我就做給她看。

隻怕她不敢吃。

半個小時後，我端著一鍋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到餐桌上。

“爸，媽，吃飯吧。”

公公婆婆都傻眼了，公公嘴裏叼的煙掉到了地上。

“你這做的什麼東西？這能吃嗎？”

我很是無辜。

“你們要我做飯啊，我這也是第一次做，將就著吃一點吧。”

婆婆氣的差點昏了過去。

“我一大早去買的魚啊，這些菜花了我好幾十，你就這麼給糟蹋了？”

“我兒子到底作了什麼孽，娶了個打牌打人，還不會做飯的女人，你說說，你說說你到底會點什麼東西？”

我笑了。

“媽，你不是說了嗎，我會打牌，還會打人，就是不會做飯。”

潘偉一直在一旁忍不住的笑，公公把桌子一踢，氣鼓鼓的回房。

“這鍋垃圾，誰做的誰吃。”

我在他身後大聲問。

“爸，你是不餓嗎？那我就倒掉了哦。”

我端起一整鍋，毫不猶豫的倒進了垃圾袋，一點都沒有留。

婆婆氣的啊，差點喘不過來氣。

“你，你這簡直就是浪費，太浪費了。”

我把鍋丟在一邊。

“媽，別生氣，我幫你把衛生收拾了，你出去坐著繼續看電視吧。”

5分鐘後，我不小心摔碎了她5個盤子，三個碗。

哐哐當當的聲音聽的她心一抽一抽的。

終於，她受不了，跑進廚房。

當看到滿地的盤子碎片時，她眼前一黑。

直接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大姑姐潘慧剛剛進門。

“媽，新媳婦兒飯做好了嗎？你不是叫我來吃飯嗎，我來了。”

6

哈哈，婆婆不偏不倚的正好倒在潘慧的身邊，她大叫一聲跪在婆婆麵前。

“媽，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暈倒了？”

呀，我反省了一下，是我太過火了嗎？

婆婆這就受不了啦？

可我隻不過摔了她幾個盤子幾個碗而已，不至於吧。

之前聽潘偉講過她這個作精媽媽，不像是這點都不能承受的人啊。

結婚前，他給我講過無數她媽的神操作。

她媽曾經和她奶奶吵了兩天兩夜，最後以奶奶住院告終。

她當時就放下豪言。

“我這輩子做兒媳婦兒被惡婆婆欺負夠了，等我當婆婆時我要加倍討回來。”

就是這句話，潘偉一直不敢找女朋友，直到他遇到了我。

潘偉眼神示意我淡定，我馬上就明白過來。

嗬嗬，裝的而已。

潘慧板著臉瞪我。

“你們到底對媽做了什麼？把她氣成了這樣。”

我很無辜。

“我隻是聽媽的做了一頓飯而已，哦，我還洗了碗。”

“我怎麼知道她突然暈倒啊，該不會是有什麼大病吧，要不，趕緊送醫院去看看？”

潘偉附和著我的話。

“對，趕緊打120，萬一是大毛病可怎麼辦。”

他轉頭又看向潘慧。

“姐，你有錢不，這去一趟醫院最少得幾千塊吧，各種檢查。”

潘慧一聽找她要錢，猛烈地搖頭。

“我可沒錢啊，再說，她是你婆婆，她生病，你們出錢天經地義。”

笑死，我管她那麼多。

“大姐，你是忘記了嗎，婚禮上我就說過我還欠著別人一萬呢，你來的正好，借我一萬吧，我趕緊把欠債還了。”

婆婆眼睛一睜，突然就醒了。

7

“陳元元，你有毛病啊，自己打牌打人輸了錢，到處找我家人給你填窟窿，怎麼可能，你休想。”

嗬嗬，我一點也不生氣，隻是圍著婆婆看。

她警惕的看我。

“你，你看什麼？”

我很老實。

“沒什麼，看你為什麼突然又好了，剛剛是不是腦子短路了？還是腦子抽經了？”

“不過也好，不用去醫院了，又省一筆錢。”

她快要氣死了啊，打我被我反殺，罵我我罵的比她還難聽。

裝暈吧，也被我拆穿。

簡直是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她氣的甩了袖子進房間，潘慧瞪了我一眼馬上跟了進去。

我也累了一上午，回到房間，潘偉給我捶背。

“老婆，果然我沒看錯你，你是真能治我媽啊。”

我很是無語。

“好像我故意的一樣，她不惹我，我也不會去惹她。”

他很是認同的點頭。

“我當然知道，就她當年說那句話，一直嚇的我女朋友都不敢找，幸好，遇到了你。”

折騰到現在，快中午了，一口飯都沒吃上。

潘偉趕緊給我點了外賣。

剛送到，公公婆婆就一起出了來，端端正正的坐在餐桌上，等著我給他們送過去。

可我提著袋子，筆直的回到了我和潘偉的臥室，看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8

我前腳進門，婆婆後腳就站在我麵前。

“你什麼意思？不給我們老兩口吃飯了？”

我吃了一口排骨才回答。

“沒有啊，你早上不是說外賣的飯菜不衛生，吃了要生病嗎，你們年紀大了，我是真不敢給你們吃。”

她看著我的排骨吞了口水，估計是真餓了，但是我根本無視她，和潘偉一人一碗。

最後，她見我真的一點沒有給她吃的意思，開始吩咐潘偉。

“給我和你爸也點一碗，餓一上午了。”

潘偉正要打開手機，被我一把關上，順便教育了他一番。

“你不能害爸媽啊，這些外賣地溝油怎麼能給他們嬌貴的腸胃吃呢，到時候吃出問題，得不償失。”

潘偉識趣的悶頭吃飯。

婆婆氣的手都抖了，好半天之後才突然拍著大腿哭喊。

“這娶的個什麼媳婦兒進來哦，飯也不會做，廚房搞的亂七八糟，到現在我們老兩口都沒吃上飯。”

我吃了最後一快排骨，擦了擦嘴。

“媽，我沒和潘偉結婚前，咱們家誰做飯呀？”

她不假思索。

“當然是我，我都做二十幾年飯了。”

我又問。

“那為什麼我們一結婚，你就不能做了呢？”

她理直氣壯。

“自古以來家裏都是兒媳婦兒伺候公婆，你什麼時候見到過公婆伺候兒媳婦兒的？”

“我當初嫁給潘偉他爸的時候，還不是第一天就開始做飯洗衣打掃衛生，照顧公婆，所以，你現在，也要和我當初一樣。”

9

真的跟潘偉說的一樣。

她這是要把年輕時候在奶奶那裏受來的氣全部加到我身上來啊。

可惜了，我不是任由她拿捏的包子。

我指了指廚房。

“媽，我做飯就這樣水平，你能吃就吃，不能吃我也沒辦法，你要是餓了，自己想辦法啊。”

我拉著潘偉準備出去轉轉，畢竟幾天後，我就會回我娘家那邊生活。

來這邊辦這婚禮就當作旅遊了。

可我還沒走出門呢，潘慧卻突然衝上來，甩手就給了我一個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