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散盡家財把我捧成頂流,一天能賺別人一輩子的錢。
哥哥把脊背給我踩,讓我下車也能腳不沾地。
他們都說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團寵。
我卻把家人告上重男輕女審判庭。
一旦罪名成立,家人就會立刻被抹殺。
所有人都指責我不孝。
他們不知道,這一場,我必贏。
我站在原告席上,麵對全場上萬人質疑的目光,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
審判進入倒計時,被告席上的家人全都衝我跪下。
“雨晴,爸爸求你了,停止審判吧,一家人,有什麼不能好好商量的!”
“媽媽也求你了,媽媽給你磕頭了!”
我冷冷一笑,對他們說:“最佳演員獎,該你們來拿。”
台下全是指責我不孝的聲音。
“把自己的家人告上法庭還這麼囂張,白瞎我之前粉她那麼久!”
“沒有她父母,哪有今日的她啊,恩將仇報的東西!”
“我住他們家隔壁,我敢用人頭做保證,墨雨晴享受了全家最好的資源,根本就沒被苛待半分!”
麵對這些聲音,我毫不在意。
因為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改口了。
哥哥看我無動於衷,立刻自扇耳光:“雨晴啊,哥哥要是哪裏做得不好,哥哥自罰,你不要這樣自斷後路啊,要是審判開始,隻要審判成功三次,你就沒命了!”
此情此景把審判官都感動了,示意倒計時停在“1”的瞬間。
他提示我:“原告墨雨晴,你有權利叫停審判。”
我一臉堅定地告訴他:“趕緊開始吧。”
2
根據誰“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機器會隨機截取我的一段記憶進行播放。
視頻一拉開,就看到父母抱著我和哥哥來到演員試鏡室門口。
那是我參演的第一部電視劇。
劇組隻要求要一個孩子參演,不限男女。
選角老師圍著哥哥轉,說他外形和氣質都很符合要求。
這時候,爸媽卻把我推到他們麵前。
“各位老師啊,其實我家女兒比我家兒子更優秀呢。”
爸爸點頭:“對啊,我兒子一上大場麵就犯怵,女兒倒是很勇敢,什麼都不怕。”
在他們的極力推薦下,選角老師退而求其次,選了我。
後來,我需要留組訓練三個月。
分別是,爸媽淚眼模糊,很舍不得我。
屏幕劃過觀眾的實時彈幕。
【雖然把一個五歲的孩子留在劇組不好,可是家長也是為了孩子的前途考慮,有句古話說得好,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把本屬於兒子的前途給了女兒,這明顯就是重女輕男啊!墨雨晴怎麼有臉站在原告席上的?】
【這父母一看就是女兒奴,滿眼的愛都快要溢出屏幕了,這不是偏愛,什麼算偏愛?】
......
彈幕清一色全是說父母重女輕男的。
對麵,父母三人裝出可憐樣,低頭抹淚。
審判長問他們是否有話可說。
這個環節,機器會提起被告的記憶進行反駁。
爸媽互相推讓,看似誰都不願成為第一個反駁我的人。
最終,審判長指定爸爸先說。
爸爸站上舉證台時,眼睛都哭腫了,看起來就是一個慈祥又心碎的老父親。
“那時候我們把孩子送進劇組後,就出去打工賺錢,因為孩子要想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就得花錢培養,也許是我們忽略了孩子的情感需求,才讓她覺得我們不愛她,說到底,是我們不好。”
話音落下,記憶提取器立刻截取出爸爸的記憶進行播放。
視頻畫麵裏,的確如他所說。
他們離開以後,每天都去上班賺錢,然後在拿到工資的那天,就打給培訓方當學費。
彈幕刷起流淚的表情包。
【一個月賺的全給她當培訓費了,哥哥連一毛錢都撈不著,她還想怎樣?】
【這就叫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趕緊審判結束,抹殺這個白眼狼女頂流吧,別讓她帶壞孩子!】
全場的唾沫聲似要將我淹沒。
審判係統卻得出結論:原告第一份證據舉證成功。
全場掀起抗議聲。
彈幕更是齊刷刷的“抗議”和“黑幕”。
我看到父母三人臉色慌張,鬢角流汗。
這時,係統公布了判決根據。
也就是,上帝視角的全方位記憶。
3
畫麵顯示,爸媽把我丟在劇組後,就帶著哥哥去附近吃自助餐。
七歲的哥哥悶悶不樂:“他們明明選了我,為什麼你們讓妹妹去!”
媽媽趕緊哄他:“錫兒乖,那不是什麼好事兒,很辛苦的,讓妹妹去替你吃苦,以後妹妹賺錢回來了,我給你買大樂高。”
哥哥天真地問:“那妹妹不怕辛苦嗎?”
媽媽不以為然:“一個女孩子生來就是吃苦的,不怕。”
哥哥點點頭,露出了笑臉。
爸爸心有餘悸:“還好我問了培訓內容啊,要命咧,又要餓肚子,又要劈叉跑步的,我兒子細皮嫩肉的,哪裏受得了這份苦啊。”
媽媽給哥哥夾了一塊烤肉,點頭:“對啊,這劇組也太離譜了,巴掌大的孩子,訓練內容比軍訓還辛苦!”
“好在啊,我們還有雨晴,要不就錯失這份富貴了。”
畫麵迅速加速,播放我在訓練期間發生的事情。
哥哥跟在爸媽身邊,每一餐都能吃飽喝足。
爸爸幾乎每周都給他帶回來一堆的玩具。
而我,因為長時間離開父母哭了很久。
老師替我打電話給他們,被他們以工作太忙為由拒絕接聽。
終於有一次被我逮到爸爸來了劇組。
可是,他沒有來看我,而是把大家送我的禮物都拿走。
現場,爸爸尷尬地笑了笑。
“我們當時是為了安慰哥哥,隨口胡謅的,至於沒去看孩子,是擔心她玉不琢不成器,見了我們就不肯訓練了。”
“禮物這個,也是一樣的道理,孩子沉迷於玩樂,對學習無益。”
彈幕齊飛。
【雖然有點殘忍,但依舊是那句話,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他們也是為了孩子能脫穎而出,所以嚴厲了些,不能說是不愛孩子。】
【不管怎麼說,孩子能當童星就是有出息啊,父母把機會給女兒,顯然是更愛她的表現,至於在兒子麵前說的那些話,也是可以理解的,為了讓兒子心理平衡嘛。】
【我也覺得審判係統的結論太草率了,中國人的愛就是含蓄又複雜的,怎麼能憑借這麼淺顯的對比就判斷父母是重男輕女呢。】
......
大部分的彈幕,都認為審判不合理。
我清晰地看到父母三人鬆了口氣的表情。
因為這個審判有一個硬性規定:審判的最終結果,必須結合現場大眾評審的投票才能作數。
也就是說,就算係統審判通過,如果現場投票倒向父母那邊的話,重男輕女也不能成立,隻能判定平局。
但我一點都不擔心,因為,炸裂的還在後麵。
他們一直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一切!
審判長勒令肅靜,很快,係統就播放第二段證據。
4
那是我第一次出席紅毯。
十五歲的我,憑借在新劇裏的表現拿下最佳新人演員提名。
紅毯之前,爸媽湊在一起商量。
“家裏的錢就這麼多了,夠沒?”
“差不多吧,我把錫兒上大學的學費也挪出來了,應該能買下那條裙子。”
“裙子是夠了,可是珠寶首飾這些還不行啊,要不,把房子和車子都賣了吧。”
“行!為了雨晴,豁出去了!”
當晚,我就身穿三百多萬的高定禮服現身鏡頭之下。
下車前,我哥哥墨錫彎下脊背,任由我踩著他下車。
那一刹,所有鏡頭都對準我。
那是我出圈的名場麵之一。
就是那一次,讓我的名字被打上“不孝”和“團寵”兩個兩極分化的標簽。
人們談論我時,總是爭議不斷。
我的熱度就這樣迅速漲起來。
後來,通告不斷,戲接不完。
別人的十八歲還在為了高考奮戰。
我的十八歲,名字已經闖入演員片酬榜前三十名。
鏡頭下的我,風光無限,萬人捧愛。
生活裏的我,爸爸為我打理事業,媽媽給我做飯護膚,哥哥當我的保鏢,二十四小時保護我的安全。
畫麵到此,暫時結束。
彈幕區沒有爭議了,壓倒性地認為父母重女輕男。
【不是,為了碰你都賣車賣房了,還把哥哥的學費也都投了進去,就是為了你能風光一個小時,你還說不愛你?貪心遭雷劈啊!】
【還是那句話,沒有父母和哥哥的付出,哪裏來今天的她!要知道,有的是演技好的人火不起來!】
【第一份證據時我還有點猶豫,現在我敢百分百肯定,這父母絕對的重女輕男!趕緊投票吧,我要讓白眼狼趕緊死!】
【嗚嗚嗚,超級心疼哥哥,火的人本來是他,被萬人追捧的也應該是他啊!到頭來,什麼都沒享著,還把學費和尊嚴搭進去了!】
【當初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我就覺得很莫名其妙,這種女的就應該被封殺啊,怎麼火起來了。】
【都21世紀了,還腳踩人背下車,你哥是你的奴隸嗎?不必看了,支持即可抹殺!】
現場的觀眾席,群情激憤,個個都舉著手怒喊:“即可抹殺墨雨晴!”
父母和哥哥都擺著手,眼淚飆出來。
“大家不要這麼說,孩子是我們慣壞的,我們也有責任,抹殺她,對我們來說也是懲罰啊。”
“對啊,失去親人的痛猶如萬箭穿心,我就這麼一個妹妹,求求大家不要逼死她。”
爸爸順著他們的話點頭:“隻要停止審判就行。”
隻有原告才有資格停止審判,但需要繳納罰金。
所有彈幕都認為我一定會順著台階下,宣布停止審判。
一個個都在說,便宜我了。
就在這時,審判係統再次得出結論:第二段證據成立。
父母等人的表情頓時發直,瞠目結舌。
現場觀眾非常激動,不斷有人用拖鞋怒砸審判台。
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刻,審判依據出現了。
屏幕上,拉開一段上帝視角的記憶畫麵。
第一幀畫麵剛出來,扔拖鞋的觀眾就立刻跟審判台鞠躬道歉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