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許安平的聲音逐漸顫抖起來。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見過母親了。
隻知道那個時候自己還在上大學,便從家中傳來了母親過度操勞去世的消息。
父母沒有工作,家中的收入基本都是賣早餐得來,所以十分辛苦。
雖然每個月的收入足足有四五千,在2008年也算小康家庭。
但因為姥爺的尿毒症,家中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掏一大筆錢帶姥爺去化療。
雖然父親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但媽媽卻一直記在心底。
趁著家裏人不注意,一直出去打零工貼補家中,最後才因為過度操勞,早早去世。
“你這孩子,怎麼哭了?”
葉子悅用毛巾擦了擦手,連忙過來摸了摸許安平的麵頰,扭頭瞪向許安國,質問道:
“你是不是罵孩子了?”
許愛國連忙叫屈:“他當著全麵同學的麵和女同學表白,我能不罵他嗎?”
葉子悅柳眉微蹙,繼續質問道:“你沒有打孩子吧?”
許愛國連連搖頭,“我哪裏敢啊。”
“你沒打孩子他為什麼哭啊。”
“這臭小子和玩無間道是吧?在我麵好好的,在你媽麵前就哭,擱這裏告狀是吧。”
看著父親一臉委屈,許安平連連搖了搖頭,解釋道:
“沒什麼,就是最近學習太累,想你們了。”
聽見這句話,葉子悅眉眼柔和下來。
“學習累了就休息一下,磨刀不誤砍柴工。”
許愛國則撇了撇嘴,“你現在戀愛我不管,但你要是學習成績下降太多,可就別怪爸的七匹狼了。”
“閉嘴,快洗手吃飯去!”葉子悅哼了一聲,扭了一下許愛國腰上的軟肉,低聲對許安平說道:
“你爸虛偽死了,當初他高中為了追我,大學都沒上去。”
卻不料許愛國聽見了這句話後,忍不住反駁道:
“你好意思說我,你不也是沒上大學嗎?”
葉子悅蚌埠住了,銀牙緊咬的看向許愛國嗬斥道:
“洗你的手去,今天晚上不許喝啤酒了!”
“啊?老婆我錯了。”
看著父母恩愛的模樣,許安平的嘴角勾勒到眉形,幸福的感覺在心底蕩漾。
餐桌之上,他吃的很慢,在細細品嘗著來之不易的家常飯。
同時腦海中思索道,為了防止母親操勞過度,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學習,還要賺錢。
以他後世成功商人的目光來看,以自家家庭來說,現在賺錢最快的方式其實是賣宵夜。
自家的早餐館位於漢文市錦繡路漢口街街口,這裏雖然不是知名商業街,但因為附近小區眾多,所以人.流量不少。
而因為附近有很多家早餐店爭搶生意,所以賺的並不多。
和早餐店相反,這裏的夜間大排檔並不多。
原因很簡單,此時的漢文市治安並不是太好。
經常有小混混喝醉了後,和攤主打起來。
但關於這點隱患,許安平已經想到了解決辦法。
不過這解決辦法需要點時間,所以暫且暗下不表。
吃完飯後,他站起身扭頭看向父親說道:“爸,我要出去轉轉,給我錢。”
“小兔崽子,距離高考還有三十天,你還有心思出去玩?是不是想去見那個女孩?”
“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鬧出人命了,我就打斷你的腿。”
眼見老爸越說越遠,許安平連忙阻止了他,解釋道:“我就在附近轉轉!爸你別亂想,我和薑幼齡是那種很純潔的男女關係。”
“還純潔,純潔你當著全班的麵告白啊?”
眼見父親的陰陽怪氣越來越嚴重,許安平哭笑不得的看向葉子悅。
“媽,你看我爸。”
葉子悅立刻出手,拍了一下許安平的肩膀嗬斥道:
“孩子放鬆一下怎麼了,趕快給錢。”
許安平怕老婆,無奈的低下了頭,從口袋中摸出了兩張紅色大鈔遞了過去。
“省著點花,不夠在給爸說。”
許安平心頭一暖,父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已經習慣了。
走出了家門,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頭,許安平緩緩挖掘出了曾經那深刻的記憶。
他三下五除二,就來到了家附近的便民菜市場旁邊。
來到肉攤麵前,他客氣的問道:“請問有鴨脖子嗎?”
身材矮胖的店主看了過來,指了指旁邊說道;“鹵鴨脖去那邊買,我要收攤了。”
許安平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想要那種新鮮的鴨脖,請問有賣嗎?”
攤主撓了撓幾乎看不見的脖子,還是點了點頭
“一斤三塊,三斤十塊。”
“先給我來二十斤吧。”
許安平摸了摸身上的紅色鈔票,遞了過去。
攤主也是個利索人,很快就裝好了鴨脖,把錢遞給了許安平,同時還好心的提醒道:
“如果你想要自己鹵鴨脖吃,調料區在東邊,找老王頭,他哪裏貨好。”
“謝謝你。”
誠懇的和好心攤主道謝後,許安平又去買了一些調料,一不注意就將身上的錢花光了。
其實吃鹵菜,主要花銷就在調味料上,所以在這裏他一點也沒有吝嗇。
等到許安平大包小包的回到家裏時,正在看電視的夫妻二人瞬間就傻眼了。
葉子悅連忙站起來接過了兒子手裏的沉甸甸的袋子低頭看了一眼,詫異道:
“你想吃鴨脖了?給媽說啊,媽給你做。”
許愛國則一臉心痛,“你這個小兔崽子,二百塊錢就買了這些東西。”
許安平點了點頭,認真道:“媽,幫個忙,我從古籍上學到了一味鹵鴨脖的秘方,想做出來嘗嘗。”
兒子開口,葉子悅必定應許。
點了點頭,將礙手礙腳的徐安國趕到一邊,和兒子鑽進了廚房。
因為自家賣早餐,所以家具齊全和材料齊全。
許安平找了個一個大鐵鍋,放了豬大骨一根,半隻老母雞老母鴨,還有豬蹄和豬皮幾斤,煮了幾個小時,溫水將食材洗幹淨。
隨後將花錢買來,一百多塊錢的香料按照比例放了進去熬煮。
幾個小時候,便得到了一鍋完美的高湯。
等到最後鹵好鴨脖,已經快到十一點。
對於學生來說,這相當平白無故的浪費了許多學習時間。
但是當那股獨屬於絕味鴨脖的芬芳在空氣中沸騰,讓父母的喉頭不住滾動的時候。
許安平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說道:“麻煩爸媽加個班,咱們今天賣次夜宵。”
許愛國急的一巴掌拍向大腿,“這賣個毛啊,這麼香我一個人能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