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太子為什麼讓葉荒去邊疆？

難道是因為那件東西？它真的在葉荒手裏？

不好的感覺從胸口充盈至腦門，讓他接下來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陛下，萬萬不可啊！”

謝玄阻止道，“陛下，現在邊疆戰事未平，局勢非常緊張，九殿下乃是天潢貴胄，怎能以身犯險？萬一被敵人所俘，豈不是有損我大明國威？”

謝玄此話一出，方才還被葉荒英勇赴死氣質所折服的官員，瞬間反應過來。

是啊，就算是九皇子不得寵，但也是皇帝的兒子，一旦被捉，贖人和不贖人，傳出去都會非常丟人。

“什麼‘重於泰山’，邊疆重地，豈容你添亂？”明皇怒聲嗬斥，顯然並為把葉荒的請求放在心上，看這架勢，大概率是不會同意葉荒前往邊疆。

“太子兄長曾教導兒臣，做人要有骨氣，若有不測，兒臣寧死不降！”

葉荒鄭重保證，眸光堅定，故意再次提起太子，借著太子的名頭，讓自己順理成章的前往邊境戰場。

果不其然，明皇聽到太子後，原本犀利且帶有攻擊性的目光悄然柔和。

明皇雖然厭惡葉荒這個提醒他曾經恥辱的兒子，太子卻是他曾經給予厚望、精心栽培的繼承人，若非天不假年，他也不至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片麵之辭，豈可當真？九殿下文不成、武不就、身體孱弱，如何能夠從軍？”

謝玄見明皇沒有說話，顯然是有些著急，導致說出來的話沒過大腦，直接把市井之徒對葉荒的評價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端坐龍椅上的明皇聽到這一番話後，瞬間黑臉。

葉荒是他的兒子，他怎麼嫌棄都行，但是謝玄一個做臣子的，竟然敢當著他和朝中重臣的麵，如此貶低身為皇子的葉荒，那就是對他和對朝廷的蔑視。

“本皇子前去從軍，馬革裹屍，九死不悔。一則是為國盡忠，再者是遵從太子皇兄的遺願，父皇都沒有拒絕，謝將軍先跳出來阻攔，是想要陷本皇子於不忠不孝，還是有另外不可告人的秘密？”

“九皇子口口聲聲說是先太子遺命，太子有沒有說過，誰又知道？”謝玄冷哼，“九殿下假傳太子遺命罪名可不輕！”

“怎麼？謝大人是懷疑本皇子，還是在懷疑太子皇兄？”葉荒怒懟道。

“少在這裏東拉西扯，九皇子有沒有上戰場的本事，所有人心裏都清楚！”謝玄被氣的麵龐通紅，口不擇言。

他身為輔國將軍，大明武將第一人，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在朝堂上這樣對他無禮，哪怕是先太子，對待他的時候 ，也是客客氣氣的，這個葉荒算事什麼東西？

牙尖嘴利的，真當自己是盤菜？

“輔國將軍覺得朕的兒子無能？”

頭頂，一道高高在上的聲音朝著謝玄砸來，帶著明顯的不悅。

“謝將軍好像很害怕本皇子上戰場？倒還真是夠稀奇的！”

葉荒趁著明皇對謝玄的不滿，抓住機會，乘勝追擊，拚命的往謝玄頭上潑臟水！

卻不曾想，竟誤打誤撞，說出了明皇最為忌諱的東西——謝家現在手握重兵，如日中天呐！

“陛下，微臣絕無此意啊，小兒謝銘如今尚在邊關作戰，實在是戰場瞬息萬變，微臣生怕下麵的人保護不好九殿下的安全......”

感受到皇帝銳利的殺意，謝玄連忙解釋。

“哼，輔國大將軍的意思是，你的兒子頂用，這個戰場他上得，朕的兒子不頂用，上不了戰場？”明皇冷哼道。

“微臣不敢！”

謝玄嚇得立即跪倒在地，不敢起來。

顯然，剛剛的話，已經觸碰到了明皇的逆鱗！

即便，之前口口聲聲羞辱葉荒最狠的人是明帝，但謝玄這麼說卻是不行！

最可氣的是，謝玄請罪之時，旁邊葉荒卻是一臉小人得誌。

他心裏氣啊，想他堂堂武將第一人，竟然被又醜又廢的東西當眾下麵子，還被皇帝訓斥，這讓他以後的臉麵往哪裏擱？

嘿！有戲？

葉荒心中暗喜，尋思著，自己這一次是賭對了？

搬出來先太子果然好使！

“葉荒，朕再問你一遍，是不是真要去邊疆？”明皇收起眼裏的嫌棄，冷厲的看著葉荒，十分鄭重的問詢。

“父皇，前往邊疆，上陣殺敵，是太子皇兄的遺願，兒臣願意！”葉荒時分鄭重的回答，眼裏全都是堅定。

京城現在這麼危險，他無權無勢，就算是能活下來，也得被憋屈死。

與其如此，倒不如去邊境戰場上試試！

在京城他就是個任人欺負的醜陋皇子，但是到了邊境，一切就全都不一樣了！

反正誰也不知道太子死之前和他說過什麼，他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罷了......即如此，朕便成全你！”

“太子入葬後，太子府確實是要收回的，青王帶人過去雖然急了些，但也無太大過錯，你們從太子府帶出來的東西，出宮之前讓人檢查一下，若真是太子妃留下的嫁妝，想來內務府也不會為難。”

明皇望著葉荒和康寧，繼續說道，“今日 你傷了青王，兄弟手足的，改日去帶著康寧去賠禮道歉，受傷一事也就罷了。”

區區一腳，不可能真踢成不能人道，謝玄誇大傷勢一事，眾人心照不宣，皇帝因為青王擅自去太子府的事兒，也懶得再多管，想著正好給青王和謝玄等人一個教訓。

謝玄聞言，臉色慘白，知道明帝這是真計較上了，正想要解釋，卻聽見明皇繼續說道：“皇九子葉荒，太子臨終之前為你求了與鎮北侯府嫡女王清婉的婚約，朕準你完婚之後，便帶著家眷往幽州去吧！”

山海關隸屬於幽州，算是距離邊境最近的一個州府。

葉荒聽到明皇的聖旨後，心態都要崩了。給他賜一個女人當累贅也就算了，怎麼官職上那麼摳搜？

別說讓當個將軍，特喵的，竟然連一個百戶和千戶都不舍得給？

讓他去前線當大頭兵？

這是得厭煩到什麼程度？說送死，真的要讓他去死啊？

“九殿下，還不謝恩？”明皇身邊的太監黃瑾吊著嗓子，提醒道。

“兒臣謝父皇隆恩！”

葉荒不情願的磕頭謝恩，心內已經將明皇罵了千百遍！

你她娘的都讓老子帶家眷去幽州了，給個爵位能死啊？扣扣搜搜的死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