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楚華一來就對著道儀哭得泣不成聲:“蕭臨他欺負我,我不想當太子妃了。”
“我來投靠你們,同你一起照顧孩子攢功德!”
深宮大院是吃人的地方,尤其是吃女子。
沈楚華情緒激動,道儀憐惜地安撫著她,心軟收留了她。
見沈楚華心意已決,道儀給了她一件粗布衣服,讓她隨我們一同上山采桑養蠶。
沈楚華愣住了,停住了哭泣:“這是要幹什麼?”
道儀從容道:“太子妃娘娘,入冰玉堂,需采桑繅絲,自食其力。”
沈楚華恍惚了下,而後似是羞極怒極:
“這麼醜的衣服,也敢拿給被太子妃穿,還膽敢要求本太子妃勞作?”
“女子穿粗布麻衣,勞作得皮膚粗糙,還如何吸引男子,結百年之好?”
道儀愣了一愣:“太子妃娘娘,自梳女本就不用嫁予男子、相夫教子。”
沈楚華梗著脖子嗤之以鼻:“女子生而侍奉夫君,不婚且無後,是為大忌!”
“你們冰玉堂的人,都違反了女德!同為女子,我以你們為恥!”
她將土匪流氓引入冰玉堂,逼迫堂內自梳女與他們過夜,滿意地拍了拍手:
“這才是女子該為之事!”
那一晚,冰玉堂內求饒慘叫聲不絕於耳,持續了整整一夜。
冰玉堂自梳女紛紛自甘墮落,成為娼妓的消息傳到了民間。
一時之間,無數抱有獵奇心態的男子蜂擁而至。
冰玉堂霎時變成了青樓。
而我則因噬骨草於我無毒,入深山采擷草藥,恰好躲過了這次劫難。
那段時間,道儀感染了風寒,總是咳嗽連連。
我背著滿滿一簍子豐收的草藥,興高采烈地回到冰玉堂。
想著道儀煮了這草藥吃,一定能很快好起來。
再次見到的,卻隻有一片火海。
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
直到上蒼下了一場憐惜的春雨。
昔日朝夕相處的每一張麵孔,都被燒得麵目全非。
天色突變,春雨驚雷。
我沒有家了。
曾經我以為,噬骨草之毒融入我的血脈,使我免疫,是我之不幸。
然而現在看來,卻是命運帶給我的一份禮物。
我要把這份禮物帶進東宮,滲入那金尊玉貴之人的體溫和血液中。
我要你們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