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閨蜜讓她兒子認我做幹媽,還送我護身符。
我欣然答應,卻不知正是這符換走了我全家的運。
我事業失敗,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土崩瓦解。
原本身體健康、學習優異的兒子,突然身體狀況一落千丈。
甚至在去參加招生考試時出了車禍,與心儀大學失之交臂。
而閨蜜兒子順風順水,一路貴人相助,入學京大畢業後年薪百萬,生活蒸蒸日上。
我兒子卻在大學期間,不慎從高台上墜落摔死,生命永遠停留在了二十歲。
我原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卻偶然聽到了讓我抱恨終身的話。
“徐夢然真是個傻子!我隻用一張符紙就換了她的運,幸好我換的早,不然現在死的就是我兒子了!”
我聽得渾身發冷,原來是我親手害死了我兒子!
幸好,上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
“夢然,我找大師問過了,你就是小海的大貴人!求求你行行好,就認他做幹兒子吧!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海病死吧?!”
耳旁回響著江憐那熟悉的聲音。
我猛地打了個冷戰,看著對方哀切的表情,不免覺得寒從心底起!
上輩子,我就是一時心軟答應了閨蜜江憐的請求,讓她兒子拜我為幹媽,並收下了對方送來的‘平安符’。
卻沒想到,這小小的一張紙,竟然要了我親生兒子天辰的命!
而此時閨蜜兒子小海的眼神,也不住地在我身上瞟,似乎帶著隱隱的幸災樂禍。
明明兩人表現得這麼明顯,為什麼之前的我沒有察覺呢?
都是我的疏忽大意,這才害天辰丟了命!
江憐見我沒反應,不耐煩地催促著:“夢然,到底行不行?你給個話呀!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也不求你了,大不了、大不了就讓小海病死!”
她知道我一向心軟,隻要用這種以退為進的說辭,就能逼我收下符紙。
我笑了笑:“當然!小海也算是我半個兒子了,我沒理由拒絕!”
畢竟,我還要親手讓這兩個人自食惡果!
聽到這話,江憐頓時喜出望外,她忙壓著小海給我敬了茶,又賊兮兮地送上了符紙。
“這是大師送的平安符,說是你們倆一人一個,才能保佑小海健康長大。”
我不動聲色地接過。
見我收下,江憐喜不自禁:“那我們先走了,小海,快謝謝你幹媽!”
“謝謝幹媽!”
兩人歡天喜地地走了。
我看著符紙,陷入了沉思。
想當年我和江憐同時結婚,又同時生子,人人都說我們是情比金堅的閨蜜。
後麵我忽然喪偶,而江憐離異。
不同的是,她選擇靠前夫給的微薄的撫養費為生。
而我為了養活天辰,選擇下海經商。
這麼多年打拚下來,也算是小有規模。
但我從沒冷落過江憐,逢年過節也少不了走動,有好的吃穿用物也會分給她。
可升米恩鬥米仇,我真金白銀砸下去,卻活生生養出了一匹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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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收回,我把玩著手中的符紙。
誰能想到這小東西,竟能夠輕而易舉地奪走天辰的命!
我倒要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我生意做得廣,各路能人也算是認識一些。
才放出話去不到半小時就有人回複。
“這是陰陽魚紋符,狠東西!徐姐,這東西你是從哪得來的?”
“陰陽魚紋符?做什麼用的?”
雖然我早知道是這符害死了天辰,但具體的作用我還真不知道。
“這東西的主要作用就是借運,被借的那個人會各種黴運纏身,直到被吸幹抹淨、暴斃而亡,符才會失效!狠毒至極!”
我了然:“這符......會不會借走我子女的運?還是隻借我個人的運?”
“凡是從你生辰八字自帶的氣運,都會被吸走!就好比你的命格利子女,那部分的氣運就會被借走!徐姐,到底誰給你的這東西?”
我笑了笑:“一個白眼狼罷了!你認不認識這方麵的專家?我找TA有事。”
“認識認識!您稍等!”
很快,一張微信名片就推了過來。
我順手給這介紹人發了五萬紅包,對方連連感謝。
大師果然是大師,很快就解決了我的問題。
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直接買了張回老家的車票。
江憐不是喜歡借運嗎?
這次我就讓她借個夠!
就看他們娘倆能不能受住了!
直到三天後,我才風塵仆仆地回到海市。
天辰還有些奇怪:“老媽,你這兩天跑哪去了?江阿姨來找你好幾次了都。”
我望著天辰健康的麵色,心裏有些激動。
上輩子,我對天辰最後的記憶,幾乎都是蒼白的麵色、孱弱的身體,活像是個藥罐子。
誰能想到天辰之前十八年一直無病無災,身體健康得能跑馬拉鬆。
都怪我輕信了江憐,害得我們母子陰陽兩隔!
我歉意地笑了笑:“媽出去處理了些事,對了天辰,你麵試準備得怎麼樣了?”
天辰滿臉自信:“十拿九穩!媽你放心吧,兒子一定爭氣!保證過了提前麵試,好好給你長長臉!”
我歎了口氣,上手緊緊抱住了天辰。
“天辰,媽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但你一定要健康、快樂!”
天辰有些不知所措:“媽,你忽然說什麼呢?我一直都很快樂啊!還有我都這把年紀了,你還湊這麼近,不好吧?”
我沒有解釋,鬆開了他:“天辰,你答應媽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你通過了麵試,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一切低調行事,明白?”
天辰不解:“為什麼?就連江阿姨也不能說嗎?”
“沒錯!尤其是她!”
天辰小心翼翼地問道:“媽......你是不是跟江阿姨鬧矛盾了?”
我語氣嚴肅:“你就當是吧!總之誰都不準說!明白了嗎?!”
天辰頭點得如同雞啄米:“明白了,您放心,我保證低調!”
“好,乖兒子。”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感受這久違的溫度。
這輩子還有挽救的機會,絕不能輕易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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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江憐達成了目的,喜滋滋地帶著符回了家。
“小海,你那個麵試穩了!”
小海也滿臉興奮:“媽,這符真有這麼神奇嗎?真能讓我換成天辰那樣的好命嗎?”
“當然!以後你會有健康的身體、完美的學曆、幸福的家庭,一切一切以前你隻能巴巴地看著別人擁有的東西,你都唾手可得!”
江憐滿臉癲狂,卻忽然回過神來,撫上了小海的臉龐。
“小海,媽媽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小海激動得落淚:“謝謝媽媽!”
兩人相擁而泣。
對他們來說,似乎踏在別人的屍骨上,也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可很快,江憐就發現了不對勁。
小海的身體似乎並沒有見好,仍舊是三天兩頭小病不斷,隱隱還有著惡化的跡象。
這些都不是問題,就怕這借運的速度,趕不上提前招生麵試的速度!
所以沒兩周,江憐就再次拎著禮物上了門。
這所謂的禮物,也不過是兩箱臨期處理的便宜牛奶而已。
以往我覺得她經濟不寬裕,沒往心裏去,總跟她說不必帶這些東西來。
畢竟這快過期的東西,誰知道喝了會不會出事?
江憐麵上笑著答應,卻依舊每次都帶,還美其名曰:“哪有空手來見人的?”
我迫於無奈,隻好收下,轉頭請她吃山珍海味,又給她塞一些昂貴的補品。
江憐來者不拒,從不推辭。
現在想想,我真是太蠢了!
要是我早認清江憐的真麵目,有這些好東西,扔給狗吃都不給她吃!
這回也是如此。
江憐一進門,就往我脖子上瞟。
當看到那個黃符明晃晃地掛在我脖子上時,江憐鬆了口氣。
我故作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嗐!沒事!就來看看你!咱們閨蜜這麼多年,過來玩還需要理由嗎?”
我故作不知地點了點頭,一如既往地招呼江憐進門喝茶。
隻是直到飯點,我都沒有要留對方吃飯的意思。
江憐如坐針氈,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又看了看我。
“那個,夢然啊,這都晚飯點了,天辰還不回來嗎?”
我笑眯眯的:“你說天辰啊?他最近學習壓力比較大,我安排他住校了,至於晚飯,我最近在輕斷食養生,所以就不吃了。”
說著我看了看時間。
“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也到晚飯時間了,不該耽誤你回去吃飯的,你快走吧!”
說著我起身將江憐半推半送地送到了門口。
江憐看我兩手空空,沒有半點要給塞東西的意思,不免有些惱火。
我笑了:“怎麼了?是忘拿什麼東西了嗎?”
江憐吱唔著:“我給你帶了禮物來,你......”
我麵不改色:“兩箱臨期牛奶,對吧?”
被直白揭穿的江憐驚訝了一瞬,但很快平複:“那......你給我的回禮呢?”
她似乎豁出去了,畢竟每次我給她的回禮都價值不菲。
不論拿去賣二手還是送人,都好處十足。
江憐當然舍不得這份利益。
我略一思索:“回禮?你說得對!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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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頂著江憐希冀的目光進入了廚房,不一會就拎著一大袋紅薯出來。
“這是我花大價錢買的有機紅薯,有益身體健康,你也可以當主食吃。”
這紅薯根本不是什麼有機的,而是樓下收廢品的婆婆送我的。
平時我有點紙殼、塑料瓶都會留給她,所以她專門從鄉下帶了些紅薯,讓我分給朋友們吃。
這下正巧用上了。
江憐見狀臉都綠了!
也不知道她在心裏罵了我多少句,最後還是鐵青著臉拖著二十斤紅薯離開。
拎這麼大袋的紅薯回到家,江憐累個半死,嘴上不由得罵罵咧咧。
“我明明已經把陰陽魚紋符給了徐夢然那個混蛋!為什麼一點效果都沒有?難道當初那個大師是騙子?不可能呀!”
沒等她想通,小海就回到了家,滿臉興奮地報喜。
“媽,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江憐興趣缺缺:“什麼事?”
“今天我在路上救了個被車撞倒的老爺爺,你猜那老爺爺是誰?!”
江憐撇撇嘴:“以後在路上不要隨便扶老人,我可不是徐夢然!萬一遇到訛你的,你媽我可賠不起!”
小海清咳一聲:“媽!這次我遇到好人了!那老人家居然是京大提前招生辦的審核老師之一的家長!你兒子我這次麵試十拿九穩了!”
聽到這話,江憐麵色一喜。
“哎呀!我剛才還在念叨這符怎麼還沒起效呢!你看看,這不就成了嗎?太好了!”
小海也喜滋滋的:“這麼說,我很快就會變得比天辰運氣還要好了?!”
“那當然!說不準你媽還能借著你的光,享受一下貴婦人的生活!”
兩人展望著美好的未來。
我這邊也收到了消息。
“小海遇到了提前招生辦老師的家人?”
自從上次江憐給了我陰陽魚紋符之後,我就將這事放在了心上。
不僅處理了魚紋符,還請了私家偵探調查他們的行蹤。
偵探那邊明確回複:“是的,千真萬確!”
我皺眉:“好的,我知道了,繼續。”
這次發生的事,其實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之前我找的大師,不僅幫我銷毀了寫有我生辰八字的陰魚紋符,還仿製了張新的符。
現在那符正埋在我老家村後山的山穀裏,一顆幾百年的老槐樹下。
雖然我們沒有老槐樹的八字,但仿製的空白陰符埋在樹下,也可以借老槐樹的運。
槐樹之子乃是極陰之物,小海跟這東西換運,哪怕運勢走高,也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現在看來,應該是那換運符起了效果,所以小海的運氣才開始逐漸攀升。
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兩周後,小海果然順利通過了考試,他迅速帶著好消息離開了麵試現場。
殊不知我兒子天辰也通過了麵試,隻是我們低調,他們則相反。
江憐大擺宴席,要慶祝小海提前考上心儀的學校。
這場鴻門宴當然也邀請了我和天辰。
席間,她洋洋得意地吹噓著小海是如何通過自己的聰明才智,通過了考試。
半句也沒有提小海救了麵試官家長輩的事。
“整個海市足足有三千多人去麵試呢!小海直接脫穎而出!太厲害了!”
“哎呀!當初我就說了,小海這孩子一看就是個有出息的!現在一瞧果不其然!能提前被京大錄取,出來還不得年薪百萬起步呀!”
“哪能啊!以後小海是要做大官的人!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小海,你有空也給我們家孩子輔導輔導唄?他有你這麼個哥哥,實在是她的福氣!”
在眾人的吹捧中,江憐逐漸飄飄然。
“小海媽,你到底是用什麼方法讓小海順利考入京大的?也給我們透透底唄?”
江憐誌得意滿道:“不僅要孩子學習好,還要運氣好!”
“這哪是運氣好就能說得過去的呀?你透露些消息嘛!是不是有獨特的麵試技巧之類的?”
“是呀!大家都是朋友,你孩子都已經考上了,總不至於防著我們的孩子吧?”
江憐滿臉得意,視線不經意掃過我和天辰。
我看著她毫無愧意,甚至帶著不屑的眼眸,隻覺得諷刺!
江憐輕咳一聲:“其實我是用了獨門的秘方,求神拜佛換來了我兒小海的好運氣!你們學不來的!”
這說法,明顯是糊弄人。
“切,小氣!”
“不說就算了!誰求著你似的!”
眾人不歡而散。
江憐不以為意,反正她和兒子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以後和眼前這群窮親戚、窮朋友不會再有瓜葛!
現在維係這些破爛關係也沒用!
江憐整了整衣服,這才端著杯酒過來,假惺惺地開口。
“我聽說天辰也去參加了那個麵試,結果如何啊?如果沒過的話,興許江阿姨還能幫幫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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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江憐也是這樣端著酒過來,故作關心地詢問天辰的麵試結果。
可天辰一聽就崩潰了,拄著拐一瘸一拐的走了。
因為麵試那天他破天荒地睡過了頭,出門的時候急急忙忙的,怕趕不上時間。
卻沒曾想在騎車路過某個拐角的時候,被迎麵而來的轎車狠狠撞飛出去了兩三米遠!
天辰性命無虞,但大腿骨折,臥床休養了幾個月才好。
他也因此徹底錯過了提前招生麵試,消沉了不短時間。
偏偏他最介意的這事,還被江憐拿出來當眾說,天辰變得更加消沉。
雖然之後在我的鼓勵下,天辰逐漸振作起來,重新參加了高考,打算以統招方式考入夢寐以求的學校。
可誰知為了補上受傷時落下的進度,天辰努力過了頭,在高考前一周開始發高燒,直到考完才消停。
這種情況下,天辰自然考得一般,跟他夢寐以求的京大失之交臂。
這件事成了天辰壓在心頭說不出的結。
可他到底是我的孩子,即便考上了末流的一本,也依舊覺得生活還是有希望的。
正當天辰重新振作起來,準備好好學習、工作的時候,卻不慎從高台上重重墜下,當場喪命!
看著眼前這笑嘻嘻的江憐,我隻覺得心頭發涼。
上輩子她就是頂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輕而易舉地奪走了我兒子天辰的性命!
這輩子我可不會再犯傻了!
我笑了笑:“孩子那天狀態不太好,不過沒關係,他平時成績還行,如果過不了還可以參加高考入學。”
聽到這話,江憐眼中劃過一抹了然。
她拍了拍天辰的肩膀:“哎呀!天辰別灰心,阿姨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言語間不見多少誠意,反而略帶哂笑。
天辰茫然地點點頭,他明明通過了麵試啊?為什麼我要說沒通過呢?
轉眼天辰又想起我之前說的話,這才咽下了想說的話。
曲終人散之時,小海雖然誌得意滿,但難掩麵上的倦意。
江憐隻當他是太累了,匆匆帶著孩子回家了。
隻有我知道,這是好運給他帶來的反噬!
槐樹子的運,有命借,沒命還!
那天散了之後,江憐的朋友圈偶爾還能刷見小海的相關事跡。
要麼是他偶然見義勇為受了表彰,要麼是他比賽又得了獎,要麼是他隨手買了張刮刮樂就中了十萬。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成了江憐吹噓的資本。
她毫不避諱我還有她的好友,就這麼大咧咧地,將原本準備剝奪我兒子氣運所換來的東西,暴露在我眼皮子底下!
如果我沒備這後手,此時我的生意應該開始逐步走下坡路,我兒子也開始變得體弱多病,沉默寡言。
我不由得冷笑,炫耀吧!
就怕到時候想炫耀,都沒得炫耀了!
而且照片裏的小海,雖然看起來運氣極好,可氤氳在他印堂的黑氣卻遲遲不肯散去。
他整個人的麵色也日漸變差,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這天,江憐忽然來到了我家,怒道:“好你個徐夢然!我兒子差點被你害死了!”
我心頭重重一跳,難道我做的事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