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茹頓了頓,像是讓子彈飛了會兒,開始清嗓子,站起身來發揮她的律師專業。
「如眾人所見,當初聽白為了救白準險些跟白準一起葬身火海,聽白也是因為這次事故落下了病根。」
說完,彥茹還播放了於聽白在醫院裏虛弱的樣子。
視頻裏,於聽白躺在床上,身體虛弱,臉上絲毫沒有血色,身上插滿了管子。
「阿茹,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能陪著你了,可我隻有一個希望,我家三代單傳,我媽隻想讓我留一個後。」
於聽白氣若遊絲,看到的人沒有不為之動容的。
我和彥茹就站在於聽白的病床邊,彥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心中也是愧疚,一直垂著頭沒有說話。
「我沒什麼要求,我也不是挾恩圖報的人,你們也是知道的,我沒有女朋友,也沒結婚,可我這身體,大概是活不到這個冬天了。
「白準......雖然我救了你,但是我從未想過要你回報。」
於聽白拉長聲音,突然點了我的名字。
我茫然的抬頭,對上於聽白蓄滿眼淚的雙眼。
「能不能讓阿茹替我生個孩子,你別誤會,隻是人工授精,我隻是......想留個後。」
這段話讓我頓時腦子炸開,我甚至都沒思考,斬釘截鐵的拒絕。
彥茹和於聽白有一瞬間的怔愣,於聽白還想再說什麼,我仍舊是一口回絕。
畫麵到了這裏,戛然而止,似乎無情無義這個詞,在我的身上有了具象化。
彥茹哽咽著,緩緩開口。
「聽白為了救白準,時日無多,白準呢?無端端吃著飛醋,雖然我們結婚這麼久沒有孩子,為此他大做文章,阻止聽白留後,我是聽白最好的朋友,除了我,還能有誰幫他?
「聽白如此的絕望,那個受了聽白恩慧的白準,無情無義,自私自利。」
彥茹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似乎在這一刻,我不是她的丈夫,而是罪無可恕的犯人。
在座的無一不紛紛落下淚了,他們回過味來後,又將矛頭對準我。
「白準,你還有良心嗎?為了自己的私欲,扼殺了一個可憐人的最後心願,你這種人還活在世上做什麼?」
彈幕的謾罵也鋪天蓋地的朝我攻擊來。
【不就是生個孩子,至於這麼小題大做嗎?你看白準拒絕的樣子,連基本的思考都沒有,但凡有良心的人就算是心裏不舒服,不願意,都會顧及情麵考量一下,他這迫不及待的樣子,真想弄死他。】
【白準,希望你得了癌症想要讓別人幫你實現願望的時候也被人狠狠拒絕。】
【無情無義,冷血無情,這種人還生出來做什麼呢?】
就連我媽都跟著那群人指責我,「逆子啊,我白家代代淳樸善良,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冷血的畜生啊!」
說罷,我媽似乎還不解氣,直接衝過來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瞬間臉頰傳來了火辣辣的疼。
審判長皺眉。
「審判庭是莊嚴的地方,容不得你們胡鬧!」
我媽最是欺軟怕硬了,見審判長動怒,她隻好悻悻的坐了回去。
可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因為我媽攪亂了審判庭秩序而惱怒,全都誇我媽打得好。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我還是看到了我媽嘴角勾起的弧度。
審判長敲下法槌。
「經鑒定,被告白準,無罪!」
此審判結果一出,全場炸開了鍋。
彈幕是最先坐不住的,畢竟在現場的人都得考慮一下自己反抗後的後果,但是彈幕發言根本不需要負責任。
【有黑幕!這種人留著不抹殺等著過年嗎?】
【還以為人類文化進化了幾千年沒有資本介入了,沒想到號稱公平公正的審判庭竟然也搞資本這一套,強烈要求換人!】
看著這些人像是殺紅了眼,不僅要求將我當場抹殺,還要讓審判長付出代價,我隻覺得可笑。
於是,我自己戴上了審判頭盔,全身痛苦的電流經過,我咬了咬牙,後背很快被汗水浸濕。
現在的痛苦,比起上一世被背叛慘死來說,不值一提。
「審判長,我要求提取記憶,證明自己的清白。」
話落,彥茹的臉色顯然有一瞬間的蒼白,她大概沒料到我不僅不害怕審判頭盔戴上撕心裂肺的痛苦,還能將她的律師生涯不管不顧。
也是,當初我可是花了好多錢才將彥茹供出來,在平時我將彥茹的戰績看得比我的命還重要。
上一世我確實也是這麼做的,可彥茹又是怎麼回報我的呢?
【還證明自己清白,要我看就是強詞奪理想給自己留個體麵罷了。】
【無情無義就是無情無義,再怎麼洗也不會把黑的洗成白的。】
彈幕有人開始帶節奏,不少人跟著附和。
我沒理會,隻是朝著審判長點點頭。
在審判長操作了一番後,我的記憶投影到了大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