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正好是我和季舟八周年紀念日。
我做好了一桌子菜等著他回來,從白天等到黑夜卻始終不見人影。
最後收到的卻是宋媛發來的一張季舟靠在她肩頭的照片。
宋媛說季舟喝醉了,今晚不回去。
再然後我便收到了那隻狗。
看見狗的一瞬間我便產生了應激反應,腹部劇痛。
我強撐住打了求救電話。
到達醫院時我的下身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需要搶救。
護士拿我的手機給季舟打電話讓他來簽字,電話卻遲遲沒人接聽。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自己簽了字,隨後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腹部已經變得平坦無比。
可笑的是,知道孩子沒了的那一刻,我內心的輕鬆竟然大過了傷痛。
我知道,我和季舟的婚姻已經走到盡頭了。
季舟握住杯子的手指尖發白。
他沒有質問我為什麼不通知他。
第二天他能清楚地看見我到底給他打了多少通電話。
而他也明白自己那晚究竟幹了些什麼。
“沒了就沒了,免得孩子生下來你又不能帶好,明明親母子卻像陌生人一樣。”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
可是他似乎忘了,樂樂自從生下來我從沒有完整的和他接觸過一天,又怎麼能讓他和我這個媽媽親近呢?
更何況,這個結果,難道不正是季家人想要的嗎?
結婚七年,我對季舟已經太熟悉了。
我知道他這是想讓我低頭求和的信號,以往的爭吵我也會如他所願,熬上一碗雞湯端上去敲開門,便代表著我的道歉。
可現在,我累了。
將剩餘的東西裝好後,我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其實剛認識季舟那幾年,我們也曾甜蜜過。
我們倆的相遇是一次俗套的一見鐘情。
從那以後,季舟便展開了對我的瘋狂追求。
可小時候我媽因為忍受不了我爸酗酒丟下我便跑了,而我爸整日隻知道喝酒,我隻有自己賺取學費和生活費。
因此我知道季舟的家庭和我天差地別,我覺得他對我隻是一時興起想玩玩罷了,於是我並未給過他任何回應。
可也正是這個我認為是個花花公子,對我僅僅是想玩玩的人,在我人生最黑暗時刻給了我一束光。
那天我爸喝多了酒,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當成了我媽,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了過來。
我被嚇瘋了,拚命叫著我爸的名字,希望他清醒過來,更是拿出手機想打110。
可他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摔在了地上,腳步絲毫沒停。
就在他要碰到我的前一秒,我從小養大的小狗衝上前狠狠咬了他一口。
我爸吃痛將小狗甩到了地下,用啤酒瓶一下一下砸著它的腦袋。
我親眼看著小狗沒了氣息。
我整個人崩潰了,舉起刀子想和他同歸於盡。
關鍵時刻,季舟趕來了,他報了警將我爸關進了監獄。
那一天,我終於脫下堅強的偽裝,抱著他大哭了一場。
小狗鮮血淋漓躺在我麵前的畫麵我永遠也不會忘記。
我無法走出它慘死的陰霾,從那之後我再也沒養過狗,甚至和狗距離稍微近一些都會應激。
那時20歲的季舟摟著我的肩膀承諾。
“以後換我擋在身前保護你。”
我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便交付出自己的全部真心。
隻可惜,承諾也是有保質期的。
十年過去了,當初的承諾早已過期。
那段痛苦不堪的過往如今卻成了季舟說給宋媛的一個笑話。
甚至縱容它成為一柄利劍,狠狠刺入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