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將軍府嫡女,為了幫仲景懷奪得皇位,我親自領兵上戰場。
我用無數戰功送仲景懷登上帝位。
可新婚夜仲景懷卻摟著我的庶妹對我說。
“昭昭,你容貌有損,本不堪做我的皇後,可月兒說你是她的嫡姐,位份理應在她之上,所以皇後的尊榮朕給你。”
我摸著臉頰上在戰場上留下的疤痕笑了笑!
娘親說得沒錯,權力還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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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對,皇後娘娘,皇上就要過來了。”
我的貼身婢女未禾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笑意。
我和齊玨已經半年沒見了,戰事未了我離不開,而他趕回京都爭奪皇位。
如今戰事已平,齊玨也順利繼承皇位,這新婚夜還是我們分開後第一次見麵。
我扶了扶頭上的鳳冠,華貴精美,壓得我脖子有些酸。
未禾正要上前幫我揉一揉酸疼的脖子。
殿外便響起了齊刷刷的行禮聲。
皇上邁著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熟悉的玲瓏身影。
看見那道身影我停下起身的動作,重新端正坐好。
齊玨一身明黃的龍袍,胸前五爪金龍露出鋒利的牙齒,看起來威嚴霸氣。
“昭昭,今夜本是我們的新婚夜,按規矩來說我應該留下,可月兒已經把皇後之位讓給了你,朕斷然不能讓她再受委屈。”
“昭昭,你容貌有損,本不堪做我的皇後,可月兒說你是她的嫡姐,位份理應在她之上,所以皇後的尊榮朕給你。”
齊玨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仿佛施舍般地說著,我的庶妹段月月挽著齊玨的手臂,看起來像一朵嬌弱的花兒。
“姐姐,妹妹不在意位份,隻要能在皇上身邊就很滿足了。姐姐,妹妹和皇上是真心相愛,你就成全妹妹吧。”
說著段月月的眼淚掉了下來,齊玨立刻心疼地摟住她,再看向我時眼中滿是冷意。
似乎忘了,當初求娶我的人是他,說一輩子隻愛我一人的也是他,要我當皇後的還是他。
先帝有四個兒子,他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是我為了他走進軍營把一次次戰功捧到他麵前。
由此他才被先帝重視,先帝封他為太子那天,齊玨跑來見我,攬住我的腰身興奮地轉圈。
他說:“昭昭,我愛你,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共度一生的人,將來你一定會成為我的皇後。”
我娘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然沒錯。
我抬手想摘下沉重的鳳冠,奈何固定得太牢固。
“皇上,可還記得曾經和我說過的話。”
聽見我的話,齊玨帶著些許愧疚,隻是這愧疚很快被段月月的眼淚衝毀。
“昭昭,當初我們都年少,說的話當不得真,況且朕已經把皇後之位給了你,朕不欠你。”
“月月真心愛慕朕,她對朕是真心的。朕虧欠月月,所以打算給她皇貴妃的位份,幫你一起協理六宮。”
我笑了,氣的。
我在戰場之上為他九死一生他看不見,臉上為他留下的傷疤成了不堪。
反倒是段月月,在事成之後嬌弱地說一句我對你是真心的,就得了他的虧欠。
怎麼?這江山是靠著段月月的真心得來的?
段月月靠在齊玨的懷裏,得意又挑釁地看著我。
我嗤笑一聲:“妹妹,你當真願意入宮做妾!”
段月月神色一頓,她最不恥也改變不了的一件事就是,她娘是一個妾!
*
轉瞬間段月月就回過神來了。
“姐姐,隻要能陪在皇上身邊哪怕無名無分,妹妹也願意。”
齊玨更動容地抱緊了段月月。
我笑道:“那便祝皇上和妹妹永結百年之好,我也不願做拆散鴛鴦的惡人,不如皇上廢了我的皇後之位,讓我回將軍府吧。”
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齊玨一愣,隨即一副我不識好歹的模樣道。
“昭昭,朕說了,你可以做中宮皇後,你不必如此。”
我道:“皇上,我更想做段昭昭。”
齊玨麵色黑了下來,倒是段月月眼中帶著驚喜。
見我神色淡然,齊玨臉黑了,憤怒一甩袖子,帶著段月月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未禾眼眶通紅地看著我。
“皇後娘娘,您別傷心,皇上一定會看清那個女人的真麵目的。”
我看向未禾。
“傻未禾,你家小姐怎麼會為了一個破爛傷心,左右不過是看錯了人,及時止損就好。”
未禾眼淚掉了下來。
“可是娘娘,你為了皇上付出了那麼多。”
我勾起嘴角。
“未禾,我入軍營,上戰場,更多的是為了百姓,為了安國,我不後悔!”
“可是娘娘,你的臉怎麼辦?”
我摸上臉上淺淡的疤痕,一場對戰中,齊玨被挑下馬,一把刀砍向他,我為了救他身形偏移,被一側的刀鋒刮到。
傷口深可見骨,即使精心醫治還是留下了疤。
當時齊玨抱著我,心疼得眼眶赤紅,隻身匹馬就要衝出去殺人。
往事不可追,算起來我和齊玨分開不過半年,當初齊玨也是端方君子,怎麼好好的人不做了,當狗去了。
“未禾,幫我把這鳳冠摘了,實在太重了。”
我動了動脖子。
“傳信給我娘,告訴她歸寧日務必要早點來。”
女子出嫁三日後歸寧是規矩,隻有皇後是例外,都是母家入宮。
以我對我娘的了解,我若是不傳信她有可能宮門下鑰前來意思意思就走。
我娘是個很奇怪的人。
她說我爹是根爛黃瓜,唯一的作用就是讓她有了我。
從小她就告訴我,愛人之前一定要先愛自己,沒有誰比自己更值得被愛。
我小時候喜歡看兵書,我娘二話不說和我爹大吵了一架,把我送進神兵穀。
我喜歡齊玨時我娘說:“兒啊,隻圖男人的愛可是會很慘的。”
許是我娘對我的影響太深,我喜歡齊玨,但是我更愛我自己,所以倒是真的不太難受。
未禾好像比我難過,第二日我看著未禾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我默了。
宮裏的人見風使舵是天性。
未禾說昨晚齊玨走後,宮女太監都在悄悄議論,她去製止卻被嘲諷了。
還有人說,皇後娘娘麵容有損,以後一定失寵,她要趕緊找關係,調到皇貴妃宮裏。
真是老虎不發威,拿我當病貓。
也罷,走之前先撒撒火也好。
“未禾,把管事姑姑和首領太監叫過來。”
未禾臉上一喜,立刻跑去叫人,未禾知道我的性子,要麼不追究,否則必須要扒下一層皮才行。
我茶已經喝了一盞,未禾才帶著兩人過來。
“拜見皇後娘娘。”
管事姑姑恭敬地跪在地上,倒是那個首領太監雖然也是跪著,但神色並不見多少恭敬。
我放下茶盞。
“未禾,再去替我倒一壺新茶。”
我撥弄著袖口,一開始還能聽見兩人喘氣聲,漸漸地兩人呼吸不自覺放緩,跪得更加端正。
對於未知的事情,人總是最恐懼的。
終於首領太監忍不住了,開口道。
“皇後娘娘有何吩咐,盡可以吩咐奴才,奴才即刻去辦。”
我瞥了他一眼。
“掌嘴!”
聞言管事姑姑身體一僵,隨後很快反應過來直起身甩了首領太監一巴掌。
還算識相,我放下袖子道:“本宮是皇後,禦下不嚴是我的失職,宮裏所有管不住嘴的全部掌嘴二十,罰俸一月,屢教不改的,送去掖庭。”
我瞥向顫抖的兩人。
“可記住了?”
*
二人連忙稱是,我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該說不說,齊玨辦事效率還挺高的,我白天罰了奴才,晚間齊玨就怒氣衝衝地來到了我宮裏。
“昭昭,這些奴才不是你手下的將士,你怎可如此苛待他們?你可知這樣做會傳出惡毒狠辣的名聲,你損害的是皇家顏麵。”
齊玨來時,我正在庭院練劍,一個劍花挽起帶出片片殘影。
見狀齊玨臉色更黑。
“段昭昭,你如今是一國之母,是朕的皇後,你成何體統。”
我收起佩劍,淡定地看著齊玨。
“皇上這麼快就知道我罰了奴才,該不會是誰通風報信了吧?那人可告訴皇上我為何罰這些奴才麼?”
齊玨一愣,語氣放緩。
“昭昭,你以前都在軍營,你不知道人言可畏,不懂人情世故,如今你剛坐上皇後寶座要仁善、慈愛,才能做天下表率。”
我深吸一口氣,話不投機半句多,現在我是真不願意搭理齊玨。
他不僅變了心,還變蠢了。
“皇上,是誰告訴你的?段月月?”
皇上神色尷尬一瞬,群裏又理直氣壯地指向首領太監。
“自然不是月月,是這奴才。”
首領太監見狀快速跪了過來。
“皇後娘娘,您無故懲罰宮人確實不妥,奴才也是為您著想才告訴陛下,更何況後宮是陛下的後宮,陛下有權知道。”
這嘴還挺能說,希望他下去看見閻王的時候少說點話,免得下拔舌地獄。
我毫不猶豫地揮起手裏的劍,首領太監瞪大眼睛,眼中還帶著疑惑,似乎沒想到我會直接殺了他。
齊玨氣壞了。
“大膽,段昭昭你這是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