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韓青山已經是五天後了,
醫院的護士打來電話說,
收拾病房的時候發現了母親遺忘在病房的發卡,
我拿到母親的發卡走到醫院大廳的時候,
和剛剛回醫院的韓青山撞了個滿懷,
他和薑柔一路有說有笑的走過來,
見到我立刻斂起了笑臉,
不知為何見到此刻的韓青山我心中竟生出一些厭煩,
原打算不打招呼就躲過去,
可他幾步上前用力拉住了我:
‘許諾言,我每天在單位玩命的忙,你到底在鬧什麼?’
韓青山的話讓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不明白這五天的時間我自己操辦了母親的喪事怎麼還叫‘鬧’,
但我並不想解釋,
我試圖掙脫開被拉住的手腕,
但韓青山的態度更加激動了,
他一把把我拉在身前低聲道:
‘你都鬧了一年了還沒鬧夠?我不知道薑柔到底是怎麼招惹你了,怎麼好好的就又提起離婚的事情了?’
我抬頭仔細端詳了一下麵前的這個男人,
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不懂他了,
明明離婚是他提出來的,
現在卻怪在了我的頭上,
韓青山好像在我的眼中看懂了我的心思,
臉上憤怒的表情逐漸消失語氣也變得輕柔,
‘言言,我當初提離婚是氣話,你看你怎麼還當真啊?那這次我就不生你的氣了,我們算是平手了好吧,我剛剛出差回來有點想你了,你去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好不好?我有話對你說。’
韓青山態度轉變的有些讓我摸不著頭腦,
但離婚的事情總要說清楚,
我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韓青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薑柔,
薑柔斜眼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後上前一把拉住了韓青山:
‘師傅,走吧,院長那邊等急了。’
韓青山的眼神在薑柔身上流連忘返,
再沒有看我一眼被薑柔拉扯著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有說有笑離開的兩個人,
才發現在這段感情中,
我大概早就成了外人。
去韓青山辦公室的路我再熟悉不過,
曾經那些他加班到深夜的日子,
我都是在他那件狹小的辦公室陪他渡過,
曾經的我覺得自己也是個英雄,
愛人在前麵陪著病人在手術室廝殺,
我作為他堅強的後盾在後方等他回家,
但現在看來曾經的想法更像是一個笑話,
推開韓青山辦公室的門,
原本常常雜亂無章的辦公室竟格外的整潔,
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相框的時候,
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那個曾經放著我們合照的相框,
不知何時竟換成了和薑柔的合照,
照片中的兩個人舉動雖沒有那麼親密,
但相互對視的眼神看上去倒更像是一對靈魂伴侶。
難怪近一年韓青山總是拒絕我來醫院,
看來早就有了蛛絲馬跡了。
但現在我竟絲毫感覺不到心疼的感覺,
竟就在這辦公室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