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嫋嫋大概也看到了薛照給我發的信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中滿是得意。
薛照將沈嫋嫋安頓好後,便急匆匆回了事務所。
同事在看到薛照的時候,神色各異。
薛照擰眉,隨便抓住一個同事問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
那個男同事冷笑一聲。
「我竟然沒想到鼎鼎大名的薛律師能做出逼死妻子救小三的事,我們事務所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薛照神情一滯,似乎在消化同事的話,馬上又譏笑道。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舔虞萱,現在還配合她演戲,連死這種理由都能編出來,你告訴虞萱,她想怎麼就怎麼,別忘了去醫院給嫋嫋道歉。」
被薛照拉過來的這個同事,正是我和薛照的大學同學,君逸,他是極其有律師天賦的人,可他為了我,處處讓著薛照,將所有出風頭的案子都給了薛照。
在這個專業,我是最拖後腿的,我記憶裏不行,口舌也不好,畢業後我和大多數被淘汰的同學一般,放棄了這個行業。
每次薛照嫌我笨的時候,君逸都會溫柔的說。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領域,隻是剛好我和薛照適合罷了,你也有你擅長的事。」
我的所有低穀期都是君逸陪著我過來的,我們之間的關係單純,可薛照每每提起君逸的時候,都陰陽怪氣,這就導致我被迫和君逸走得越拉越遠。
現在君逸替我說話,他的委屈不比我少。
君逸被薛照氣笑了,隻是留下一句,「薛照你會後悔的」便離開了。
後悔嗎?
我想大概不會的,此刻薛照隻是冷冷的盯著君逸的背影。
薛照在處理卷宗,而我百無聊賴的坐在他的桌子上。
薛照的桌子很整潔,他是有潔癖的,不會跟我用同一個碗,同一雙筷子,家裏什麼東西他都分好了,他的和我的。
就算是哪天他的杯子摔了,寧願用他的碗喝水,都不會用我的杯子。
就是這樣的薛照,他能和沈嫋嫋喝同一碗湯,同吃一根棒棒糖。
看到薛照桌子整潔,我絲毫不意外,看著卷宗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我隻覺得頭疼。
或許薛照說得對,我沒有做律師的天賦,每次背刑罰的時候,我都會昏昏欲睡,可我知道,隻有我一直堅持這個專業,我才能離薛照更近一點。
我每次都會借著不懂某個點去找薛照讓他給我講。
而薛照卻將話說得過分。
他說。
「虞萱,你能不能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你根本不適合法學,別自討沒趣了好嗎?」
可我分明看到沈嫋嫋明明是舞蹈專業,她無意間點到薛照的書,讓他講一講,薛照都會耐心的講一籮筐。
那時候被晾在角落的我,像隻老鼠,活在陰暗的地方,偷偷看著薛照去愛別人。
我固然是蠢的,麵對自己不愛的人,卻總是這般執著。
薛照的手機鈴聲將我拉回了現實。
薛照是個工作狂,工作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他了,尤其是私事,我還記得有一次薛照的母親病了,我情急之下在薛照工作時間打去電話。
電話那頭,即便我看不到薛照的表情,都知道他擰著眉,眼眶因為戾怒而發紅。
語氣更是絲毫掩蓋不住厭惡。
「虞萱,你最好有事。」
我支支吾吾的說了實情,他卻沒有給我回應,直接將電話掛斷,隻留下被困在繳費窗口的我,盯著隻剩下兩塊五毛六的餘額。
雖然最後薛照還是趕來了,卻全程沒給我一個好臉。
此刻的薛照看到來電顯示是沈嫋嫋後,語氣變得柔軟。
「嫋嫋你是難受了嗎?我還在工作,等我下了班去找你。」
沈嫋嫋在那邊撒嬌。
「不用啦阿照,我打電話隻是想跟你分享,剛剛我看到一隻流浪貓,等你過來的時候給它帶點火腿腸好嗎?」
薛照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寵溺的答應了下來。
我的心裏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疼,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來薛照不是不會愛人,隻是愛的人不是我罷了,這是我看到的偏愛,我沒看到的地方,薛照又是如何愛沈嫋嫋的呢?
就是在這一瞬間,我幡然醒悟,強扭的瓜就是不甜,日久就是生不了情,我還有什麼不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