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群裏突然竄出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她見到陸沉親昵的挽著陸沉的胳膊撒嬌。
我認得她,她就是陸沉口中的未婚妻,芸小小。
陸沉在見到芸小小的瞬間,眼神溫柔了下來。
我頓住,曾經這個眼神隻屬於我的,當初陸沉信誓旦旦的像我允諾,這輩子他的眼裏隻有我。
怎麼短短六年,就變了呢?
我吸了吸鼻子,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違反我們愛情誓言的那個人是我,我應該成全陸沉的。
陸沉大方的挽著芸小小的手出現在公眾視線裏,似乎他在宣告天下,他陸沉最愛的那個女人,叫芸小小。
突然,陸沉的視線看向了一處,我順著他的視線朝那邊看,一個背影酷似我的女孩子經過,陸沉下意識甩開了芸小小的手,朝那個背影跑去。
我看得清楚,芸小小的笑凝固在了臉上。
這樣驚慌亂了分寸的陸沉,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最後一次見這樣的陸沉,還是在我提了分手後,我在醫院裏碰到了陸沉,其實那個時候我病發,陸沉看我臉色不好,就是此刻的神情。
陸沉抓著我的手,緊張的問我怎麼了,我冷漠的甩開了陸沉的手,隻是淡淡的回答。
「關你什麼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這樣糾纏的樣子真的好難看。」
我記不清當時陸沉是怎麼回答我的了,我隻記得我心痛的一直往前走,不敢回頭看,我怕見到陸沉落寞破碎的樣子,我會忍不住回頭哭著抱他,告訴他我錯了,我很愛他。
可是理智告訴我,我不能。
「棠凝鳶!你是後悔了吧?偷偷來看我,你這樣糾纏的樣子可真......」
陸沉的聲音將我從回憶裏拉扯出來,他的話還沒說完,他拽住那個女生的時候,女生回過頭來,不解的看了一眼陸沉,陸沉立刻鬆開手,怔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我自嘲的笑笑,我還以為陸沉放不下我,所以看到與我相似的人才會這樣在意。
原來......陸沉隻是想以同樣的方式和話語羞辱我罷了。
如陸沉所願,我就是忘不掉他,我就是......後悔了。
當陸沉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失神的芸小小,連忙寵溺的揉揉芸小小的發。
「沉哥哥,你是不是還忘不掉她啊?」
芸小小直截了當的問出了這個本是一件難以啟齒的問題。
陸沉一頓,轉而譏笑。
「怎麼可能?就算是現在她棠凝鳶跪著來求我,我都不會看她一眼。」
芸小小原本灰敗的眼神,突然又亮起了光。
可我聽到這句話,心再次被刺痛,早知道陸沉這麼恨我,我應該當初告訴他真相的,比起這麼多年陸沉活在恨我的世界裏,不肯放過自己,或許我告訴他我快死了,他思念一段時間,也會放下的。
我死死咬著嘴唇,想去伸手撫平陸沉皺起的眉頭,像從前無數次那樣。
可我的手穿過了陸沉的身體,我這才想起來,我啊,已經死了。
現在的陸沉事業有成,還有一個那麼愛的女人,這些美好的生活,本該就是屬於陸沉的。
我跟著陸沉一路走出了機場。
當靈魂的這段日子裏,我很閑,我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都沒辦法投胎,有靈魂跟我說,或許我應該多看看那個令我放不下執念的人,我就可以投胎了。
於是我在得知陸沉回國的消息後,便馬不停蹄的在機場等了。
可看到陸沉為了讓芸小小消氣,一把將她摟在懷裏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逃了。
飄了沒多遠,我迎麵撞上了一個中年男人,他朝著地上吐了口痰,麵露凶光,喃喃著。
「掃把星,死了都不知道給老子留下點錢,早知道就應該趁她病得時候賣給別人,還能賣個好價錢。」
我的靈魂下意識顫抖著,沒錯,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那個賭鬼爹,我得病的時候,在家裏他還時不時喝醉了對我拳打腳踢,咒罵我為什麼會看上陸沉那個窮小子,應該釣個金龜婿,他罵我是個貼錢貨。
在我快死的時候,我爸連個麵都沒露。
當我爸看到陸沉的時候,眼睛一亮,我的眉心直突突,有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