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還餓著呢吧?這個饅頭你拿著。」
我接過王嬸子遞過來的饅頭,狼吞虎咽的吃下去。
短短幾天,我瘦了很多。
因為王嬸子斷斷續續的接濟,我不至於餓死。
夜晚,我坐在柴房裏,看著我的房間亮起燈。
那是我的屋子。
我爹給我用木頭打了衣櫃和桌子,上麵用紅油漆,刷了了一層又一層。
紅色的表麵光滑,發著亮,很漂亮。
在小時候,我爹很喜歡把我抱起來放在櫃子上。
用他長著胡茬的臉蹭我。
我也會被蹭的咯咯叫。
我炕上褥子和被子,都是媽媽一針一線親手做的。
被套上麵繡著小碎花。
黃色的花和地裏野蠻生長的野花一樣好看。
它現在蓋在了三妹妹身上。
那是我的東西。
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東西。
我心裏想著,腦子昏昏沉沉的睡去。
又幾天過去,家裏來了一個媒婆。
大嬸娘將媒婆領進柴房,捏起我的臉。
「你看,這閨女養的白胖,是個好生養的,就是腦子不好使。但是女人嘛,要什麼腦子呢,能生就行。邱三不就是求個孩子嗎,這不是正好。今天能定,今天就定下來,遲了的話會被別人買走的。」
大嬸娘擺弄著我,像是擺弄這一件商品。
在她眼中,我的確是一件待人買賣的商品。
介紹著我的功能用處,我比起他商品好在哪裏。
「而且,她不會跑,領到哪就是哪,還不會反抗。邱三不就是因為之前買回去的女人想跑,還打他,才把人打死的嘛。」
媒婆則是上下打量著我。
「到底是個傻的,我聽他們城裏人說,傻這個東西會遺傳,萬一生下來個傻子。邱三那邊怎麼交的?」
她用挑剔的眼光看著我,挑著我這個商品的瑕疵。
我媽說買東西砍價的時候,就應該挑一挑錯。
我知道媒婆就是要砍價。
「五百塊彩禮你就讓邱三領回去。」大嬸娘開價。
「一百塊,都說了這是個不健全的,要不了那麼高的價。」媒婆還價。
「三百塊,不能再少了。你也知道,我那大兒子三十多了還打著光棍呢,就等著這點錢去娶媳婦。你看別人家孫子都抱上了,我現在連媳婦兒都沒影兒。」
大嬸娘開始賣慘。
買家和賣家拉扯了一番,最後定價一百五十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