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不讓杜萍進家門,我爸回來後我奶便哭著跟他訴起苦來。
我也附和著她,並在她旁邊補著漏。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見我幫我奶拍打著後背舒氣的模樣,眼中滿是錯愕。
但在了解事情經過之後,即刻對這個繼女沒再露出好臉色,並且認為我奶做的很對。
他好心接納她到這個家生活,對她比對自己親閨女還好,那她就應該對他們感恩戴德才是!
沒想到這個死丫頭居然敢唆使小寶吃他的雞湯,還敢瞪自己老娘。
其心可誅!
他雖然長得瘦,但是手上的力氣可不小,一巴掌打在杜萍臉上。
杜萍被打得撲倒在地,隻見猩紅從她嘴角流出。
後媽急得團團轉,沒有精力再顧及我。
我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冷笑著,原來他們之間也不是這麼的堅不可摧啊。
腦海中瞬時回想起前世的慘痛遭遇。
前世我就是傻乎乎地站在這裏,被後媽誣陷是我偷喝了那雞湯。
惹得我奶大發雷霆,我被嚇得瑟瑟發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我被她用掃把轟了出來,恰巧杜萍跟小弟回來了。
小弟那句話說到半,就被杜萍捂住了嘴巴。
後媽趁著空隙將碗放到了我的房間,在裏麵開始嚷嚷著她發現證據了。
我這才哭著說不是我,可她就是不相信。
還更加生氣,指著我罵破爛玩意兒,跟我那跑了的媽一樣,以後就是個萬人騎。
其餘三個都在一旁看著好戲,時不時的煽風點火,生怕我被罵得不夠慘。
我沒忍住頂了回去,被我奶罵得更加難聽,隨機又挨了一頓打。
我苦苦哀求著,可是沒有一個人幫我。
我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還未回家的爸爸身上。
畢竟我是他的親女兒,他應該不會這麼對我的。
可是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我。
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氣衝衝地過來給了我一腳。
我被他踹得生疼,趴在地上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
眼淚模糊了我的眼,爸爸的身影漸漸地從我眼中消失。
我一直在想著,為什麼我會投胎到這樣的家裏,我的媽媽為什麼不帶我一起離開。
挨打過後他們三天沒給我吃飯,並且還要讓我將家裏的大小事務都包了。
最後我實在是支撐不了了,在家門口暈了過去。
而我爸卻站在我旁邊吐了一抹口水在我身上,大罵我晦氣,還讓我死遠一些,別擋著他出去發財。
我在外麵躺了一個晚上,如果不是來支教的賀老師路過,急忙地帶我去村上的衛生所,恐怕我已經被燒成傻子了。
但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就因為這樣,後媽覺得我成了藥罐子晦氣,也沒有了什麼有用的價值。
她便開始謀劃著將我賣個好價錢。
這樣她的孩子才能過得更好。
於是在她的枕邊風下,我爸同意了她的想法,奶奶自然沒什麼意見。
我當時還不到十五歲,便被他們賣給了隔壁鎮上的鰥夫王老五。
我知道未來迎接我的是什麼。
因為隔壁的阿圓姐就是這樣被賣走了。
再聽到她的消息是幾年後,聽說她連續生了幾個孩子後身體不好,生了一場病後人就沒了。
賣女兒對這個封閉落後的山村而言,不是什麼能引起關注的大事。
但像我這麼小年紀的,還是頭一個。
孤立無援之下,我能想到的隻有賀老師。
但是我怕她會扯上麻煩,所以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可就是那個晚上,賀老師人沒了。
在她租下的房子裏,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看就知道她生前經曆了什麼。
這個消息隻有少數人知道,村裏的幹部為了逃避責任,直接將賀老師的遺體偽裝好後扔到深山之中。
他們隻需要找個人偽裝賀老師進入深山的背影,然後對外宣稱賀老師遭遇了不測,山裏的野獸會為他們處理好一切。
我為什麼會知道呢,因為這些都是王老五跟兄弟之間的醉話,都被我聽了去。
握緊拳頭的手在李家的吵鬧聲中豁然鬆開,對上奶那探尋的目光,我淡定地開口:
“奶,爸回來肯定餓了,我去做一些小菜,您再好好歇歇啊。”
在她的應允下我走進廚房,將他們的吵鬧聲都隔絕在耳外,朝門外不遠處聳立的高山望去。
要跨出那些高山,賀老師絕對不能有事,她是唯一能解救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