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胎來得不易,懷孕後的反應也十分激烈。
我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一吃下去就馬上吐了出來。
還不到一個月,我臉頰上就瘦削了不少。
邵楚歸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府醫診斷後得出的結論也隻是我憂思過度,讓我放寬心,便無大礙。
邵楚歸蹲在我麵前,急得眼眶都紅了:“清兒,你有何不安的,告訴為夫,不要一個人放在心裏。看著你這樣難受,我恨不能以身代之。”
我輕輕一笑:“都說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我如今算是體會到了為人父母的不易了。”
邵楚歸不由地握緊了我的手,嗬護道:“有我呢?我是你們娘倆的依靠啊,你放心交給我便是了。”
我盯著他說:“聽說京郊的桃花開得正盛,是個踏春的好去處,我們不如也去湊個熱鬧賞個景,正好我也可以散散心。”
“我們侯府在那裏不是還有一個別莊嗎?正好累了的話,可以過去歇歇腳。如何?”
對於邵楚歸來說,應該不是好主意。
我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虛,而後又鎮定地說:“清兒,你什麼時候也喜歡湊熱鬧了,你不是向來都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嗎?”
我摸著肚子,情緒低落地說:“也許是孩子想去看看熱鬧呢!我也說不清。”
他看我這樣子,猶豫了一會兒,說:“既然你想去散散心也行,等我下次休沐,就帶你去,好不好?”
我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裏,默認了他的安排。
也許是我從來沒有騙過他,所以邵楚歸對我不設防,他繼續放心地遊走於侯府和京郊那處金屋藏嬌的別莊。
於是,我帶著丫鬟墨竹坐著馬車,又有幾名家丁隨行,趕往了京郊別莊,就恰好遇上邵楚歸也在那裏。
馬車停在了別莊的轉角處,所以,我很清晰地聽見了邵楚歸的聲音:“表妹。”
原來,那外室和他還有這一層關係,隻是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的存在。
我走下馬車,慢慢踱步至門邊,悄然探去,一對璧人相擁而立。
那位芝蘭玉樹的男子是口口聲聲說絕不負我的夫君。
那名柔弱可憐的女子是為我夫君誕下一子的女人。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當這一幕毫不遮掩地出現在我麵前時,我還是心痛地差點呼吸不過來。
那名外室柔弱不堪地倚靠在邵楚歸懷裏,嬌滴滴地說:“表哥,你什麼時候接我進府啊?我們的安兒已經四歲了,快到啟蒙的年紀了,再不認祖歸宗,就要耽誤了。”
邵楚歸勸道:“此事需從長計議。何況她現在有了身孕,不宜受刺激。等她生完孩子後,我再和她提,好不好,你再耐心等等。”
嗬,好一個邵楚歸啊,瞞得我好苦啊!
當年娶我時的誓言從一開始就充滿了欺騙。
算算那孩子的年紀,我還沒有嫁給他,他就有流落在外的骨肉了。
難怪他不在乎我能不能生,因為他知道自己早已有後,他身後有退路,好聽的話自然像不要錢地說給我聽。